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漸漸的,在兩人中間有一種曖昧的氣氛在慢慢地彌漫,燈下觀美,王思怡一臉嬌羞,更是讓王含章心猿意馬。
王思怡意識到了危險,突然向後一縮,小聲道:“含章,馬上十一點了啊。”
王含章低頭看表,果然,差五分鍾十一點,終於恢復了清醒,道:“那你快點睡吧,我回去了,明天我周末,我陪你去大連轉轉。”
“嗯,我要去遼寧師范大學看看,我想考這個學校的英語專業,將來當老師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看到王思怡有想法,王含章很高興。
夜已經很深了,路燈燈光微弱,但一輪明月高懸,銀輝一樣的月光照著王含章前行的道路。
王思怡在大連愉快地玩了兩天,周日下午坐上了返回的飛機。
王含章送她上了機場,目送飛機飛上了雲端,漸漸不見,王思怡臨走的一番話,卻在他耳邊回響:“含章,我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你也要努力,我希望我們的努力都不會被辜負。”
王含章沒想到這個看似迷糊的女孩,其中心中卻有大主意。回想兩人從開始相識,到現在的一點一滴,王思怡表面上看什麽都聽自己的,但其實都是她一直在為兩人的感情努力,甚至可以說主導了兩人感情的走向,而自己就像一個呆瓜,亦步亦趨地跟著王思怡。
他想著自己的心事,向著公交站走去。
“含章。”有人喊他,他回頭,常志國從紅色的跑車裡探出頭來。
“志國啊,好巧。”他打招呼。
“含章,回去嗎,一起吧。”
“不麻煩吧?”
常志國笑了,說道:“順路而已。”
王含章笑了笑,拉開車門進了後座。
個性美女小慧在駕駛位置開場,王含章打了個招呼,小慧並沒有理他。
王含章略顯尷尬,摸了摸鼻子。
“含章,你跑這裡來幹啥,是不是相親啊?”常志國開口了。
“什麽相親,我女朋友來看我,我剛把她送走。”王含章說完,分明聽到小慧“切”了一聲。
常志國道:“還是島城的那個?你還真癡情啊,叫我說,讓小慧給你介紹個,她的朋友非富即貴,真能看上你了,少年,你就不用奮鬥了啊。”說著,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王含章後悔上車了,問道:“志國,你們這是來大連玩了?”
“嗯,也不光是玩,小慧送我來學車,駕校就在這兒附近,等回頭,我也買輛車,沒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可以啊,志國,都考慮買車了,有錢,我這點銀子,養活自己都難。”
“嘿嘿。”常志國笑了幾聲,聲音裡透著得意,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含章,聽說你最近風頭很盛啊。”
“哪裡,活越乾越多,哪有什麽風頭,只有苦頭,我都快崩潰了,你怎麽樣啊?”
“我不想在外場幹了。”
王含章吃了一驚,問道:“那去哪裡?”
“團裡或者師裡吧,我還沒想好,反正是不在外場了,我是乾夠了,你不知道,我前幾天和分隊長幹了一架。”
“啊,為什麽啊?”
“什麽破故障讓我排,我上哪知道怎麽排,我說我不會,他就訓我,說我什麽業務不行、不愛學習,沒法在機務部隊立足,囉裡囉嗦,說起來沒完沒了,我就火了,我說你以為我想乾啊,我早TMD就不想幹了。”
“啊。”王含章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常志國繼續道:“這個老梆子,還說什麽我頂撞領導,說要報中隊處分我。切,你以為小爺我還是剛下來的時候,
你想處分就處分得了?”“還是不要鬧矛盾比較好。”王含章想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沒營養的話。
“前幾天,又讓我在放飛單上簽字,我說我沒放單,簽不了。含章啊,我勸你也別簽那破玩意兒,你知道不知道簽字就代表著什麽,一旦飛機出現什麽問題,那都是你的事兒啊。”
王含章又一次震驚了,自己不到三個月就放單了,放單的標志之一就是要在放飛單上簽字。
放飛單即是機械師的榮譽,也是機械師的責任。它標志著你可以對這架飛機負責,對自己維護的飛機做出保證,這架飛機狀態完好,可以起飛。再說了,放飛單也不光是機械師簽字啊,業務師和分隊長都要簽字的啊。
第一次簽放飛單的時候,王含章還有點小激動, 簽字的時候,手都有點顫抖了。
沒想到常志國到現在還沒給放飛單簽過字,那等於他沒有放單啊。
小慧在前面說話了:“破地勤,有什麽乾頭。我剛開始就勸他去機關,他還想著什麽破分隊長。不是我吹,只要志國想,去團裡去師裡都是一句話的事。”
這天又聊死了,沒法聊下去了。
“就是啊,含章,等我去了機關,給你趟趟路子,看看有沒有合適你的機會,到時候咱哥們一起出來,回頭羨慕死這幫破機務。”
“還用你,含章,你想去哪,跟姐說,姐給你辦,這都不是事兒。”
“呵呵,先謝謝了,那個什麽,我還要買點東西,我在這兒先下了。”王含章見已經到了四裡堡,說道。
跑車漂亮地轉了一個彎,停在了的道邊。
王含章下車、道謝、告別,心中再次下定主意,再也不坐什麽小慧的車了,這天聊的,實在是太痛苦了。
是在地勤乾,還是應該爭取到機關去,王含章很早就問過父親的意見。
他記得父親這麽跟自己說的:“你學得是機務專業,這是你的根本,也是你立足部隊的根基,目前來講,你的根基打得越深、越厚、越結實,以後,你在部隊就能走得越遠、越高、越踏實。當然,到機關去也有機關的好處,但那就是相當你原來的根沒有了,你得重新建立根基。我的建議就是這些,其他的你自己考慮。無論你做什麽,父母都支持你。”
王含章感覺父親說得非常好,自己不過一介草民,無根無基,那麽業務就是自己的根基,靠天靠地靠祖宗,都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