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與鄴國雖說已經談和,但在國內還是有不少主戰派的。
尤其是在前蜀事情上,前蜀國內已經罵開了花了,幾乎無人不在罵齊國的背信棄義,在前蜀與鄴國作戰最關鍵時撤出軍隊與鄴國談和拋棄了前蜀。
只是這些前蜀人似乎都忘記了,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也是齊國發兵五萬進入前蜀才遏製住西北軍繼續向東擴張的勢頭。
可以說,如若沒有南齊軍突然殺入前蜀,切斷西北軍補給線,那麽西北軍的連天營便已經殺穿了前蜀,抵達天子領土了。
如若到了那時在想談和,可就不是割讓兩個郡這麽簡單了。
當然,在齊國國內的主戰之聲也不絕於耳,現在齊國民間的民憤很大。
畢竟西北軍重創了南齊軍打了齊國的顏面,而齊國竟然連個屁都不放就和人家道歉談和,稱這一切都是誤會。
只要是個要面子的人,誰不覺得這是齊國丟了臉?
但也沒辦法,誰叫楚羽嘉給那位齊王帶來的陰影太大了呢?
而且至從南齊軍歸國之後,關於西北軍的各種事跡也難免在齊國內傳的沸沸揚揚。
西北軍在許多齊國人的心中都已經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而凌思源正是主戰派當中的一個,只是齊國內部主戰派多,主和派也不少。
凌思源之所以來到鄴國並且到了水雲郡,也是想親眼看看西北軍,也想親眼看看這個楚羽嘉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
可是他來了之後看見的都是在幫老百姓做農活的西北軍,以及那些屯田種地的西北軍,唯一在訓練的就只有這些新軍。
而凌思源這個人師承自己的父親,凌潤就是個有板有眼的將軍,對於軍規軍紀以及將士訓練十分看重。
當他看見西北軍正在做的這一切,甚至都沒有訓練,他怎麽願意相信,這支軍隊就是那支讓人聞風喪膽的西北軍?
他怎麽願意相信,這支軍隊就是那支能以少勝多,將五萬南齊軍堵在壺口裡,差點將其全殲的軍隊?
他更不願意相信,這支軍隊就能打得過自己的東齊軍。
在他看來,東齊軍比西北軍強百倍。
自己也比楚羽嘉強百倍。
凌思源冷著臉說道:“楚羽嘉,你我在這裡呈口舌上的威風,沒什麽意思吧?”
“那你想幹什麽?”
楚羽嘉挑了挑眉,指了指門外,道:“要和我出去比劃比劃,還是戰場上見真章?”
“你敢與我戰場上相見嗎?”
凌思源冷笑道:“如果正面對決,我保證你的西北軍連一個時辰都撐不到。”
“確實,連一個時辰都用不了。”
“你也這樣覺得?”
凌思源仰面哈哈大笑道:“那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
“你想多了。”
楚羽嘉抿了抿嘴,道:“最多半個時辰,我就打的你的東齊軍哭爹喊娘叫爺爺。”
“楚羽嘉啊楚羽嘉,你真的是太狂妄了。”
凌思源昂首道:“你的西北軍不就是有草原這塊磨刀石可以讓你任意練兵麽,我的東齊軍也不差,也有東胡給我當磨刀石,十萬東齊軍也有三萬騎軍,你覺得你真的能勝我?”
“實話講,十萬東齊軍,都不夠我打牙祭的。”
楚羽嘉輕輕一笑,看了一眼身後老卒,道:“實話跟你說,你們齊國,唯一能讓我忌憚的就只有做事不拘一格戰爭不及傷亡的東浩宇,你和竇建開在我眼中根本不配稱之為對手。”
緊接著,楚羽嘉向前一步,貼近凌思源,道:“況且你記著,你欠我一條命,這條命我早晚拿回來。”
話音落下,楚羽嘉揮了揮手,道:“今天兄弟們的吃食我請了,吃完了喝完了就該回軍營回軍營,該回家回家,咱們不和這幫小狗狗一般計較,現在齊國和鄴國沒有打起來,所以我們也不能主動挑起衝突,但如果是他們主動挑起的,就揍他娘的。”
說完後,楚羽嘉也不管凌思源是什麽表情,便走到了自己的桌前,拉著瑤兒的手走到了櫃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銀錠放在桌子上,隨即便帶著瑤兒離開了酒館。
離開之前,才八歲大的瑤兒對著凌思源做了個鬼臉,用口型告訴他,你就是坨屎……
在楚羽嘉離開之後,西北軍的老卒也是一個個哈哈笑著,毫無忌憚的拿南齊軍和齊國開涮。
但凌思源還真的就不敢和這些西北軍老卒動手。
畢竟他的身份現在已經被楚羽嘉挑明了。
而且齊鄴兩國的關系也正如楚羽嘉所說的那樣,現在兩國並沒有打起來,還是同盟國的關系,如果因為他挑起戰爭的話,如果打贏了還好說,但如果打輸了,他根本背負不起責任。
這就是他們這些人和楚羽嘉的不同了。
楚羽嘉可以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不會想那麽多旁的東西,想打草原就打草原,想打前蜀就打前蜀,想打整個天下就打整個天下。
他背負得起責任,也敢於承擔責任,因為他從來沒將榮華富貴這一切放在眼中。
而凌思源不一樣,他要背負的還有自己的家族,還有他這個大將軍長子的名位,一旦打輸了,整個凌家在齊國也就算是完蛋了。
正是因為如此,楚羽嘉敢肆無忌憚的去諷刺凌思源,而凌思源卻不敢諷刺楚羽嘉。
因為楚羽嘉這種人如果你把她逼急了,他什麽都做得出來。
而凌思源你把他逼急了,頂多就是罵你幾句,僅此而已。
楚羽嘉離開之後,凌思源也沒有繼續在酒館停留,帶著幾個護將離開了酒館。
出來之後,其中一名護將憤憤不平道:“這個楚羽嘉可真不是個東西,仗著在自己的地盤上, 就敢大放厥詞。”
“就是。”
另一名護將冷聲道:“等他有一天到了齊國,看我如何治他。”
有激進派,當然也有平和派。
“但以我們對於楚羽嘉這個人的了解來說,此人可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
此時也有護將憂心忡忡道:“在戰時敢當著大王的面說大王的腦袋是他暫時存放在這裡的,在談和之時又在都城敢當面罵長公子是狗,這些事情不論從哪裡看來,此人都是一個魯莽之人,但是他做事的時候又是粗中有細,旁的不說就說在前蜀一戰當中,東將軍都敗在了他的手裡,就不得不重視起這個人來。”
“趙將軍說的沒錯。”
不等那些激進派去反駁,凌思源便眯縫著眼睛開口道:“這個人我們以後務必小心,但是也給我務必盯緊了,要是他敢進入齊國,那麽就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也得看看,此人離了西北,還能有什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