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甫恆率領大軍啟程,往晉陽城而來。得到消息的丁原是一陣錯愕!
心說怎麽不見呂布回來?若是戰敗,也要有個把敗兵回來吧?怎麽還能全軍覆沒不成!難道呂布還沒有出擊?
嗯…
丁原思來想去,也只有這麽一個理由能解釋。
其實呂布的潰兵都趁夜色藏了起來,等著天一亮在尋得恰當時機返回晉陽城,可惜皇甫恆的大軍先到一步。
“傳令各級官員,出城迎接。”
丁原的本意是想多叫一些人,為自己壯壯膽色。就算事有敗露,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你皇甫恆能耐我何?即便抓到個把俘虜也無濟於事。
晉陽城十裡外的長亭,皇甫恆大軍暫停於此。
春風呼呼的吹打著旗幟,獵獵作響。五萬大軍靜靜的站在那裡,卻是氣勢攝人,殺氣磅礴!
丁原雖為刺史,卻也是經常領軍。一見對方如此軍容,便知命呂布夜間襲營的事,有些過於異想天開了。
哈哈哈…
“上次晉陽城一別,已經是兩年之前,刺史別來無恙否?”
皇甫恆率先上前與丁原見禮。按照皇甫恆現在的爵位,是不需要與丁原見禮的。但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
為啥?
捧的越高,一會兒摔的才能越疼!
“一別兩年,不想昔日小將已成侯爺,見過鎮北侯。”
丁原這一番話說的是陰陽怪氣,酸言辣語。
皇甫恆也不在乎,心說過後有你老小子苦果子吃!
“今奉陛下旨意領兵伐賊,不想卻遇蠢賊夜裡襲營。”
皇甫恆略微停頓,暗中觀察著丁原的神色,見其神色忽然變的不自然,便知定是這老小子指使呂布前來襲營。
遂心下發狠,既然你丁原如此不顧大局而妄動刀兵,那麽就別怨我慫恿你的義子砍下你的腦袋!
“何方膽大的賊子,敢捋侯爺的虎須?”
嗯…
“我也在想這人是誰?膽敢阻截平叛大軍!便帶上來讓你們看看這膽大包天的賊子,若是都不認識,斬殺了便是。”
“管亥,把人給我帶上來!”
“遵令”
管亥的二杆子勁兒也上來了,早就看呂布那吊操樣不順眼,加上皇甫恆暗中的授意。蒲扇般的大手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當時就給呂布打懵逼了,從未受到過如此侮辱的呂布頓時就火了!掙扎著想要和管亥拚命,可惜全身都綁的死死地,火氣再大也不過是個挨揍的貨。
管亥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還管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別說管亥不知道呂布天下第一,就算知道了也照揍不誤。我家將軍都沒說天下第一,你個手下敗將敢稱第一?
揍他!
等到呂布被拖上來的時候,就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皇甫恆轉頭看過去也是嚇了一跳。看了管亥一眼,那意思你打的?
管亥眼珠子一瞪看著皇甫恆。那意思不是你讓我揍他一頓的嗎?怎麽這會兒又不想承認了?
其實讓管亥揍呂布一頓,純屬個人的惡趣味索然。想想天下第一的呂布,被原黃巾軍的管亥給狠狠KO了一頓,這事兒有多爽?沒見過,你絕對不能想象。
“各位來看看,可有誰認得此人?”
丁原麾下的眾官員哪有不認識呂布的?抬頭一看,丁原一副不認識的模樣,都有些不明所以,只能默不作聲低頭也裝作不認識。
看著丁原的表情,
皇甫恆心裡高興,就盼著你老小子裝作不認識他呂布呢,不然怎麽離間你倆。 “丁刺史也不認得此人嗎?”
皇甫恆這話一出口,全場的人紛紛抬頭看著丁原,等著他給予一個最後答覆。
“若是丁刺史認得此人,那我就給您個面子放了他。若是不認識…”
還沒等皇甫恆說完,丁原腦瓜子晃蕩的就跟那撥浪鼓似的。
“我從未見過此人,具體怎麽處理…”
“義父,我是奉先啊!”
丁原還沒說完,呂布便跪爬幾步上前,還特意將散亂的頭髮往後甩了兩下,希望丁原能看清楚自己。
呂布滿心以為丁原會認出自己而後為自己解圍。卻不想丁原猛然抽出腰間佩劍,揮劍斬向呂布的脖頸!
這下要是給他斬上,跑不了人頭落地的下場。見丁原二話不說揮劍就斬,呂布嚇得臉色煞白,隨後便是憤怒,出奇的憤怒!眼中布滿了陰狠與毒辣之色。
噹!
波鈴鈴!
丁原手中的佩劍斬在了銅鞭之上,佩劍應聲而斷!斷劍的半截劍刃劃過呂布的臉頰,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流出。
呂布看著半截劍刃轉了幾圈後插在地上,心中更是憤恨不已!心說這得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將佩劍斬斷?他丁原是有多想殺我,才能用出這麽大的力量。
呂布剛才閉眼等死,並未抬頭看清,若是看清就不會這麽想。其實剛才是皇甫恆用力量震斷了丁原的佩劍,為的就是讓呂布看看他爹是多想殺他!
皇甫恆的手法,在場的人只有呂布能看清,可惜呂布卻沒看。
誒?
“建陽公為何如此著急要殺此人?難道丁刺史也覺著此人十惡不赦、大逆不道?欲替天下人除之而後快?看來丁刺史真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啊!”
“不過我怎麽聽說這呂布好像是你的義子啊?”
皇甫恆話鋒一轉直指矛頭!讓丁原避無可避,躲無可躲。這個問題你想不回答都不行。是不是你的義子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哼!
“老夫怎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義子!還請侯爺不要聽信他的謊話妖言,速速執行軍法將其斬首以示正聽。”
“義父,你…”
呂布這會兒叫的一聲義父,裡麵包含了多少仇恨無人能知。可卻又不得不叫,因為在呂布心裡,眼下能救自己的只有丁原。
若是不能活下去,任何的仇恨都沒有意義!在呂布的字典裡,可沒有氣節二字,有的只是苟活。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去報仇!
現在,丁原心中對呂布也是煩的很。讓你領兵襲個營,你到好全軍覆沒不說自己還被人家給俘虜了,害的我差點受到牽連。
若是承認了你是我的義子,不就等於認下了這偷襲平叛大軍的罪名。
以現在的黃巾軍的狀況,漢室朝廷四處募集兵員平叛的樣子,別說你個小小的州刺史,就是袁家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做這事。
何況若是認下呂布,那麽可就是證據確鑿了!到時你呂布還是一樣活不了,那又何必在牽連我丁原呢?我會照顧你的妻女的。
“既然這樣,那就斬立決吧!”
皇甫恆揮揮手,很是厭煩的示意親衛將呂布及其麾下六將押至一旁斬首示眾。
呂布見丁原是指不上了,便連忙祈求皇甫恆。
“侯爺雖然勇武,但千金之體不坐垂堂,上將軍豈能隨意與人爭鬥?布不才,願為將軍驅使,牽馬墜蹬在所不辭!”
哼!
“大膽逆賊!安敢陷侯爺於不義?侯爺錚錚鐵骨,麾下能人無數,豈會留你這等反覆小人?徒留人笑柄耳!”
看著呂布真誠的眼光,皇甫恆有那麽一刻真想將其殺掉!因為他知道,以呂布的性格是不會真心降伏於任何人的!
這只是一個真正為自己利益而活的人。
但此刻皇甫恆留著呂布還有大用,且是自己必須要走的一步!也是荀諶與陳登給自己謀劃好的一步。只是他們的方法沒有皇甫恆的直接罷了!
皇甫恆也是在俘虜呂布後突然有的想法,實乃順手為之,但他沒想到呂布與丁原都這麽配合自己的演出。
不過,呂布對於丁原的仇恨還不夠!他還需要再推呂布一把。
嗯…
皇甫恆上前躬身一禮,看著丁原臉色真誠的說到。
“若非建陽公提醒,恆、險些就起了愛才之心而放過這等奸賊!大恩不言謝,他日但有所求,皇甫恆絕不推辭!”
這番話皇甫恆說的是言辭鑿鑿,信誓旦旦。在場的官員基本上都相信了他的話,覺著丁原雖然損失了呂布這樣的勇將,卻得來了皇甫恆的友好,似乎也不是那麽虧。
丁原則尷尬的一笑,臉色有些漲紅的還禮說到。
“不敢當侯爺恩情之說,只不過是為了國家大義罷了!”
呸!
皇甫恆真想一口唾沫吐丁原臉上,大聲的罵他一句“滾犢子”!
“若是漢室朝廷多一些丁刺史這樣的,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哼!
“要是都他這樣的,漢室怕是早就黃鋪了。”
還沒等皇甫恆說完,管亥在那邊噹啷來一句,噎的皇甫恆哏嘍一下!氣急敗壞的轉過身狠狠的瞪了管亥一眼,憤恨的小聲說到。
“瞎說什麽實話!啊?這麽多人,你瞎說什麽實話?”
皇甫恆雖然特意的壓低了聲音,卻也能讓丁原與其麾下的一眾官員聽清。
這些人除了深深的尷尬,便是忍不住想笑。可是偷偷抬頭撇了一眼丁原的豬肝臉,又都生生的把浮上來的笑意憋了回去。
這一憋,導致一眾官員都有一種想要放屁的感覺。
看著丁原手下這些官員一副“有屁不敢放”的架勢,皇甫恆搖搖頭,厲聲喝道。
“準備行刑!”
唰唰唰!
親衛們抽出腰間的佩刀,隨時準備行刑。只要將軍一聲令下,佩刀便會穩穩的落在呂布等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