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佔地面積很大，到處都擺放著各種各樣設備但卻非常混亂的類似於倉庫的廠房裡，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工人，到處也都是羊。

張建軍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場景。

正前方的地上，此時此刻，一群羊正被幾個工人圍著，這些被圍著的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的後腿上面都被綁了一根繩子，然後在最右側，有一個類似於高調橋的設備，滑輪每轉動一次，就有一隻羊被迅速吊起來，整個過程就像是吊起一隻鴨子那麽簡單。

而被一瞬間吊到空中的羊，幾乎是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緊接著呼嘯而過的刀刃直接抹了脖子。

很血腥的一幕，羊頭羊身瞬間身首異處。

張建軍擠了擠眼睛，隨即就調轉了頭，他不是冷血動物，這一幕對他來說，終究還是不太能直視。

所以，一個很直白的問題。

人工殺羊和機器殺羊哪一個更為殘忍?

或許從本質上來看，這兩者是一樣的，但從視覺衝擊來看，明顯人工殺羊大家更能接受一些。

“張總，其實，對於乾我們這一行的人來說，這種場面已經麻木了，無所謂殘忍不殘忍”

一旁的老郭從張建軍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忍心，但他只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殺羊這個工作終究需要有人來做，有些人也正是需要這一份工作來養家糊口。

除非有一天，人類全部放棄殺生，那這個行業才會消失。

“老郭，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把這些羊殺了，肉肯定有賣的地方，那羊皮呢?”

張建軍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緊接著轉過頭向老郭詢問起了另一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也是他之所以執意要來殺羊現場的主要原因。

他就是想知道像塞上風尚牲畜屠宰場這種大型屠宰場會把羊皮怎麽處理。

因為這裡面飽含商機，說句不誇張的話，運氣稍微好一點，他們就又能找到一個發財渠道。

“不瞞你說，對於羊皮的處理，我們廠現在還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一般情況下，都是外面那些皮毛販子主動來收”

老郭說的話直接讓張建軍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不正是他想聽到的嗎?

“那你們把這些羊皮賣給外面的那些皮毛販子是什麽價錢?”

“我們是屠宰場，羊肉才是我們最主要的產品，羊皮這一塊一直都不怎麽看重，所以，輕易賣給那些皮毛販子也沒指望掙錢，價格差不多就行了”

“那老郭，如果我現在正式向你提出合作，從今天起，按照市場價格收購你們廠的所有羊皮，你願意嗎?”

當張建軍把話說到這份上的時候，基本上大家都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了，特別是楊飛，這個時候更是有些後悔的看向了張建軍。

因為這件事他本應該早就想到的，早在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他就該發現羊皮這一塊的商機。

“合作?”

老郭很明顯對張建軍的提議來了興趣。

因為對他們廠來說，張建軍這個合作提議絕對是有利的。

首先，把羊皮賣給一個固定的客戶，要比像以前那樣誰來收賣給誰要整練的多，其次，張建軍剛才提到了市場價，如果他們廠的這些羊皮都能按市場價賣出去，那算下來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張總，你這個提議倒是挺有趣的，我覺得我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作為屠宰場的副場長，老郭實際上更是這個屠宰場的日常管理者，所以，他手裡是擁有不小權限的，至少怎樣處理羊皮這個權限是有的。

在簡單思索一番，覺得各方面都很合適之後，也是當場拍板同意了張建軍的提議。

這讓張建軍和楊飛他們臉上也瞬間堆滿了笑容。

“老楊，馬上給韓金打電話，讓他抓緊時間過來一趟，收購羊皮的事就交給他”

張建軍隨即轉過身對楊飛說道，韓金作為泉城這邊羊絨收購站的負責人，按理來說，收購屠宰場羊皮的事就應該交給他。

從殺羊現場出來，因為要等韓金從德安鎮那邊趕過來簽合同，所以張建軍他們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由老郭帶著他們在屠宰場的食堂那邊吃了一個便飯。

“老楊，不僅僅是這個塞上風尚牲畜屠宰場，和我們合作的其他企業，你也可以讓韓金去談收購羊皮的事”

在吃飯的時候，張建軍借機會向楊飛說了很多，總的來說，現在的楊飛出去談合作，有些時候腦子還是太死了，不夠活泛，正常情況下，像收購羊皮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他來出面。

“我們現在不僅對羊絨的收購量在增加，對羊皮的收購量同樣也在增加，所以，以後要是有這樣的收購機會，也不要輕易放過”

時隔兩個多月，張建軍終於再次見到了韓金，而韓金作為泉城這邊羊絨收購站的負責人，從面相上來看，這段時間是沒少下功夫的，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

當然，韓金的風格倒是與兩個月前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和張建軍見面沒說幾句話就又嚷嚷著要錢。

這其實也是張建軍之前給他承諾過的，後續會給他負責的那個羊絨收購站陸續投資至少100萬，以便於他用來擴大規模。

“張總，我前兩天去了一趟溫州，也算是小有收獲，談了幾個合作企業，現在唯一缺的就是資金了，我正準備這兩天給你打電話呢，只要你能夠盡快給我把資金提供到位，我就可以和溫州那邊的企業迅速展開合作”

“你要多少錢?”

“至少30萬”

韓金的回答讓張建軍頭大，但他卻也不能拒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穩住局面，並且和溫州那邊的企業敲定合作，這已然證明了韓金的能力，也證明了他當時信任韓金是對的。

既然如此，別說是韓金這次隻張口要30萬了，就是要50萬，他也得想辦法給弄到。

“我這兩天正想辦法尋找羊皮收購源呢，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韓金很痛快的和老郭完成了合同簽署，對他來說，張建軍今天也算是無意之中幫了他一個忙，因為他和溫州那邊已經達成合作的那幾個企業當中，有一半都需要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