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不加血】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這畢竟是歷史上第一款虛擬現實遊戲,誰也不知道這個遊戲的服務器到底有多大容量。”
邊說著,【我不加血】有些苦惱地蹲下身子,撚起地上的一小塊黃土,將它用力捏碎。
看著被捏碎的黃土變成塵土紛紛落在地上,有些隨風飛走,她無奈道:“這遊戲,太真實了,真實地一度讓我以為它就是個真實的世界。所以,如果它真的讓我們幾億玩家每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進階任務,我覺得也不是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情。”
【我不拆塔】看著【我不加血】,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我不加血】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他倆從小在同一個大院長大,後來【我不拆塔】當了兵,沒過幾年因傷退役。
之後一度陷入自暴自棄的生活狀態中,是【我不加血】將他從那深淵中拯救出來的。
對於【我不拆塔】來說,她是自己的女神,也是自己最愛的人,同樣,她精明的頭腦、果敢的性格,也非常對他胃口。
只是礙於兩人現在天差地別的身份,使他感覺自己和她之間永遠有一道鴻溝。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中。
【所有人後退】極有眼力見地在【我不拆塔】身後輕輕推了一下,然後拉走了【我不打兵】。
“我們先下了,明天見。”
......
《覓仙蹤》遊戲開服第二十天,北海郡炎縣。
炎縣的縣衙在縣城東邊,坐北朝南。
衙門口開著八字牆,牆上張貼著各種告示,在經過長久的風吹日曬雨淋後,早已顯出了斑駁的顏色。
風一吹,破爛的紙張甚至來不及發出最後一聲呻吟,就從牆上被撕裂開去,被風卷著,不一會兒,就不知所蹤了。
縣衙面前是繁華的正街,街上人煙繁華,商旅眾多,縣城熱鬧無比。
這裡是北地重鎮,東連北海,西通塞外,是做那皮草鹽茶生意的商旅們歇腳的不二之選。
來往商旅行色匆匆,販夫走卒沿街叫賣。
人流在正街上翻滾湧動,聲音在上空此起彼伏。
這一日,縣衙繁華的正街上遠遠走來一名僧人。
這僧人年有三十,眉目慈和,舉止從容。一張方正臉龐,或許是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不僅有些微黑,還顯得非常粗糙。
但當你看到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時,卻又讓你有種情不自禁地覺得非常... ...
親切的感覺。
他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褐色緇衣(僧人的衣服),背上背著一隻碩大的胡桃木書箱,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風塵仆仆的樣子。
他身上的緇衣,有些地方都已經被磨得只剩幾根絲線了,一眼看去,幾乎能看到裡面的皮膚,但卻被漿洗地乾乾淨淨的。
顯然主人非常愛惜這件衣服。
那胡桃木書箱的分量,顯然也是不輕的。
光是看那僧人的肩膀,書箱的背繩繃得筆直,深深勒進肉中。
但這僧人卻是腰背挺得筆直,仿佛一株健壯的菩提樹。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眼內的一切都讓他充滿了喜悅。腳下邁著從容的步伐,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卻對身邊的嘈雜絲毫不為所動。
在他的身後,卻跟著四個“奇怪”的人。
這是三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走在前頭,另外兩個看上去就顯得稚嫩多了的男人走在後面。
這四人身上都穿著用野獸毛皮做的襖子,背上背著石頭做的長矛,腰間還挎著石頭做的斧頭,讓沿路看到的人紛紛側目。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山民,一副沒開化的樣子!
這四人當然是【所有人後退】和“我不”三人組了。
而走在他們前面的僧人,就是他們的任務目標:法葉大師。
他們在幾天前從村長那兒接到進階任務後,就一路跟隨著法葉大師走過來。
本來以為,護送嘛,路上肯定會安排一些劫匪啊什麽的,甚至【所有人後退】都腦補出了諸如什麽少林高僧身懷絕世武功秘籍,不對,應該是修仙秘籍,然後被歹人盯上,於是他們和歹人大戰三百回合之類的劇情,並興致勃勃地全程開啟了攝像頭。
結果讓他們一臉懵逼的是,一路上別說是歹人劫匪了,就連隻野獸都沒看見!
四人一臉懵逼地跟在法葉大師身後,一臉懵逼地遊手好閑過來,然後一臉懵逼地進了炎縣縣城,最後一臉懵逼地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叮!恭喜您已完成進階任務!”
然後呢?
獎勵呢?
你TM在逗我?
說好的進階任務, 怎麽連人物欄都沒變?
經驗都不給一點的麽?
所以,按理說完成了進階任務,把法葉大師成功“護送”到炎縣就可以回去了的四人,又厚著臉皮跟在了法葉大師身後。
法葉大師也不趕他們,就讓他們跟著了。
【我不打兵】和【所有人後退】左瞧右看,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
“所有,你看這... ...
些人,這些東西,也太真實了吧!就好像真的穿越回古代了一樣。”
【我不打兵】伸手摸向路邊攤位上的一個漂亮的玉鐲,想要拿起來端詳一下,說不定是件裝備呢。
結果那攤主拿起板子往他手上來了一下,凶神惡煞地吼道:“你這山裡來的愚民,這東西是你能摸的麽?再摸就上報官府剁了你的手!”
【我不打兵】也不氣惱,摸著被打紅的手,嘿嘿直笑。
“你看,這NPC的交互也太逼真了。”
【所有人後退】一驚:“臥槽,我也試試。”
然後他也果斷被打了一下。
兩人樂成一團。
這些小販大都是些看不出等級的,他倆猜測這些都是類似場景背板的NPC,對他們造成不了致命傷害。
【我不加血】正和【我不拆塔】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說著些什麽。
他倆自從幾天前開始,就似乎撕破了那層窗戶紙,看起來親近了很多,讓另外兩隻單身狗直呼虐待動物。
她聽到後面的嘈雜,轉頭就看到兩人孩子氣的舉止,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