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陵城,月都鏢局內。
紅顏禍水,這四個字不論放到哪個朝代也都是有典故的。
祁如霜,祁如雪這對姐妹,哪裡都好,能像男子一樣維持鏢局,但卻有一個不是缺點的缺點,那便是長得太漂亮。
如果長得難看,在這個圈子裡面混,倒也沒人會怎樣,就算兩人鬧的天翻地覆,誰又能多看一眼呢?
可偏偏這兩姐妹,一個閉月羞花,一看便是個精於管家和商賈之道的才女,另外一個英氣勃發桀驁不馴,毅然就是那匹貴族子弟最喜歡馴服的野馬。
這怎麽可能不遭人惦記?
先前那王楚格便已經是個明顯的例子了。
就連那邊境的二世主都對這鏢局的兩位少鏢頭有了意思,就更別提鄴國權貴最多的月陵城了。
原先還有商鋪小販的街道上已經空空蕩蕩,百來號漢子大多闖入了鏢局之內,還留下七八個相對胳膊相對瘦弱的地痞在外頭望風。
時間不長,牆內便傳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桌椅板凳被打砸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時間不長,在外面等候那三十名漢子也耐不住寂寞,也都紛紛湧入院中。
這三十名漢子,在先前便說過,與那些地痞無賴不一樣,進來之後從他們動手也能看得出來,一個個不用抄家夥,單憑那一雙肉拳就能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往往一拳頭砸下去,就得當場把個人打的好一段爬不起來。
月都鏢局之內,都是一群老幼病殘,平日裡走走鏢什麽的還行,真搞起這幫會火拚來,還真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時間不長,就聽見一聲嬌喝,一身段婀娜的女子從內堂衝了出來,看著凌亂的院子,亦是滿臉怒容。
“我月都鏢局與爾等無冤無仇,爾等為何三番兩次的上門搗亂?”
其中一人嘿嘿一笑,道:“這你可就要問你家郎君去了,我們也是沒辦法,是你家郎君讓我們來的呀。”
上次王楚格是看上了祁如雪,而這次則是有人盯上了祁如霜,而且這個人的來頭還不小,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甚至可以說是頂尖了。
也就是這位頂尖人物,瞧上了祁如霜這匹野馬,想要將其納為侍妾,可以祁如霜那剛烈性子怎會接受?
於是便有了這場黑吃黑。
這些前來打砸的地痞,都是月陵城西邊一個名曰景山幫的幫會弟子,這些人說白了都是給那位頂尖的公子哥賣命的,雖然這些人的拳腳功夫不行,但那公子哥也不在乎,給他們派來了三十個人,好家夥就這三十來號人,卻讓月都鏢局那近百人都吃盡苦頭。
祁如霜倒是有些拳腳功夫,要不然也不能年紀輕輕自己就能帶隊押鏢,可她姐姐祁如雪那可不是個拿不動刀槍的女子,她也是有一身本領呢,只是她不想動手而已。
時間不長,月都鏢局內不論老少,能站著的,也就只有祁如雪祁如霜這兩姐妹以及鏢局內的一些老人了。
一劍過去,將面前兩人的大腿劃出條口子,兩人隨即仰面摔倒在地,捂著大腿痛苦哀嚎。
祁如霜抬手擦了把臉上的血跡,急聲道:“姐姐你先走,我擋著。”
“傻丫頭,說什麽傻話。”
祁如雪是個聰明人,看今天這架勢就知道,月都鏢局難逃一劫,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們姐妹怕是誰都走不了了。”
“今天我就是拚了性命,也會讓姐姐逃出去的。”
祁如霜咬了咬牙道:“大不了,姐姐就去找那將軍,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聞言,祁如雪苦笑:“我們與他本就無瓜葛,反而還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怎好在去麻煩人家?”也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已經被對方攻佔的大門口,忽然一陣大亂,一眾披甲持矛的鄴軍士卒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這群人進來便是橫衝直撞,不論是那景山幫的還是月都鏢局的絕無例外,上去一腳一個全都給踹翻在地。
時間不長,混亂的局勢,便被這數十名鄴軍士卒製住,其中一名校尉模樣的軍官陰沉一張臉,冷聲道:“百人以上聚眾鬥毆,把人都給我抓起來,等待大人定奪。”
那校尉看了看地面上那些渾身是血哀嚎著的地痞,這才抬頭看向手裡面還握著滴血長劍的祁如霜冷聲道:“持械傷人的罪加一等,給我加上手銬腳鐐,如有反抗,當場斬首。”
祁如霜臉色鐵青,其實她也是被逼無奈才只能出劍自保,而且她也僅僅是砍了對方兩名朝著自家姐姐逼近的無恥之徒而已,而且砍得也不過是腿而已。
剩下倒在地上的那些那些人,幾乎全部都是在這人進來的時候,自己用暗藏的匕首將自己的大腿刺傷,然後將匕首短刀遠遠丟掉,躺在地上故作撕心裂肺的哀嚎。
當看見這校尉進來的時候,祁如雪便歎了口氣,已然看出來,這本就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陷阱,劍鋒所指定然是她們月都鏢局。
幾名鄴兵邁開腳步神色冷峻的朝著二姐妹逼近,可也就在其中一人的手即將觸碰到祁如霜的胳膊時,忽然間只見一道電光閃過。
那身手的鄴兵哀嚎了一聲,再次抬手的時候,赫然看見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時竟然插上了一根小巧玲瓏宛如筷子一般的東西。
這東西貫穿手掌,那人開始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便疼的撕心裂肺,怪叫著向後退去。
這時候眾人才抬頭望去,正看見在房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兩個青年男子。
這兩人皆是一副吊兒郎當什麽事兒都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長褂的還在仰面曬太陽,而黑色長褂的那位則是滿臉嘲諷笑意的看著院子當中的這些人。
見到竟然有人敢傷害自己旗下的士卒,那校尉豈能願意?
校尉邁步上前,振聲喝道:“大膽,在這君王腳下,你竟敢傷害我大鄴將士,該當何罪?”
“哦吼?”
黑衣青年挑了挑眉毛,斜著坐在房頂上道:“沒想到,你還知道這是君王腳下呢?”
“知道這是君王腳下,你還敢在這知法犯法,搞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把戲,我看你是活夠了呀。”
話音落下,那黑衣青年飄身從屋頂落下。
見此情景,那校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抽刀,不過還沒等他將腰間佩刀拔出刀鞘,便隻覺得眼前一花,本來已經拔出來一般的刀,硬生生的就被按回了刀鞘裡面。
他慌忙的抬起頭,正看見那白衣青年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下來了,對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輕描淡寫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壓在自己的手背上。
可僅僅是這一根手指,就讓自己握刀的手,不能移動分毫。
不等那校尉說話,白衣青年抬腿一腳正中那校尉的胸口。
這一腳下去,就看那校尉直接飛入鏢局內門,然後眾人慢慢轉頭,就沒見那位校尉從裡面走出來。
平生苦心鑽研武學,年輕時候,甚至在整個月陵的江湖幫會當中都算一把好手的月都鏢局總鏢頭祁尹滿面愕然。
一腳踢死人或是踢出幾丈遠,都不算太難,哪怕是練外家功夫的祁尹也可以做到。
可是將人踢出去十幾丈,還不踢死人,他自認辦不到。
這裡面蘊含的道理,就跟一掌把人打暈和打死是一樣的,其中蘊含著許多門道。
見到這白衣青年朝著自家校尉動手,周遭的鄴軍士卒自然不能乾看著,頓時便提矛朝著白衣青年刺來。
白衣青年就宛如是正在半夢半醒一般,眼睛微微眯縫著,在那矛尖即將接近他面門的時候,他才緩緩地抬起一根手指,往外一敲。
眾目睽睽之下,長矛彎曲成弧,正甩在另一名鄴軍士卒,而握矛那名鄴軍士卒哪裡能承受得住這麽大的力道,幾乎當場便被真的虎口崩裂,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
見此情景,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從開始到現在,這人不過出了一腳跟一指頭而已。
見無人上前,白衣青年抻了個懶腰,扭頭看向身旁那黑衣青年道:“你不是想打人,這些都交給你了。”
聞言,那黑衣青年瞥了他一眼,道:“這些人,到底本性還不壞,而且這件事兒跟他們也沒關系,他們不過是服從軍令而已。”
這二人能是誰呢,當然是偷偷溜進來的楚羽嘉以及公子趙寬了。
當看見這兵欺民的一幕,趙寬怎麽可能忍得了?
未來這鄴國天下可是他的,他也自然知道,作為一個君主,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那可跟我沒關系嘍。”
楚羽嘉輕笑一聲,背著手站在趙寬身後,就宛如一個隨從一般,什麽話都不多說了。
趙寬沉了口氣,昂首看向對群龍無首的甲士以及那幫裝死的景山幫的幫眾說道:“現在你們是不是應該去搬救兵和我比後台了?”
比後台?
聽見這話,楚羽嘉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不是在欺負人?
在這鄴國,誰敢說,後台比這趙寬大?
不過他知道趙寬的身份,那群人可不知道。
“你給我等著!”
其中一人撂下一句狠話之後,轉身就跑。
見他跑了,一些先前倒在地上,模樣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掛掉的漢子也都紛紛從跳起來,掉頭就跑,哪裡還有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這時候,身側一人走了過來,正是月都鏢局少當家,祁如霜。
當看見楚羽嘉的時候,祁如霜亦是滿面驚喜,道:“楚……”
“噓!”
楚羽嘉急忙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走到祁尹近前,拱手道:“晚輩見過祁總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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