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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新秩序》第79章 真是天意啊
  柴宗訓就是後周恭帝,其人禪位給趙匡胤之後十余年才死,似乎後周恭帝的死和宋太祖無關。

  但柴宗訓終年僅十八歲,宋廷還借此機會斷了後周之嗣八十多年,直至仁宗朝時,才立其旁系後人承嗣,此事怎麽看都透著蹊蹺。

  趙德昭是宋太祖趙匡胤的次子(長子趙德秀早夭),太宗即位時,其人早已成年。

  中間留下了很多曲折故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絕非空穴來風。

  其後,趙光義為彰顯武功,穩固帝位,率軍北伐,有資格窺視大寶的弟弟和侄子一並隨軍,也包括趙德昭隨軍。

  宋軍攻克太原,滅了北漢,趙光義未及時行賞,便又揮師東進,攻打遼國。

  結果,宋軍在幽州遭遇大敗,軍中夜驚,眾將找不到皇帝趙光義,有人便謀議立趙德昭為天子,其人拒不敢受。

  回京後,趙光義因為北伐失利,拖了很久都沒有給太原之戰的功臣行賞。

  趙德昭跑去跟太宗論說此事,趙光義大怒曰:“待汝自為之,賞未晚也。”(等你自己做了皇帝,再行賞也不遲。潛台詞:老子還活著呢,你急什麽急!)

  趙德昭受此驚嚇,退朝後便自刎而亡。

  結果,他一死,趙光義就宴賞群臣,其意昭然若揭。

  眾人被錢承恭這句話驚嚇,心中更加忐忑。

  黃德卻很是不喜此人的陰陽怪調,辯道:“豈能以天家事枉測人心?徐澤行事雖然無忌,但分寸還是有的,當不至於此!”

  “當不至於此?!”

  錢承恭絲毫沒有給黃德面子,駁斥道:“當年王師中也以為徐澤‘當不至於此’,結果呢?”

  “徐澤這些年在登州做了什麽,我們是跟著同舟社賺了一點小錢,但我們也是出了本錢的,所得加起來有沒有同舟社的零頭?就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

  “即便如此,這賊子還要敲骨吸髓,又盯上我們的田地,今天要我們的地,我們交了;明天再逼我們納捐,你們交還是不交?”

  “這些地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交出去了,你們真就能忍下這口氣?就算你們能忍,你們的子孫後代也能忍?”

  “就算徐澤要臉,收了地後就放過咱們,不再為難。但那些佔地咱們地的泥腿子們,沒見著咱們一家全部死絕,能不能睡得著?”

  錢承恭一番誅心之言,讓眾人盡皆的心進皆大亂,頓覺大禍臨頭。

  真正的良善之家,是不可能做出這麽大家業的,誰能拍胸脯說自家真沒做過一點昧良心的事?錢承恭講的這些套路,哪個不熟?

  別看那群泥腿子平日裡老實巴交,真給了他們佔好處的機會,可狠著呢!

  少了可以不斷生錢的田地,坐吃山空,如何能保證現在的地位?

  沒了地位,如何保障自身的安全?

  “余會首,拿個主意吧!”

  “會首,不能再猶豫了!”

  “是啊,余會首!”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同舟社做了初一,就莫怪自己這些人做十五!

  余四海也是果決之人,事情到了這一步,知道再猶豫自己就有危險了,但即便決定要搞事,也不能受情緒支配而盲目發動,沒有把握的事寧可不做。

  “諸位,且不論同舟社的軍隊在濰州究竟如何,你們可清楚登州現在有多少兵馬?”

  眾人七嘴八舌,一番合計,得出了大略的數據:

  之罘應該還有兩營,蓬萊一個半營,黃縣半個營,乳山和閻家口一個營,共計五個營,其中至少有兩個是還沒成型的新兵營。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這些地主鄉紳能覬覦的力量。

  徐澤控制登州後,共建會對基層掌控很嚴,眾富戶為了配合同舟社,各自削減了自家的家丁護院數量,只靠自己手中的力量,很有可能莊子都出不了。

  正是因為手中信得過的力量太少,他們集會都不敢在自己的莊內,而是冒險選在之罘衙門的眼皮底下。

  但登州有一點好,就是民風彪悍,兵員不愁。

  同舟社掌控基層才幾年的時間,對百姓的發動也不夠徹底,而且百姓大多愚昧,對鄉裡鄉親,平日裡好說話的鄉紳,也保持著足夠的的尊敬。

  只要發動成功,再通過朝廷大義、宗澤羈絆、殺官造反、分發錢財、恐嚇欺騙、允諾許願等手段裹挾各村的保丁,很快就能得數萬能戰之兵,說不定還真能跟徐澤這賊子拚一場。

  控制之罘港後,再派人出海,聯絡朝廷夾擊同舟社,打不打得贏不敢說,至少徐澤想打回來的可能性就無限降低了。

  關鍵的問題,如何發動?

  沒有第一步,後面再多想法都扯淡,這也是徐澤敢於從登州抽調大量兵力的原因。

  最後,還是黃德想起了一件事,原宣毅軍登州第三指揮指揮使孫立投靠徐澤以後,一直不得重用。

  同舟社數次打仗和擴編都沒有輪到孫立,其人至今仍是個營正,很多人戲稱孫立“三十而立”,說是他做營正能做三十年。

  正是因為這個“三十而立”,讓孫立在登州“小有名氣”,黃德便是聽本宗當兵的小輩提起過此事。

  只要能爭取到孫立,以無備算有備,裡外夾擊,還真有可能拿下之罘軍營。

  取得武備後,再一路裹挾丁壯,控制登州當不是難事。

  問題是如何聯絡孫立?

  同舟社軍紀嚴格,即便是營官,也不能隨意出營。

  孫立家在蓬萊縣城,若是時間不急,倒是可以等到孫立休沐時再聯絡其人,可現在能不急麽?

  而且,誰能保證聯絡上了,就一定能說反此人,萬一孫立當場翻臉怎麽辦?

  這下, 黃德也沒有主意了。

  畢竟,眾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一方頂級富戶,跟這些低賤的丘八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基本不可能有什麽交際。

  他們雖恨同舟社壓製了自己的社會地位,捆住了自己拚命撈錢的手腳,但沒下定決心造反之前,誰會有閑心思打聽這些爛丘八的破事?

  無處下手,眾人正要放棄這個計劃時,在門外放風的余四海心腹鄒淵大著膽子跑了進來,透露了一個消息,為眾人解決了大問題。

  原來,孫立還有一個弟弟名叫孫新,娶了好生孔武的顧氏為妻。

  夫妻二人在蓬萊縣東門外十裡牌開酒店,實際上卻是以此為掩護,做些殺牛開賭的買賣,進帳不算少。

  鄒淵好堵,曾經是孫新酒樓的常客,因此熟知一些細節。

  徐澤接管登州後,加強了社會治安,孫新兩口子的違法買賣不能再做,原本的酒店終日只有三三兩兩的寡客,日子過得好生艱難。

  眾人眼前一亮,都已經準備放棄了,沒想到孫立還有做這種勾當的弟弟,這真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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