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恆率領大軍抵達弘農後,與賈詡兵合一處,便在此駐扎下來。
有白波軍預存的糧草作為後盾,月余時間不成問題。
再者背靠函谷關以作外援,進可以縱深三輔,退可守弘農與河東不被董卓軍進犯。同時也給楊家一個定心丸吃,別這邊沒等怎麽著呢,楊家再讓董卓給抄了家。
對於世家望族的態度,董卓頗有些皇甫恆的勁頭,不行我就給你連根拔除!
兩人唯一的不同處便是董卓是一味的用強,不行就全都拉出去剁了的強盜行徑。而皇甫恆則還有些緩衝的余地,沒達到董卓那麽蠻橫無理。
統籌安置大軍也是個耗費心神的活計,從下午一直到夜深,才將一些瑣事安排完畢。用過飯食,皇甫恆與賈詡對坐飲茶便談起了徐晃。
對於徐晃的為人與謀略,賈詡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希望皇甫恆能不計前嫌而用之。
皇甫恆自然知道徐晃的能力,其治軍嚴謹,用兵沉穩且不乏奇謀,乃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
說實在的,皇甫恆並不是很喜歡猛將,反而特別的欣賞統籌能力高,作戰指揮能力強,且有遠見的帥才。
這也是為什麽劉備麾下的將領各個萬人敵,一對一領兵卻打不過曹操麾下,個人武力相差很大的將領。
全在於統籌布局的觀念與決策的長遠見地。
皇甫恆認為徐晃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一句“截其援,斷其糧,賊可擒也”更讓皇甫恆刮目相看。
“夜已深,恐怕擾人清夢。不然還真想見一見他。”皇甫恆自語般搖頭說到,言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賈詡聞言,卻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將軍若是此刻前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呢。”
哦?
見賈詡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之色,皇甫恆搖頭一笑,起身走向帳外,賈詡自是嘴角帶笑的跟在後面。
二人緩步而行,往幽禁徐晃的軍帳走去。
期間皇甫恆頭也沒回的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說實話,皇甫恆現在有點懵,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去走出更大的優勢來。
就目前來看,他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來強化自己的整體實力。
“如今朝堂局勢看似平穩,實則卻是暗藏殺機,洶湧的很。將軍何不借此機會留在函谷關。”
見皇甫恆面有疑色,賈詡也不賣關子。
“從陳登給將軍送的消息來看,我們的大將軍何進似乎已經著手布置了,並且在世家的鼓動下已經和宦黨鬧翻。”
“此刻的漢室朝堂就如同一鍋糊塗粥,亂的很!早已鬥的分不清個數。以將軍如今的勢力來看,最好能夠置身事外。”
“將軍也不用擔心長公主與家眷的安危,畢竟羽林中郎將的手裡可是實實在在的握著禁軍的。外加上趙雲手中的禁軍,想來是不成問題。”
“朝堂上這些人,也樂得將軍在外。既如此,將軍何不順了他們的心意。”
皇甫恆聞言點了點頭,話已至此就不用再明說。留在外面自然就會減少對手的攻擊,因為在他們的眼中,你既然離開雒陽這個權利中心,那麽就代表你已經放棄或者說沒有資格與他們進行博弈。
賈詡的意思在明白不過了,給敵人製造假象,麻痹大意他們。而一旦雒陽有變,皇甫恆便可偷偷潛回主持大局。
一擊而定乾坤!
所以這階段,
皇甫恆要高調的在弘農亮相,讓世人看見一副要長期駐扎於此,和董卓死磕到底的態度。 “將軍不是缺糧嗎?”
皇甫恆聞言轉頭看著賈詡就是一頓,旋即便反應過來,二人對視一笑,盡在不言之中。
獅子大開口!
二人來到徐晃的軍帳外,漢軍守衛見是皇甫恆連忙見禮。
“將軍。”
嗯。
“辛苦眾位兄弟,我已命火頭軍煮了些肉湯,讓夜晚執勤的兄弟們都暖和暖和。”
“多謝將軍!”
“無妨。”
言罷皇甫恆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深夜打擾公明休息,恆、在此致歉。”
“豈敢,豈敢。”
徐晃本就對皇甫恆神交已久,且對其為人頗有好感,如今見到本尊,自然是熱情有加。
“公明將軍,對待賈某人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啊哈哈哈…
“晃,神交鎮北侯已久,隻恨無緣一面,今見之…”
賈詡出乎意料的打斷了徐晃的言語,走上前一步直視著徐晃問到。
“既如此,公明可是願意歸順我主?”
皇甫恆不禁暗歎賈詡急智,好一招打蛇隨棍上,免去了勸降的尷尬。
人家徐晃說我這很是仰慕你。然後你問人家,那你願意投降嗎?
這特媽怎麽感覺有點別扭呢?
然而賈詡在這半開玩笑的問出,就顯著沒那麽明顯。三人都知道來此的目的,可人都是要臉的玩意,不是嗎?
“徐晃願效犬馬之勞!”
言罷單膝跪地,抱拳一禮。
“公明將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不過…”
見徐晃似有難處,皇甫恆大手一揮,公明有事但說無妨,只要能辦到,絕不推辭。
徐晃聞言內心之中很是感動,都知道皇甫恆的為人,可謂是一諾萬金之人,只要他答應了你,便不會生出差錯。
“請將軍饒過楊奉…”
皇甫恆聞言伸手製止了徐晃,轉身命令到。
“來人,將楊奉與我請來。”
徐晃有些懵,不知所謂的看了賈詡一眼。對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與帳內的平和相比,帳外的親衛們這會兒可亂了套了。
“老子說別打他臉,別打他臉!這回好,將軍說要請他來,你們看這事兒怎辦吧?”
幾名親衛還不敢太過耽擱時間,一邊往關押楊奉的籠子處走,一邊嘟嘟囔囔的嘀咕著,可眼看著就來到了籠子前,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還能怎麽辦?只能這樣把他帶過去了,難不成你兩還想欺騙將軍不成?”
“這事兒我們可不敢做,也不能做。”
“愛怎怎地吧,跑不了就是一頓軍杖唄!誰讓這小子這麽招人恨呢?”
“揍也就揍了,帶上他,走!”
說著幾人伸手將籠子裡的楊奉拽了出來,一看之下,幾名親衛不禁也有些過意不去。
楊奉現在這一出,實在是太慘了點。破破爛爛的衣衫已經裹不住身體,也就勉強能夠遮羞。
“要不我們給他換身衣服吧!”
言罷幾人三下五除二,在楊奉一聲聲哀嚎的聲音下,將其扒了個精光,拿過漢軍士卒的製式軍服就給這貨套上了。
你還別說,幾人這麽一捯飭,再把楊奉的頭髮散落於兩側臉頰,還頗有著一股子灑脫氣兒。
當幾名親衛引著楊奉來到軍帳時,賈詡就是一愣,遂有些心虛的抬頭瞅了一眼皇甫恆與徐晃,見二人並無異色,才算安心。
賈詡不禁又瞄了一眼楊奉,心說這位的風格還真是奔放啊。旋即轉頭狠狠的瞪了幾名親衛一眼!
那意思,你們幾個給我等著,看一會兒怎麽收拾你們。
“罪將楊奉,拜見鎮北侯。”
皇甫恆坐在那裡,並沒有動,眼皮都只是半抬不抬的搭了一眼,語氣淡然的說了句。
“起來吧。”
“多謝侯爺。”
隨後軍帳內便陷入了安靜,甚至連呼吸聲都能聽得見。這壓抑的氣息,令楊奉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自己幹了什麽事,他太清楚了,放在哪裡都是推出立斬的下場。
就在楊奉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軍帳的門簾被掀開,走進來兩名親衛,兩人分別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有金銀。
揮手示意兩名親衛,將托盤上的金銀裝入布口袋,放在了楊奉的腳下。
皇甫恆站起身形,向外走去,經過楊奉身邊時,略微的停頓了一下。
“帳外已為你備好馬匹…”言罷狠狠的歎了口氣續言到。
“你可以離開了。”說完便繼續往帳外走去。
楊奉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激動的感謝到。
“多謝將軍開恩,多謝將軍開恩哪!”
哼!
皇甫恆冷哼一聲,猛然轉頭用手點指楊奉,沉聲說到。
“我放你離開,卻並不代表不想殺你!是非曲直你自己想去吧。 ”言罷看了徐晃一眼,轉身離開。
隨著皇甫恆的離開,帳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徐晃也沒有起身相送楊奉,因為兩人心裡都明白,一場主從關系至此也就徹底的結束了。
害怕皇甫恆出爾反爾,楊奉一路小跑騎上戰馬便揚長而去。
賈詡站起身來,看著徐晃躬身一禮,也向帳外走去。臨近走出帳門之時,停頓了一下轉頭說到。
“能讓將軍如此在意的將領有四位,公明可想知道?”
“願聞其詳…”
“樂進,張遼,趙雲…”
說完賈詡便嘴角帶笑的走出徐晃的軍帳,回去要美美的睡上一覺。
“軍師還沒說第四個人…”
徐晃忽然明白賈詡的意思,樂進最早追隨鎮北侯的人物,可以說是皇甫恆最信任的人。單從樂進一人統領雲中郡所有的軍隊便能看出一二。
張遼、趙雲就更不用說了,三人的兄弟情義,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也知道賈詡有可能說的只是安慰自己的話,可他徐晃卻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
不為別的,隻為自己一句沒說完的話,主公便放走了楊奉,這個徐晃的昔日舊主。
要不怎麽說賈詡的看破之能無人可及!
他早就看出徐晃即便知道言語中有虛,也必然願意去相信。
就像他下午遇見了徐榮,與他說的也是同樣一番話,徐榮也是願意相信。
二人傻嗎?
不傻。
這就是所謂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