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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遊養隻猴》第19章 身上的傷痕
  白玲瓏沒有在意四名玩家,或許在她看來,這幾個穿著獸皮衣的山民,真的不過是未開化的人,不值得注意。

  又或者說,她的全部注意力,被更加值得注意的其他東西所吸引了。

  白玲瓏看到法葉,突然呆住,一雙如秋水般的明眸驟然睜大,臉上露出一個驚駭的表情。

  法葉雙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彌陀佛。”

  誰知,白玲瓏卻仿佛沒聽到法葉的話一般,依然呆看著他,竟然忘了回禮。

  法葉雖然疑惑,但也不知道這縣令夫人到底為哪般,隻好繼續道:“夫人,貧僧修的是佛法,確實不會驅邪除祟的術法,還請夫人另尋高明吧。”

  白玲瓏卻一直盯著他,聽到這話,才有些驚惶地反應過來,問道:“法師來此,有何貴乾?”

  法葉有些無語,明明是你的貼身丫鬟派人找,陳典吏才將我硬拉來,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

  但沒辦法,他隻好再次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白玲瓏聽了,狠狠地剮了大丫鬟一眼:“多事......你給我退下!”

  大丫鬟明明是好心,不明白夫人為什麽莫名其妙就發火了,但又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有些委屈地癟著嘴,退了下去。

  幾人看了場上變化,有些驚愕。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丫鬟自己的主意!

  白玲瓏喝退了丫鬟,尷尬道:“讓法師見笑了,這婢子從小伺候我,疏了規矩,閨閣玩笑事,被她當了真,居然還驚擾了法師。”

  法葉同樣尷尬一笑,但同時又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貧僧就先告辭了。”

  “等等,”白玲瓏將法葉叫住,問道,“法師......為何來這炎縣?”

  法葉一愣,回道:“貧僧來找令夫鄧縣令,想問一樁成年舊事。”

  白玲瓏目光灼灼,死死盯著他的臉,好像他臉上有花一樣。

  好在法葉是僧人,一顆心早已交給了如來大道,修得如那空氣中的微塵一般,空空如也。在他眼中,白玲瓏就如那紅粉骷髏,絲毫不能令她著迷。但被人這麽一直盯著,也讓內心泛起一絲古怪之意:這縣令夫人,一直盯著貧僧做什麽?

  【我不打兵】捅了捅【所有人後退】的腋窩,悄聲道:“你看,這縣令夫人是不是對法葉大師有意思?”

  【我不加血】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這可是一位縣令的夫人,這麽編排她,要是被人聽到了,怕是腦袋都要搬家。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慢慢地把這遊戲裡的一切當成是一個真正的世... ...

界來看待了。

  白玲瓏咬著嬌豔欲滴的紅唇,似乎在做一個很難抉擇的決定。

  她終於開口道:“法師,可否即刻離開炎縣,遠離北地郡?”

  法葉豁然一驚:“為何?”

  白玲瓏卻不說話了,只是癡癡地看著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副仕女圖。

  那仕女圖中畫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嫣然而笑,長裙飄飄,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不正是眼前這位白玲瓏麽?

  白玲瓏看著仕女圖邊上的詩,目光迷離,用如水般溫柔,卻又帶著些許慵懶嫵媚的喉嗓念道:

  莫道妝成斷客腸,粉胸綿手白蓮香。

  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

  舞勝柳枝腰更軟,歌嫌珠貫曲猶長。

  雖然不似王孫女,解愛臨邛賣賦郎。

  錦裡芬芳少佩蘭,風流全佔似君難。

  心迷曉夢窗猶暗,粉落香肌汗未乾。

  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

  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歲歲看。

  幾人默默聽著白玲瓏如泣如訴的吟詩聲,內心想法各不相同。

  法葉雖然是高僧,一心參禪,但對詩詞文章也頗有涉獵。細細聽來,這首詩雖然綺豔,但遣詞造句卻當真奇絕,其設喻之奇、對仗之工、用語之美,真令人歎為觀止、為之絕倒。

  如鸞羽鳳尾,華美異常;筆意酣暢,仿佛行雲流水,無絲毫牽強佶屈之弊;修辭手法豐富,用得似初寫黃庭、恰到好處。

  僅僅是“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一句,放倒任何一個時代,與任何一個詩人相比,都能稱一句“上佳”。

  既然是配畫詩,那這首詩一定是送給畫中人,也就是眼前這位鄧夫人了。

  只是不知道這首詩是誰所做?

  “不得如花歲歲看......”白玲瓏眼中忽閃忽閃著一絲晶瑩亮光,連忙抬袖拭去,露出一抹赧(nan三聲)然之色,“妾身沉溺往事,怠慢了大師,莫要見怪。”

  法葉慨然一笑:“世事諸果,皆有諸因。連貧僧自己也在這紅塵中迷茫,怎麽敢怪夫人。”

  白玲瓏黯然點頭,卻依然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沉浸在舊事中難以自抑。

  法葉見狀,提出告辭。

  白玲瓏點點頭, 強振精神,臨走前,又叮囑道:“法師切記,明日一早,即刻離開炎縣,切莫停留。以法師的高才,遲早名震天下,這炎縣......”

  下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法葉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帶著四名玩家... ...

告辭去了。

  白玲瓏倚門而望,看著法葉一行五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目光卻始終盯著法葉的背影,一直到那影子也全部消失在視線中,才無力地扶住門框,幽幽道:“真的......好像。”

  ......

  五人離了後衙,太陽已經西斜。

  【我不拆塔】手中依然提著那書箱,這書箱雖然有百來斤重,對他而言卻像是拎著個大個的塑料袋一樣。

  離開縣令的家後,【我不拆塔】一直低頭不語。

  法葉突然停下腳步:“你看出什麽了?”

  【我不拆塔】一怔,隨即目光有些沉重地點點頭:“鄧夫人身上那些紅斑,我......或許知道是什麽。”

  法葉道:“哦,說來聽聽?”

  【所有人後退】三人也豎起了耳朵。

  他們三人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的答案,沒想到【我不拆塔】早就知道了?

  【我不拆塔】道:“那東西不是病,是......男女歡愛,情濃歡悅的時候,痙攣、忘情,用手、嘴在對方身上留下的痕跡......”

  法葉問道:“那你方才看到夫人身上的痕跡,為何臉色難看、咬牙切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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