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寧興城的王宮之中。
犀利的一劍直朝著楚羽嘉的眉心刺來。
楚羽嘉神態自若,仿佛沒有看見那柄長劍的劍鋒與自己的眉心近在咫尺。
也就在那王宮的女劍士以為自己即將將對方刺死之時,就看見一道電光閃過,正中那女劍士的手中長劍。
當啷!
鐵器相撞的金鳴聲驟然響起。
原來竟是一柄飛劍,隨著楚羽嘉的意念飛射而來將那女劍士手中長劍給撞偏,長劍的劍鋒幾乎是貼著楚羽嘉的耳朵擦過去的。
面對這一劍,楚羽嘉真的可以說是動也沒動。
楚羽嘉抬頭看了一眼那以白紗敷面的女劍士,嘴角微微勾了勾,而後身形晃動直徑從那女劍士的身側掠過,閃身到了齊國國主,齊王嚴開的面前。
兩個人的距離之近,幾乎要貼在一起。
在整個齊國,甚至是整個明武帝國,能親眼看見一品武聖境界的人出手的,又能有幾個?
在王宮大殿上,楚羽嘉這一番操作,便已經將滿場齊國大臣都驚呆了,尤其是看見楚羽嘉只是一個閃身便躲過那劍士的攻勢,隨後便出現在齊王嚴開面前時,這些大臣的臉上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驚呼。
楚羽嘉的手中劍是抬起來了,卻遲遲沒有落下。
要殺齊王嚴開,很簡單,隻手中劍向前一探即可。
但殺完他之後怎麽辦?
齊國二十多萬大軍已經壓境,若是得知君主被自己所殺,只怕不僅不會撤退,反而會更加堅定決心,與己方決一死戰,為君主報仇。
楚羽嘉舉起的長劍又慢慢放了下來,以劍鋒抵住齊王嚴開的脖頸。
齊王嚴開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見楚羽嘉突然停手,他十分意外,茫然地看著楚羽嘉。
“我叫楚羽嘉,虎嶺關守將之一。”
齊王嚴開沒有接話,默默地看著楚羽嘉。
楚羽嘉傲然地揚起頭,目光垂視齊王嚴開,繼續說道:“要殺你,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如果你夠聰明的話,立刻讓你的軍隊撤回去,如果再執意孤行,那你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就算你能攻破我鄴國城池,甚至將我鄴國滅國,但我也能讓你有頭睡覺,沒有起床。”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也可以試試,你也可以讓你們齊國的高手追殺我,但切記,要拍幾個有用的來,否則我都懶得去一個一個的殺。”
說著話,楚羽嘉松開手,挺直身軀,隨手將手中劍拋向天際,那長劍就宛如是有了生命一般,垂直向上飛去,在半空中掉了個頭,飛回了那由數百柄長劍組成的劍陣當中。
楚羽嘉向後倒退一步,冷聲說道:“今天讓你的腦袋先留在身上,若我看到齊國的兵未撤走,我再來取回。”
說完話,楚羽嘉轉回身形,直接向殿外走去。
劍已經抵在齊王嚴開的脖子上,可楚羽嘉竟然臨時收手,這可大出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齊王嚴開自己在內。
楚羽嘉來的快,走的更快,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殿門外許久,殿內的眾人才回過神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場噩夢,眾人都有種在鬼門關外徘徊一圈又重回人間的感覺。
這時,齊王嚴開挺的筆直的腰身彎了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同時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虛汗。
生死關頭,要說他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只是國主的尊嚴支撐他在敵人面前不表現出膽怯和心虛。
現在楚羽嘉離開了,他也不用再強裝著了。
齊王嚴開感覺自己周身上下冷颼颼的,用手一摸,原來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
“唉……”
齊王嚴開暗暗歎了口氣,他以前只是從前方的奏報中聽說過,楚羽嘉是何等勇武可怕,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這禦劍數百的模樣,這哪裡還是人,這分明是天神下凡?
雖然楚羽嘉已經走了,但只要想到他那對充滿血絲而變的血紅的眼睛,以及那冷冽的氣質,他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後怕。
面對楚羽嘉這樣的敵人,簡直就是場噩夢。
一名大臣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出來,低聲問道:“大王,聽聲音……敵……敵兵好象是撤了……”
撤了?
齊王嚴開苦笑。
現在他們是撤了,可誰又能保證對方的偷襲沒有下一次?
此時齊王嚴開坐在王宮內,直覺得背後發涼,濃濃的不安感籠罩全身。
己方的二十萬大軍究竟是撤還是不撤?
若不撤,楚羽嘉再次來襲怎麽辦?
難道只為了進攻鄴國,就要逼得自己遷都不成?
齊王嚴開緊緊握著拳頭,沉默許久,他又幽幽長歎一聲,抬頭對下面的大臣們說道:“叫傳令官來!”
楚羽嘉是帶人撤了,可他們卻秉承了西北軍的一貫傳統,撤出寧興城的同時還洗劫走一大批金銀財寶,有些是從王宮裡搶的,有些是從百姓家中搶走的,每個人的身上都裝的盤滿缽豐。
來時他們是三千五百人,在一路上的戰鬥中有千余士卒陣亡,另有幾百人負傷。
楚羽嘉沒有丟下傷亡的鄴軍,帶上傷者和屍體,踏上漫長的回國之路。
他們這邊打得大獲成功,而另一邊的虎嶺關還不知道消息,現在二十五萬的齊國大軍還在瘋狂的進攻虎嶺關。
在東浩宇的指揮下,這幾日齊國大軍都分成了幾個批次,不論白天和黑夜的進攻著虎嶺關。
在這幾日齊軍的瘋狂進攻當中,鄴國士卒疲態盡顯,成千上萬的士卒死在城牆上。
戰死士卒的屍體被城中民工接連不斷的運送下城牆,堆積在城中的街道上,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渲染著整座城市的悲情。
因為有楚羽嘉和鄴王趙岩的賭注,虎嶺關這座邊境要塞就宛如是被遺棄了一般,沒有支援,也沒有任何物資。
在二十五萬大軍的瘋狂進攻下,虎嶺關仿佛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滔天的驚濤駭浪給拍擊到側翻,甚至是將虎嶺關踏平。
葉邊,這個獨守危城的將軍,望著城外那宛如潮水一般湧來的齊軍士卒,咬緊了牙關。
這已經不知道是齊軍第多少次進攻了,他們也已經辺將對方的攻勢打退多少次了。
但戰場上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人會同情敵人,更沒有人會以為敵人會放過自己。
這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博弈,如果說葉邊還有什麽期望的話,那便是他希望,那個男人的策略能夠成功。
這一次齊軍再一次列出了三萬人的攻城部隊,當齊軍士卒即將進入己方射成之內時,便聽見那一聲聲沙啞的呐喊。
這些人都是站在城牆上的千夫長以及萬夫長。
在一個軍隊當中,指揮大局的是主帥,但指揮士卒與士卒並肩作戰的還是千夫長與百夫長這一類中層將領。
這近一個月來的廝殺早就已經撕裂了這些千夫長以及萬夫長的喉嚨與聲音。
“兄弟們準備,敵人上來了,搭弓上箭,等敵人靠近了在放!”
經過這一個月的戰鬥下來,鄴軍陣中那些本來才是剛剛從軍便上了戰場的新卒,都已經變成了久經沙場的老卒,聽見了千夫長與百夫長的命令之後,也都一個個屏氣凝神,搭弓上箭,翹首以待。
當齊軍進入射成之時,沒有像之前一樣非常倉促的射出箭矢,一是因為他們的箭矢已經不多了,經不起像之前那樣的消耗了,二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一些技巧,有時候只有當敵人靠近了,整齊的箭陣才能對敵人構成最大的殺傷。
因為東浩宇宛如車輪戰一般的攻城策略,每一個齊軍士卒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故而他們雖然也很疲憊,但比起守城的鄴軍士卒來說,還是要強出不少。
齊軍方陣的推進速度非常的快,從上向下觀望,身穿著綠盔綠甲的齊軍士卒,仿佛的綠色的潮水一般,轉瞬之間便已經距離虎嶺關城牆不足百步。
這時候,再次聽見城頭上的那些千夫長與百夫長齊齊發出一聲嘶啞的呐喊:“放箭!”
近兩萬的守軍, 近一萬的弓箭手在這一刻齊齊射出箭矢。
嗡!
騰空而起的箭矢遮天蔽日,密集的箭雨射向最高點時,急轉而下。
被當頭射中的齊軍方陣在刹那間,慘叫聲四起,成片成片的齊軍士卒中箭倒地。
沒有人去攙扶同伴,更沒有人去理會傷者,那些齊軍士卒都仿佛是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一般,大跨步向前迅速的推進著,倒下的人越多,他們推進的速度就越快。
連日來的攻城戰,不止是讓鄴軍的新卒得到了充分的鍛煉,更讓齊軍方面得到了鍛煉。
他們已經明白該如何去打攻城戰,更明白該如何去打攻城戰,才能不讓自己受傷,不讓自己身死。
保家衛國,並不一定是非得要死才行。
他們雖然是士兵,但他們也是人。
是人就不想死,這是人之常情。
倒下的人越多,甚至更會刺激齊軍士卒的神經,讓他們衝擊起來的速度更快,勢頭也更嚇人。
甚至有許多傷者還沒有來得及從地上站起來,便被後面衝上來的齊軍士卒再次撞翻倒地,而後被自家兄弟踩踏成肉泥。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不論是在什麽國家,不論是什麽樣的思想教育也都是如此。
齊軍進攻的犀利,已然不是鄴軍方面的箭矢就能阻擋的了的了。
時間不長,齊軍便已經衝到了接近城牆五十步的地方。
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葉邊身旁的一名年輕人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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