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賈隊,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的這幾天,我都會在家裡,你讓我仔細考慮考慮,等過幾天給你答覆,你看怎麽樣”
張建軍怔了怔說道。
以他現在賺錢的能力,半年時間賺個幾十萬塊錢其實還挺容易的,所以,如果是半年或者一年後,再讓他拿出75萬塊錢合夥開加油站,他的資金壓力其實也是不會太大的,完全可以做得到。
而沒有選擇現在就給賈成功答覆,這也不是他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不敢下決定。
只不過有原因罷了。
主要原因有二,第一,或許從賈成功的角度來看,經過今天的事,已經把他張建軍當做了真正的朋友,可靠的人,覺得這麽大的生意一起合作沒什麽問題,可是反過來從張建軍的角度來看,他對於賈成功這個人的了解還是一片白紙,他不知道賈成功現在有多少錢,也不知道這個人真實人品到底怎麽樣,更何況,這家夥還是外地的,說句不好聽的,到時候卷著錢全跑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前世的閱歷告訴他,無論是做什麽生意,做什麽投資,頭腦都要清楚,都要把利害想清楚,就拿開加油站來舉例子,一旦他決定和賈成功一起開加油站,那就不是小打小鬧,隨著d縣經濟的發展,他們以後甚至有機會在d縣境內連續開更多的加油站,也有可能在整個西北地區都開滿加油站。
鑒於這種情況,有些事情現在必須就要想清楚,所以,他剛才給賈成功說的話也不是推諉扯皮,他真的打算接下來這幾天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
“當然沒問題”賈成功點了點頭,張建軍現在不立刻給他答覆,他其實是能理解的,如果是他,或許也會這麽做。
他只是在心裡由衷的期望,張建軍在考慮之後能選擇和他合作。
老實說,他在石油打井這個行業已經幹了很多年了,以前在中國其他地方,來到d縣僅僅是也這兩年的事。
這麽多年,苦沒少吃,錢也沒少掙,有光明正大掙來的工資,也有背地裡鑽模來的外快,總之,如今幾十萬塊錢還算有。
正常情況下,在別人看來,能有個幾十萬塊錢,已經算是有錢人了,可他不行,一個非常無奈的現實擺在他面前。
他馬上45歲了,再也不是那個隨時可以乾重活的年輕小夥子,年齡成為了他最大的阻礙,因此,估計再用不了幾年,他就得離開這個行業了。
到時候,離開這個行業的他,又能幹什麽?幾十萬塊錢不能養活他接下來的後半輩子吧?
更何況,他家裡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別說是他這一輩親姊妹眾多,一家比一家窮,就是他自己家,三個兒子倆個女兒,如今也只有倆個女兒一個兒子結了婚,還有兩個兒子沒有結婚呢。
這都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來管,更需要錢。
所以,在種種情況下,促使他必須要想想後路,必須想辦法掙更多的錢,這是一家頂梁柱的使命,也是一個男人的悲情。
由此,他把開加油站這個事看的很重。
………
張建軍在回到家之後,發現父母還有沒有睡,正等他吃飯呢,因為他回來的原因,下午家裡殺了兩隻雞,給他留了一整隻。
“這二杆子天,不知道又出個什麽年成呀”
飯桌上,父親念叨了一句,從中午開始下雪,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停,別說是兒子張建軍,就是他這個活了三四十歲的人,長這麽大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天。
以前三月下雪他也見過,但幾乎都是下一會兒就停了,沒多大情況,
但今天這場雪明顯不同,看這架勢,今晚怕還得下一夜呢。“還行吧,這兩天畢竟不是冬天,我估計就算再下一晚上,雪也落不了多長時間都消了”張建軍說道,與其說是大雪紛飛,倒不如說是雨雪混飛。
雪雖然沒少下,但正二八經能成為積雪的並不多,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明天早上雪過天晴,估計等不到天黑就全部消的差不多了。
“等這場雪過去之後,用不了幾天就能種玉米了,今年咱們家的地就少種點玉米,多種點苜蓿,玉米讓喜奎和雙喜家的地來種,關於這點,我之前就已經和他們倆說好了”
張建軍主動提起了種地的事,他打算等這一次走之前,幫忙把苜蓿種下去。
至於玉米,就像他剛才告訴父母的那樣, 讓喜奎和雙喜他們兩家來種。
喜奎今年主要是拉水,過兩天地裡稍微種點自己吃的洋芋、蕎麥就行了,其他的地全部種成玉米,算他張建軍的,種玉米不需要怎管,等到秋收直接砍倒就行,到時候該算多少錢就算多少錢。
雙喜家也一樣,去年雙喜給他種了二十幾畝玉米,今年打算再翻一倍。
不過張建軍也算了一下,即使如此,恐怕秋天還得買玉米杆,因為他家現在羊群的規模太大了,等到冬天,每天的草料消耗都會非常大。
“你要是忙,種地的事就別管了,我和你媽現在還沒有到乾不動的地步,再說了,種苜蓿很簡單,直接把地犁一遍,把苜蓿種子撒出去就可以了”父親看了張建軍一眼,他知道兒子是心疼他們兩口子,不想再讓他們下苦。
可是反過來,他們當父母的,怎可能又不疼自己的兒子呢。
兒子有本事,不到一個月幾十萬塊錢說掙就掙了,這表面看起來確實很風光,可是,做父母的,又如何能不知道為了掙這些錢,兒子在這一個月時間吃了多少苦呢。
畢竟有時候吃苦不僅僅指的是在地裡乾活,黑天半夜大老遠的給人送貨這也是吃苦,人生地不熟、低三下四去求合作這同樣也是吃苦。
“過兩天再看吧,反正我這次在家裡應該能待一個禮拜,等把羊賣了,我應該就要走了”
其實,如果不是今天這場雪,張建軍是沒打算在家裡待一個禮拜的,他打算回來把家裡能賣的羊賣了就走,然後去內蒙古那邊買寒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