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倒是說話呀，哪有你這麽不負責任的老師啊?”女生語氣非常不善，但吳奈還是捕捉到了她看起來死馬臉背後的一些小小的慌張。

　　畢竟剛才一副高冷，愛搭不理的樣子，這會兒卻偷偷摸摸過來看，怎麽也說不過去。

　　但就這前前後的一些反應，和她說話的方式，吳奈大概就能判斷得出來，這孩子是個什麽樣的個性了。

　　“那什麽，你可能理解錯了，我其實本質上不是一個家教，而是一個陪玩，你懂吧?吳奈語出驚人，第一句話就把女生給雷的外焦裡嫩。

　　“什麽東西啊……我姐花錢雇你來教我上課，你跟我說你是個陪玩，那我為什麽不去網上下單找個帥氣會哄人的小哥哥，要找你這樣的呀，我靠！”

　　吳奈看著學生氣急敗壞的樣子，說實話心裡有點小小的開心。

　　我吳奈生平做事，就是喜歡對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女生重拳出擊！這就是我的男德之道！

　　“那啥，這麽說吧，我以前沒做過家教，但我當過遊戲陪玩。所以呢，雖然說我成績還可以。但我肯定會找我最熟悉那種模式去當家教，我最熟的就陪玩啊，那本質上我不就在陪你玩麽?”

　　龜龜，她這是撿到寶了呀。

　　柳荷溪看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家教，突然不知道為什麽，氣也是很氣，但是氣得有點想笑。

　　她突然有點不想辭退這個家教了。

　　這倒不是因為她天生抖m，別人越不順著他來，她就越開心。

　　事實上，如果換個場合，換個身份，她估計已經上去就是女拳警告了。

　　姐姐是體訓生，妹妹也沒差到哪去，一般身形的男生還真打不過她。

　　但怎麽說呢?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那些個硬逼著她要學什麽東西的，柳荷溪寧可找一個特別混的老師，好歹不會逼她學什麽東西。

　　“哼……算了。”

　　看見對面女生臉上的表情稍微有點緩和了下來，吳奈把手上的手機打開給她看，表示對學生的尊重。

　　之前是學生主動提出她要先打遊戲的，那他就也去玩自己的手機，這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而之前女生要偷偷摸摸站在他背後，看他的手機，這肯定是不對的，所以他第一時間並沒有回應對方的需求。

　　現在對方已經表達出了一定的克制，那他也沒必要一點都不給對方一個正面的回應。

　　所以他選擇這個時候回答她剛才提出的問題，他到底在手機上幹什麽?

　　“哦，你是在看嗶哩嗶哩啊……這是在追番?咦～～～你喜歡藍頭髮的妹妹啊。”

　　吳奈的手機亮屏之後，出現的是一個略帶複古的動漫畫面:

　　底色是昏沉的霧霾紅，映襯著一位藍色頭髮，身著藍白色戰鬥服的少女露出了淺淺的笑。

　　吳奈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表明“我有在聽”的態度。

　　從視頻上方滾動的標題字幕裡，柳荷溪慢慢讀出了這部漫畫的名字。

　　“新……世紀……福音戰士?這啥玩意兒?”

　　“它不是個玩意兒，它就是一部我挺喜歡的動漫而已。”

　　“你是有多喜歡啊，過來做家教都看。”

　　“啊，也不是，就是還挺喜歡，看第二遍了。”吳奈隨口答道。

　　“這動漫到底好在哪兒啊?能讓你喜歡成這樣。”

　　“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嘛，喜歡這種東西很主觀的啦，

我跟你講你也不一定能體會到，你說對不對?”　　“跟我差不多年紀，說話幹嘛那麽老氣橫秋啊?我看你就是看動漫看成中二病了。”

　　“你說啥就是啥，反正我就這麽跟你講，無論你跟我現在擱這兒怎麽樣。反正時間一到我就要走，然後錢的話你這邊照樣得給。”吳奈表示自己根本不想慣著人家。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說話這樣子，但隨著有了系統，他感覺自己現在底氣好多了。

　　這麽想來，其實真的有錢還是有好處的，雖然他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帳戶裡那些錢到底該怎麽花，但是哪怕是不花，只要那些錢放在那兒，就感覺自己好起來了。

　　錢這個東西，它真的能夠換來的應該有的很多尊嚴。

　　“切，你搞得我好像缺那兩塊錢一樣，再說了，那錢又不是我給，你愛怎麽水課就怎麽水課，我也懶得管你。”

　　兩個人誰也不慣著誰，當然還是保持了基本的默契，沒有聲音太大，吵醒睡覺中的柳心月。

　　“那好，你說的啊，我接著追番了。”吳奈繼續點開了下一集，可能是耳機線沒插好，動漫的主題曲《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傳了出來。

　　等他發現這個疏漏的時候，旁邊的學生已經能跟著輕聲哼歌了。

　　“這學生看著好像腦子缺根筋一樣，凶巴巴的，有點任性， 但沒想到天賦樹是點這兒了?”

　　吳奈心想到，畢竟這首歌的難度還是挺高的，起碼對於他這個五音不全的人來說，哼下來都很困難。

　　“看什麽看?沒見過唱歌好聽的?”似乎是發現了那個男家教在聽自己唱歌，柳荷溪的語氣裡是一半習慣性懟人的衝勁，一半是一種被人認可的竊喜。

　　“對對對，我沒見過我沒見過，有一說一你這個唱歌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那也沒有故意去貶低對方的意思，就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坦誠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你能夠真誠的去欣賞一個人的話，別人是能感受到你的善意的。

　　他來這裡的目的，說來說去，還是來教課的，而不是故意就是為了氣人而氣人，那就屬於方法和目的搞錯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釋放出來的一點善意，柳荷溪說話也沒那麽衝了，

　　“那是，我從小唱歌就有天賦，不是我吹牛啊，我跟你講。

　　什麽歌在我這兒，只要你不要是給我那種亂七八糟的什麽美聲啊，這種東西我欣賞不來，別的只要稍微現代一點的，我基本聽完都能給你哼出來大半。”

　　看著女學生一副眉飛色舞得意洋的樣子，吳奈不禁有點無語，這是啥呀?這算啥呀?給他兩斤染料就敢開染房是吧?

　　臉上不自覺已經帶上了魯豫笑，吳奈表示懷疑，“是嗎?我不信。除非你能把這首歌哼一遍。”

　　他的手機已經切到了網易雲音樂，上面的歌曲是他的起床鈴聲，也是法外狂徒吊爺的送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