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轉身離開的宮中侍衛,皇甫恆很是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回身說到。
“看來轉回並州的事,要往後無限期的推遲了。陛下組建西園八校的旨意已經發往各州郡縣,要求各州郡縣抽調精兵以充西園。同時要求我暫住雒陽,以待西園成軍。”
唉…
“此舉雖能守京師護陛下居安,卻也甚是勞民傷財啊!黃巾之亂過後,百姓本就苦不堪言,如今再抽調壯丁…”
皇甫恆負手而立、目及遠處,衣袍隨風鼓動,聲音頗為蕭瑟的說到。
“作為君主,真正的居安絕對不是一隅之地的太平,而是天下大同舉世共享!”
“陛下何時才能明白,治下百姓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啊!”
賈詡聞得皇甫恆之言,不禁心底震顫瞳孔一縮!不過很快便被其掩飾過去。
皇甫恆感慨一聲,便回身往書房走去,賈詡亦跟隨其後。
“若是所料不差,陛下的意思定是要將軍做這上軍校尉,總領八校。”
呵呵呵
皇甫恆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說到。
“這個上軍校尉,可是有夠難當的。不僅要捐錢,還要出人,還不如回並州發展商業貿易,開墾荒地來的實惠呢?”
皇甫恆突然希翼的看著賈詡,眼神發亮般問到。
“文和可有法子,令我離開雒陽返回並州?”
賈詡輕撚著胡須,作思索狀。良久,搖頭說到。
“邊關無戰事,將軍可能要在雒陽住上一年半載了。”
得!
這會兒邊疆平穩反倒成了壞事。皇甫恆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看著窗外。那模樣就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雄鷹一般,怎麽動都難受!
賈詡的表情忽然變的很是嚴肅。
“將軍切記,絕不可在人前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會讓人抓住把柄而詬陷怠慢陛下之罪。到時平白受了委屈,還無處申冤。”
話鋒一轉,賈詡從容不迫般繼續說道:“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將軍身在雒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便是這個道理。”
“上軍校尉,手握精兵一萬,節製西園其他七校尉,與司隸校尉平等,可以說在雒陽城周邊,這權利已經很大了。”
賈詡猛然間抬頭看著皇甫恆,眼神之中盡是智慧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將軍掌控了雒陽城內的兵權!可不要小瞧這萬十來人,關鍵時刻將會起到承接生死存亡的大事!”
公元186年初春。
漢帝劉宏昭告天下,組建西園八校,以鎮京師。
著鎮北侯,並州牧皇甫恆為上軍校尉,持節、統禦八校。
這一世,曹操、袁紹二人的起點已經超越了西園八校尉,因此並未在列。其余各部校尉,都是由劉宏親自選定的朝臣所擔任。
看著皇甫恆一身甲胄,接過上軍校尉的印信,其余各部校尉的心裡也明白,自己不過是個配搭,無足輕重罷了。但是這裡面也有人是奉命而來。
蹇碩,乃是奉劉宏之命而來,有監察各部校尉之責。
淳於瓊、鮑鴻可都是暗地裡受了袁紹的指使而來。要說這袁紹仗著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滿天下,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西園八校,劉宏把的這麽緊,都能讓他插進縫來,可見袁家在這漢室官僚體系中有多強,有多麽的根深蒂固。
隨著各部校尉的人選落下帷幕,漢軍士卒也不斷的進駐西園。
一時間,戰馬嘶鳴旌旗招展,看的劉宏是陣陣熱血沸騰。心裡想著啥時候一定要耍一把這個威風。 實在是太霸氣了!
作為上軍校尉,根本不用總是待在軍中。但皇甫恆有他自己的目的,因此也隨著各部校尉進駐營盤內。
皇甫恆剛在大帳內坐下,屁股還沒等熱乎呢,各部校尉便前來聽從指示。
見眾人都眼觀鼻、鼻觀口的往那一坐,皇甫恆就有點腦瓜子疼!心說陛下沒頒布具體的軍令,誰敢指揮他這心頭肉啊?還是先等兩天吧,別惹麻煩。
這雒陽城內,可不比並州,自己雖然身份高貴,但也要小心行事。
其實皇甫恆大可不必如此,只是有這麽一句話,叫做賊心虛!皇甫恆現在就有點這個勢態。因此並沒有像別人那樣,沒事出去浪一下啥的,而是穩穩當當的待在家中。
可謂是不遭災來,也不惹禍。
但是呢?
有人他就偏偏看你不順眼,其行為也帶有極為強烈的目的性。淳於瓊咧著大嘴,一臉自視甚高的蛋疼表情,及其不屑的瞥了一眼皇甫恆,象征似的拱了拱手。
“我們在此等候上將軍多時了,不知上將軍可有具體的安排?”
皇甫恆看了他一眼,沒拿他當回事,自然也就不在乎他囂張跋扈的態度。
“陛下隻叫今日成軍,先行駐扎於營內。具體決定要等明日或者…”
淳於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手點指著皇甫恆怒聲喝到。
“沒事你讓我們乾坐這麽長時間?這是存心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
言罷,像模像樣的躬身施禮,酸言辣語般說到。
“上將軍的下馬威我等已知曉,求上將軍讓我等離去,最不濟也要先讓我們吃口飯不是?”
淳於瓊這小軟刀子是毫不留情啊!這是要讓皇甫恆與各部校尉產生隔閡,好架空他這個上軍校尉。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面,這會兒就給人留下一個故意刁難,為人苛刻的印象。這第一印象可是會影響很長一段時間的,就算過後明白過來,也是一件讓人感覺很惡心的事。
皇甫恆看都沒看他,而是一邊卷動著桌上的竹簡,一邊輕聲問到。
“你可知我是誰?”
淳於瓊一愣,心說這位跑軍營來談論身份來了?不由得會心一笑,越是以勢壓人,在軍營中就越招人煩。
“自然知道!你不是鎮北侯皇甫恆嗎?身份嚇人,你也得講理是不?”
這種先入為主,身為下屬的弱小觀念,讓在座的幾人都感同身受。內心之中也都是這一句,你身份再高也得說理。
皇甫恆點點頭,一手握住竹簡,一手取來麻繩在竹簡上饒了幾圈,將捆好的竹簡握在手裡掂量了幾下,語氣悠然自若般問到。
“你一個右校尉,在軍營裡居然敢和我叫板,是我糊塗了,還是你迷糊了?”
皇甫恆右手按著捆好的竹簡,抬頭看著淳於瓊,咧嘴一笑。
“說說吧,你身後站著的是哪一家?”
淳於瓊剛要開口反駁,卻被皇甫恆伸手打斷。
“問了你也不能說。這樣吧,我猜猜。”
皇甫恆略作思索狀,用手點指著淳於瓊笑著說到。
“我要是你,現在撒腿就跑,省著一會兒挨揍。背後站著的是袁家吧?”
淳於瓊眼神有些詫異,對於自己的身份暴露,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沒想到這麽快罷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皇甫恆拍了拍桌上的竹簡,笑呵呵說到。
“不能怎滴。”
“你要不是袁家的狗,我就扔給你塊肥肉。”說到這,皇甫恆停了一下,看著淳於瓊吃了屎的表情,繼續說到。
“你要是袁家的狗,我就欺負欺負你,看看你家主人能奈我何?”
皇甫恆說的那叫一個隨意,就好像整個袁家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屁罷了。
“你放屁!”
淳於瓊瞬間變臉!指著皇甫恆便是一頓汙言穢語。
皇甫恆又點點頭,風輕雲淡般說到。
“辱罵上官,該當何罪啊?”
半天不見有人回答,再看淳於瓊與鮑鴻倆人那一臉的得瑟樣,加上其余四人一副謹言慎行的樣子,便知大帳周圍必定都是他們二人的親信士卒。
想到此處,皇甫恆噗呲一下樂了出來。自己還想著收服這些人為己用呢,沒想到人家先給自己來了一個下馬威。
“帳外侍衛何在?”
哈哈哈!
淳於瓊滿臉的猖狂,一副無法無天的嘴臉看著皇甫恆。
“這營裡的侍衛,也是你能叫動的?哪個不是我們的人。”
哼!
“看得起你,叫你一聲上將軍。不然,滾回你的並州做你的鎮北侯去吧!雒陽,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此事不能善了嗎?”
啊哈哈!
淳於瓊用手指著皇甫恆,回頭與眾人嗤笑道:“怎麽樣?來之前我就與本初說,這小子就是個孬種!能在鮮卑人面前逞威風,靠的不過是身邊的兵將罷了。”
“你們看,如今孤身一人,遇到點困難就要求饒了,真是笑煞我也!”
淳於瓊這麽一說,剩下的幾位也覺著所謂的鎮北侯,也就是那麽回事吧!有鮑鴻引頭,便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想要走出這座軍營,可以。”
淳於瓊一臉癡色相說道:“叫蔡大家給我們舞…”
話音戛然而止,讓正在議論的幾人就是一頓!不禁抬頭觀瞧…
啊!啊!
“殺人了,快來人啊!”
鮑鴻看著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淳於瓊,一時間驚叫連連!還沒等他跑出軍帳,便被皇甫恆一把抓住肩膀子,使勁往回一帶!
這家夥橫著就飛了回來,正好撞在桌子上,桌子頓時被撞的粉碎,鮑鴻也嘎的一聲昏了過去。
皇甫恆回身一腳!將剛剛爬起來的淳於瓊踢了出去。隨手撿起地上的竹簡,緊走幾步來至淳於瓊近前,照著他的嘴上就是一頓猛拍!
“上將軍,上將軍,不要再打了。再打真的出人命了!”
一頓瘋狂的輸出後,皇甫恆隨手扔掉被鮮血染紅的竹簡,語氣很是輕松的說到。
“我說這事兒沒法善了吧?你們說是不?”
眾人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說!”
皇甫恆一聲怒喝,嚇得四人體如篩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