本來聽李蒼生說要去權柄化工“以德服人”的時候,翟楠感覺還挺興奮,這是要找場子啊……自己也算是有幸親眼目睹兩位大佬之間的博弈。
此時翟楠自己都沒注意到,盡管眼前的老頭猥瑣而鹹濕,禁閉所裡也從沒有人提及他的身份,但他已經無意識的將李蒼生劃歸到了大佬的行列。
一個是整個大都會最為恐怖的龐然大物,另一個是傳說中永遠潛伏在陰影裡的神秘守護者。
搞得翟楠激動的把自己陽痿一個月的事兒都忘了……
不過他也沒燃多久。
半小時後翟楠搖搖晃晃的被章學柚和柳德樺夾在中間,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直視禁閉所了……
尼瑪執行任務還得坐公交,禁閉所特麽沒有公務車的嗎?年薪百萬騙鬼呢吧?
尤其是大晚上的,在南郊這種荒郊野地光是等公交就等了半個小時,當時司機開門的時候他們一堆穿黑色武裝服的人蜂擁而上,司機一臉懵逼,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司機都尿了,什麽鬼?
翟楠完全可以想象,當時司機一定在搜腸刮肚的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又或者是一不小心撞破了什麽國家機密?
難道昨天晚上偷看隔壁王寡婦的事兒被她老公知道了?
不應該啊……他當時把現場處理的很乾淨,牆都擦了……
這個時候車忽然顛簸了一下。
翟楠臉都綠了:“去死啊!章學柚我警告你不要頂我啊!”
章學柚睜大眼睛說,“你怎麽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麽清白?你特麽自己的能力是啥嗶樣自己心裡沒點兒數?”
章學柚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超凡能力是變態怎能算真的變態?……我只是愛好廣泛了點!……超凡者的事,能算變態麽?”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麽“百花齊放”,什麽“尊重每一種色彩”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車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絕……翟楠歎著氣羨慕的看向了不遠處的組長姐姐,同樣是公交顛簸,那邊的畫風卻十分犯規……
是真正意義上的犯規,即使是組長,互相帶球撞人也是不對的。
從南郊到西區權柄化工的車程是兩個小時,眾人下車時廠區門口已經停滿了黑壓壓的高檔轎車,而另一邊是一群和翟楠他們一樣穿著禁閉所特製的武裝服的人,氣氛很沉重,仿佛廠區中央存在著一條無形的分界線。
隨著李蒼生的到來,這種氣氛被打破了。
哢嗒。
烏黑光亮宛如鏡面的車門打開,踏出一排價值不菲的皮鞋。
最後從車裡鑽出來的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他留著褐色的長發,長相十分英俊,甚至可以說漂亮,只是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羸弱病態。
“蒼生叔叔,您突然把我叫出來有什麽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某種質地單薄的金屬,有一種脆弱易碎的危險魅力。
年輕男人的臉龐,即使是成天宅在家的翟楠,也在各種周刊報紙和視頻裡看到過,他叫權無缺,從父親手裡繼承了權柄化工這個盤踞在大都會地圖上的龐然大物,50%以上的股份。
當之無愧的權柄之主。
對比起這位年輕的財團大股東,老漢背心兒黑風衣大褲衩子的李蒼生看起來就像個賣片兒的……
總覺得坐公交來這麽嚴肅正經的場合,有點沒氣勢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
學生時代跟別人約架,“放學別走”的話都放出去了。 特麽對面人都叫齊了,結果自己打開書包,掏出了妹妹的黑魔仙變身器……
不管是裝錯了還是妹妹的惡作劇,總歸是氣勢弱了三分。
“立刻停工,讓工人回家。”李蒼生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恍惚間,那個成日泡在成人玩具店賣藥的老頭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雖然初現老態,但霸氣不改的雄獅。
翟楠甚至產生了李蒼生在欺負權無缺的感覺。
權無缺睜大了眼睛,蒼白俊美的臉上滿是吃驚:“蒼生叔叔你在說什麽……權柄化工不是早就按照您的指示停工了……我不太明白。”
“放你媽的屁!”李蒼生口吐芬芳。
當著所有人的面被這麽一罵,即使是脾氣再好的人都忍不住生氣,更何況是這位年輕的權柄之主?
“李蒼生,我叫你一聲叔叔是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權無缺臉上顯出病態的鮮紅,“你莫非真以為我權柄怕你禁閉所不成?”
李蒼生“呵”了一聲,朝另一邊穿武裝服的人揮了揮手。
“他們是誰?”翟楠指著那群穿武裝服的人小聲問道。
黎銘道:“不眠組。”
“這麽多人?”
“嗯,不眠組是整個禁閉所裡成員最多的,負責監視,搜集情報以及常規任務,炸天組是實力最強的,一般用於鎮守大都會東區,偶爾遇到無法解決的情況才會叫他們回來,至於大魚組更像是機動組,負責處理突發情況。”
翟楠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場中,然後一愣。
顧希望?
之前就聽他說過加入了禁閉所做後勤,原來是在不眠組。
只見顧希望將一個相機遞給李蒼生,隨即李蒼生反手將相機丟給權無缺。
“你自己看吧。”
權無缺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李蒼生, 打開相機,看了一會兒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翟楠輕輕咳了一下,旋即顧希望若有所覺得朝這邊看來,眼睛瞬間亮了。
“翟楠?你怎也進禁閉所了?”顧希望悄悄走到翟楠身旁。
翟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看向場中,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權無缺的反應,好像對工廠在夜晚偷偷開工完全不知情。
“蒼生叔叔……”
“讓我們進去。”李蒼生說著就要走進廠區,然而權無缺卻忽然邁出一步擋住了他。
“叔叔,工廠沒有停工是我的疏忽,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竟然沒有發現,”權無缺狠狠地掃了一圈身後的黑西服們,“我會處理疏散,但是恐怕不能讓你們進去。”
“你確定?”李蒼生抬眼看著權無缺,身上突然爆發出赫然無匹的氣勢,“你是要逼我以德服人嗎?”
權無缺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變得更白了。
緊接著,李蒼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張紙和一支筆,唰唰唰寫出一個“德”字,啪的將這張紙貼在胸前……看起來像從賣片兒降級到要飯的……
瞬間,只見以李蒼生為中心,一股浩瀚的壓力壓的面前所有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泉湧……是真的跟噴泉一樣嘩的呲出一米多遠。
權無缺:“……臥槽?”
虞小漁:“不愧是傳說中的以德服人……”
翟楠:“臥槽,真·以德服人啊……”
“以德服人,”李蒼生垂下眼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