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恆有些緊張的情緒中。侍者上前宣布,第一局獲勝者為皇甫恆的《畫菊》。
頓時一眾寒門子弟喝彩聲四起!如同勝利者是自己一般。可見他們的心中有多麽的壓抑!
這可能也是漢末諸侯林立,大夏將傾之時。很少有寒門子弟,為此而發聲的緣由吧!全都投奔各路諸侯,為其出謀劃策去了。
其實說白了,你想讓馬給你乾活,你就得給吃草喂料。不然忠心也有餓死那天!
聽見侍者宣布,第一段皇甫恆勝出時。衛仲道搖頭一笑!站起身行,對著皇甫恆躬身一禮!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讓鄙人今時再知,蘇武,耿恭之氣節也!請受衛仲道一拜。”
言罷!又是一禮。
皇甫恆眼神微眯!起身回禮。
“慚愧慚愧!”
“我也只是感慨而發!幾百年來,我煌煌漢室;從未缺少此等氣節!此氣節,氣魄,乃我族之脊梁也!”
言罷,皇甫恆躬身又施一禮。
“我輩自當沿襲此風!忠貞之志,至死不渝!為國家、民族盡心出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恆,願與諸君共勉之!”
在場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好!”
“好一個皇甫恆!好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輩自當如此。”
張懿站起身行,十分讚賞的看著皇甫恆。
“希望你能秉承今日之言,為漢室,為陛下盡心出力。”
“自當如此!”
皇甫恆上前躬身一禮。
心中不禁暗自責怪自己,有些自以為是!還好張懿為自己補上了這個空缺。不然會被有心人利用,可能讓自己今日之功,付之流水!
而旁邊王家之人,則看了一眼張懿,又轉頭看了看皇甫恆。
哼!
冷哼一聲,坐了下來。若非張懿出口快了那麽幾分,今日定叫你個黃口小兒,知道老夫的厲害!
張懿瞥了他一眼。用手捋著胡須,頗為高興的說道:“那麽這第二段,便以這【報效漢室,忠於陛下】為題。如何?”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皇甫恆領著一眾寒門子弟大禮參拜。
“我等願為漢室,為陛下,盡心盡力。效犬馬之勞!”
嗯?
張懿轉過頭,看著一眾世家子弟。見其沒有任何反應,頓時臉色不悅!
這時衛仲道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大禮參拜。
“我等亦願為漢室,盡忠竭力!為陛下效以死命。”
一眾世家子弟都還在迷茫與不解之中。怎麽就大禮參拜了呢?
幾位世家的名士,此刻是恨死了這些榆木腦袋的後輩!更恨皇甫恆!
這是他皇甫恆耍的手段!如果他不領著那些寒門子弟大禮參拜,表忠心!倒也沒什麽!
可問題是人家大禮這麽一拜!那麽張懿這個問題的高度,可就上升到一定的層次了!
“這群蠢貨!就沒看出來?這是一頂多大的帽子?”
急忙走下台階,來到一眾世家子弟的前面。面對著張懿大禮參拜。
“我等願為漢室出力!”
一眾世家子弟立刻有大半人,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剩下的人也跟著跪倒在地。
張懿也沒出聲,只是臉色陰沉的看著眾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般!
幾位世家望族的名士,相互對望了一眼。心中一陣心疼!破財免災吧!
“我等為表忠心!願為此次抵禦鮮卑,
出一份力。” “好!有眾位的支持!對於此次征戰,老夫必勝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張懿心中那個樂啊!你就別提了。正愁著沒地方弄錢呢?你們把脖子伸過來了!
“此事我一定上報於陛下!絕不會貪墨眾位的功勞!功勞簿上,眾位也是排在前頭的!”
哈哈哈!
張懿哈哈大笑!滿面紅光的說道:“此事的具體細節,我們稍後再議!不能忘記今日前來之目的。”
“來來來!第二段,開始。”
蔡邕看著一臉平靜的皇甫恆。心中不禁為其擔憂!此舉雖是坑了他們一把。但也算是徹底的得罪整個太原郡的世家望族!
此事必定會傳播出去。有可能,整個並州,甚至於整個漢室的世家。都不會給你好臉色啊!
畢竟真正忠於漢室,忠於陛下的世家望族。屈指可數!你們皇甫家恐怕也會受到排擠!就是不知道皇甫節老爺子,會怎麽選擇了!
而此刻的皇甫恆卻是滿不在意!世家望族早晚與之為敵!怎能不探其具體的實力?這只不過是一塊探路的石頭罷了!
就看你們踢開時,用多大的力量了!
再說若想成就自己心中的理念。世家望族不但幫不上自己什麽忙,反而會是一隻攔路虎!那麽我為何要對你們畢恭畢敬?
雖然當有敬畏之心。但凡事若都畏首畏尾!那在這個吃人舔骨頭的時代。咱也別有啥理想了,領著嬌妻美妾遊山玩水去得了。
心中想著,手上卻也未停。略微停頓,執筆沾墨,筆走龍蛇,一蹴而就!
張懿見侍者走過來,上前將皇甫恆的詩拿過來,仔細的讀著。片刻之後。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一為戎馬邊陲的將士們而感歎!二則為皇甫恆報效國家的決心而讚歎!
一句‘不破樓蘭終不還’。何其壯哉也!一時間,令張懿也不禁壯志千裡!老驥嘶風。
眾人也不禁好奇!皇甫恆到底寫的是什麽?能令這個封疆大吏,如此的感歎!
很快這首詩便傳到了他們的手中。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雁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種視死如歸的氣勢所震撼!戰甲磨破,壯志不滅!就算是以命換命!也要將來犯之敵,拒之關外!
報國何須惜此身!
此刻不少寒門子弟,都神情肅穆的盯著皇甫恆。
一首民族氣節,一首報國從軍。讓這些人頓生追隨之感!
只是還不確定皇甫恆能不能要自己,或者是收留自己。萬一被拒,那可就尷尬了!再等等看。但心裡這個苗頭算是種下了!
毫無疑問!這第二段的比試皇甫恆又勝出。按說這場比試已經結束。無論第三段皇甫恆勝或敗,都已經無關緊要。但眾人還是希望繼續下去。
一是想要親眼目睹蔡昭姬的風采!二則是想看看皇甫恆還能寫出什麽振奮人心的詩句來。
這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心思。也包括張懿與蔡邕!實在是漢時愛國的詩句甚少。皆因其繁華而瑰麗了漢賦!
蔡琰一身淡黃色的衣袍,文靜而雅致!落落大方的走至台前,微微一福。
眼神不錯的看著皇甫恆說道:“夫家既已定下!昭姬本不該拋頭露面。然將軍常言,信為人立足之本!既已應下,理當有果。”
嘿!
眾人一聽。好麽!這妻子誰娶誰有福啊!這剛剛確定關系,就給夫君送個‘信譽牌坊’!
皇甫恆眼中的讚賞,令蔡琰心中一暖!
“夫君,琰兒會竭盡所能!幫助你的。”
蔡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貼身侍女,示意其可以開始了。
侍女會意,走向前來。將手中錦緞打開並且立起。
眾人一看,上面寫著一個大字。
“孝”
心中不禁感歎一句:“有妻如此,夫複何求?”衛仲道則是滿目愁情!歎惜痛失如此完美之妻。
皇甫恆心裡這個樂啊!你就別提了!自己也沒想到要這個字!
漢以孝治國。謂之“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孔子的意思就是:“孝,乃一切道德之根本也。也是一切教育的出發點。”
說白了就是:“你對自己爹媽都不行!都不孝順。你告訴我,你對什麽還能行?”
用皇甫恆的話來講。便是孝道乃一切道德的基點!沒有孝這個字,你就啥也不是!
這一點!蔡琰在後面早就想到。皇甫恆有勇名。 如今再加上寧折不彎的氣節!與為國捐軀,視死如歸的情懷!
唯一缺的便是一個【孝】字!若是在補全一個孝子的名頭!那麽我的夫君,即便在這邊陲之地頤養天年。也一樣能名揚天下!
所以現在就看夫君你自己的真本事了!通天的梯子,給你搭好了。就看咱能不能爬的上去!
想及此處,蔡琰微微一福!
“即是這最後一題,由我來出。那便以孝道為上。”
言罷,又是一禮。轉身領著侍女回去了。
皇甫恆一言未發。低頭奮筆疾書。片刻未至,便以完成。
未等侍者來取,三兩步便至蔡邕近前。
將其交與蔡邕後。轉身一禮!
“諸君有禮!”
“軍中探馬來尋,此間事也已了結。恆,隻好先回一步。望諸位多多擔待!海涵。”
言罷,朝張懿施禮後。轉身躥下高台,飛身上馬!與一名騎士,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蔡邕看了張懿一眼。張懿點頭示意無妨。遂站起身說道:“剛才有探馬來報!卻有緊急之事,需要騎督處理!”
眾人紛紛表示無妨。畢竟人家有公務在身。再說是應大夥的要求,人家才留下的。沒什麽好起哄的!
最主要的是人走了,詩留下了。這就很好!
因此,大家夥都眼睜睜的,盯著蔡邕手裡的詩呢!
蔡邕也不客氣,直接就大聲的讀了出來。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