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皇甫月嬌柔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恐嚇之意。
待哥哥轉過身來,皇甫月虎著一張小臉兒,伸出香舌。
“略略略!”
看著近在咫尺,搞怪的小蘿莉。皇甫恆不禁神情一頓!
一句粉雕玉琢絕不為過!遂蹲下身來。
“月兒又來戲耍哥哥,過來讓哥哥抱抱。”說著便張開懷抱。
只見皇甫月一臉遲疑之色。“母親告誡,女孩是不可以隨便被男孩擁抱的。”
皇甫恆一愣,“可我是哥哥呀!”
皇甫月食指點在腮邊,歪著小腦袋煞是可愛。
“可是以前,哥哥就從來沒有抱過月兒啊?”
皇甫恆不禁啞然。隨後笑語道:“哥哥以前有那麽失敗嗎?”遂上前幾步,將皇甫月抱起。
咯咯咯!
“好高哦!哥哥,月兒要舉高高。”皇甫月純真的笑聲,深深的感染著他。
心中豁然開朗。一種寧靜悠遠之感比鄰心尖。平和而溫暖,這便是親情吧。
“即是如此,我又何以拒之?”
“咦?哥哥你很難過嗎?為什麽會流淚呢?”
說著便伸出溫潤的小手,輕輕且有些笨拙的為皇甫恆擦拭眼角的淚水。
“父親曾說,男孩子是不可以流淚的!若向哥哥這麽大,還哭鼻子,會被外人恥笑的。”小家夥很是認真的說到。
皇甫恆輕輕攥住月兒的小手,小聲說道:“那麽月兒可不可以幫哥哥保密呢?”
皇甫月略顯驚訝的眸子,注視著哥哥。小腦袋狠狠的點了兩下,又神神秘秘的轉頭四顧。
隨後趴在哥哥耳邊,輕聲的說道:“月兒一定會幫哥哥保守秘密的!”
emmm!皇甫月眼神上挑,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又仿佛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既然我幫哥哥保守秘密,那麽哥哥也應該為我保守一個秘密。”
皇甫恆不禁啞然失笑!
只見皇甫月間諜一般,輕聲說道:“其實月兒不喜歡那個牛鼻子老道,因為他救活了哥哥,所以月兒才裝作很喜歡他的!”
嘻嘻!
“哥哥一定要幫我保密哦!”
“好!我們都牢牢守護彼此的秘密。”
就這樣,兄妹二人迎著暖陽,倚坐在石台之上。悠然愜意的聊著有些‘智障’的話題。
而成年心智的皇甫恆,卻和妹妹聊的津津有味,一副樂此不疲的架勢。
皇甫月搖晃著小腳,頗為詫異的問道:“哥哥不記得今夕何年?”
遂輕聲嘀咕道:“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e…“哥哥只是想要考校月兒一番…”
“這個樣子啊!月兒當然知道。”皇甫月老成在在的說到。
“公元179年,農歷乙未年。漢、光和二年。”
皇甫恆瞳孔一縮!心下自語道:“漢、光和二年。”
“在位的人主,也就是漢十一帝劉宏!施行黨錮與宦官政治的享樂君主。”
“可謂政治黑暗,民生凋零!叛亂叢生,四夷不安。”
“更是親手毀掉了輝煌的漢室,開啟了長達百年之久的三國爭霸!”
“人口更是從桓帝時期的6500萬,銳減至西晉統一時的不足1500萬!將近4000萬人口的蒸發,是何等的慘不忍睹!”
‘太康之治’後,人口增長至不到2500萬。
隨後的37年裡。司馬家幾代帝王,
是‘黃皮子下豆杵子,一輩兒不如一輩兒。’ “八王之亂,引狼入室。五胡亂華,禍亂漢族。”
“至東晉時,衣冠南渡,人口不足1000萬。”
“可以說即便是淒慘悲涼的五胡亂華,也沒有漢末三國時期那般,如森羅地獄,煎熬人間!”
皇甫恆長歎一聲,站起身行。望著遙遠的天際,沉默不語。
“我既有緣來至此間,當有所為!”
“雖無力挽狂瀾之志,但也要盡力挽救漢室子民!”
“皆因我,為炎黃子孫而幸!漢家兒郎為榮。”
謂之‘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哥哥可能要離開一階段了。月兒要聽母親的話,替哥哥照顧父親母親,好不好啊?”
皇甫恆轉身蹲下,輕輕撫摸妹妹的頭髮,笑容溫和的說到。
在皇甫月不解的神情中,哥哥皇甫恆抱起自己,向內屋走去。
待兄妹二人進得廳事,便見父母與道人,好似等候多時一般。
皇甫恆放下妹妹,上前施禮。
“父親,母親安好。”
後行大禮於道人。“恆,拜謝仙長活命之恩。”
老道安然受之。虛扶道:“你我即是有此緣分,自是不必多禮。既已行拜師之禮,你我師徒名分便成。”
說著老道起身向外走去。“與家人辭行後,來城隍廟找我。”
言罷便瀟灑離去,隻留下一家四口面面相覷。
“父親、母親,孩兒已經想好,願隨師父遊方學藝。還請大人,多加保重!”皇甫恆躬身一禮,語氣堅定的說到。
“即是如此,父親支持你。”皇甫易面色平靜的說道:“此去安心求學即可。”
玉愫哽咽的看著兒子,語氣頗為心酸委屈般說道:“吾兒大病初愈,當照顧好自己,莫要讓為娘擔心。”說著眼淚已然滑落。
感受母親的不舍與惦念,皇甫恆也是潸然淚下。
然而淚水無法挽留離別的親人。十三歲的皇甫恆在辭別了家人之後,便隨同師父;踏上了學藝生涯。
正所謂‘白頭老母遮門啼,挽斷衫袖留不止。’
回頭看著不見蹤影的家鄉,心中亦是留戀不舍。
雖是短短數日,留下的卻是厚重無比之親情!
老道領著皇甫恆,一路向南行走。
只是苦了皇甫恆,這一路行來,無車無馬,全靠步行!
可想而知,後果之慘,謂之‘步履蹣跚,踉踉蹌蹌也。’
每當皇甫恆筋疲力盡,體能盡空之時。老道便順手拿出一粒芳香四溢的藥丸,給其服下。
藥丸下肚,隻消片刻,頓覺骨頭脹痛如被切割,筋節酥麻忍耐不得!
皇甫恆幾次想欲拒絕。
老道謂之‘藥,不能停!’
好在每次過後,皇甫恆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強壯幾分。
一路幾經折磨,於半月後,來到了太原郡境內的一處山脈之中。
山脈連綿起伏,其內植被覆蓋密集,綠意盎然。謂之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師徒二人,停留於一段峭壁之下。
在皇甫恆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老道幾個縱躍便飛上了峭壁中央。
隱約間,似乎在峭壁中取出一個盒子狀物體,隨後如同鷂鷹一般,穩穩落於地面。
二話不說,領著皇甫恆繞過這段峭壁,來至一處隱秘的石洞旁。
從外面看去,石洞沒什麽特別之處。但隨著師父踏進洞口那一刻!皇甫恆徹底的呆住了。
“別發呆,記住為師的行走方位。跟緊了!”說著老道步伐變換更替,向洞內走去。
皇甫恆亦打起精神,緊隨其後。
入口雖不長,卻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真假難辨之感!
待真正進入石洞後,皇甫恆才明白,他師父絕非一般道人!
入眼之處,一排石材雕刻而成的書架,十分醒目。
書架共分兩層,上面一層全部是卷軸,錦緞之類的書籍。
而下面那一層,卻堆滿了各種竹簡一類的書籍。
視線沿著台階向下,一座演武場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人驚奇!
演武場邊緣,置有一座兵器架,各有兵器長三短三。
長三為戟、矛、槊,短三為刀、劍、鞭。
正待皇甫恆想要撫摸欣賞之際,卻被師父阻攔。
“莫要犯癡!自然有你一份。”
說著便將手中木盒丟與皇甫恆。
“打開,將其吞服。”
皇甫恆打開木盒,一臉便秘表情看著灰不拉機的藥丸。又抬頭看著忙於取泉水煮茶的師父。
那意思是“老頭,你確定這玩意兒不會吃死人?”
老道見皇甫恆良久未動,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心下明了。
“此丹至寶也!洗經伐髓之用。”
“沒了?”
看著泰然自若的老道,不聞不問般又將自己丟置一旁。
皇甫恆心中甚是苦悶!“吃吧!誰讓自己命苦,遇到一個就知道‘喂藥兒’的師父呢!”
隨後一咬牙,一跺腳!將藥丸扔進了嘴裡。
“咕嚕!”
皇甫恆如臨大敵般準備‘受刑’。
嗯?沒反應?正待皇甫恆慶幸老道迷途知返時。
一股清涼爽快之感,由咽喉至胃部展開。
皇甫恆剛要舒爽的發出聲音。一股灼燒筋脈之感,轟然掀起!
隨後便是無邊無際之痛感,襲遍全身各處!
皇甫恆慘叫一聲翻倒在地!面目猙獰般來回滾動。
聽聞慘叫之聲,老道神色如常的站起身行,來至皇甫恆身邊。
用腳一踢皇甫恆的關節,隨後將其扶坐於地面。
右手成劍指,指尖白芒繚繞不散,似有生命!點於皇甫恆周身大穴。
皇甫恆感覺自己被烈火灼心,即將焚燒致死!
突然!一股如前之清涼,網狀般布滿全身。引動灼熱,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皇甫恆逐漸進入一種空靈之態!玄之又玄,奧妙不能言語形容。
不覺暗自苦笑!腹誹道:“這老頭,是不是跳錯分類了?”
“我這雖是趕上穿越流了。但這是漢末!”
“應該在第四排的歷史、軍事類。不是二排的仙俠!”
“好嗎!這便是所謂“金手指”?
“這特麽也太遭罪了!差一不二就得了。別人都是拜師習武,我這是要修仙的架勢啊?”
隨著心中的碎碎念,漸漸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