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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新秩序》第115章 新宋舊事不堪提
國與國之間的競爭無所不用其極,即便是盟友交往也不可能什麽都交實底。

 但徐澤並沒有蓄意欺騙金國使者,大同帝國確實還沒有徹底平滅新宋政權。

 戰爭是吞噬錢糧的恐怖巨獸,備戰打仗、賑災救濟和基礎建設都會消耗大量的錢糧,而剛剛經歷戰火的地區也需要免稅。

 使得大同帝國的疆域雖然不斷擴張,糧食產量也連年攀升新高,可消耗也同樣巨大,自然不可能無限量供應金國開拓草原。

 所以,徐澤並沒有惡意“抬價”。

 金國想要大幅度增加糧食交易量,僅割讓一個開州肯定遠遠不夠。

 最終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看金國上層能下多大的決心擺脫大同的控制了。

 兩年前,大同攻滅不聽招呼的夏國後,順勢逼降了涇原路和秦鳳路宋軍,將新宋勢力徹底趕到了長江以南,在戰略上完成了對新宋政權的徹底壓製。

 當年五月份,不甘坐等國滅的新宋朝廷調動了近二十萬大軍,反攻大同兩浙路。

 宋軍仗著兵力優勢,南北並進,分別攻打湖州和潤州。

 而由於部分兵力投入到了福建戰場,防禦面過寬導致兵力不足的同軍第六軍則被動采取守勢。

 結果,宋軍奮戰了半個多月,卻遲遲不能破開同軍的防線。

 進而無功師老兵疲,就在主持此戰的宋軍統率折彥質想著如何體面結束戰爭時,同軍第五軍王進部突然由無為軍渡江南下,攻破了江南東路太平軍。

 後路被截斷,士氣本就低下的宋軍隨即大潰。

 同軍順勢西進,全取江南東路,並攻下了江南西路首府隆興府(新宋朝廷南渡後,趙構改江南西路洪州為隆興府)。

 俘獲新宋江南東路招討使折彥質、陣斬江寧府界招捉盜賊製置使劉光世,隆興府兵馬總管李成等,殲滅、迫降宋軍超十萬人。

 與此同時,同宋第七軍嶽飛部也趁機渡過長江攻入荊湖北路澧州境內,大有一舉南下攻入長沙府再滅新宋政權的架勢。

 東、西兩線皆傳緊急軍情,主動掀起大戰的趙構頓時慌了神,當即拋下長沙府,準備“南幸”以避敵鋒芒。

 自徐澤舉兵之後,宋軍就一直被同軍壓著打,屢戰屢敗國土越來越小的趙宋朝廷不得不反覆向南方遷都避敵。

 此前選為臨時都城或行在停留地的南陽、江陵兩府,雖然比不了居天下正中的“七朝古都”開封府繁華,可好歹也是人煙稠密、開發度不低的傳統“漢地”。

 此後繼續向南,逃到遠離中原的長沙府,已經是迫不得已了。

 現在,還要放棄長沙繼續南逃,就只能進入廣南東、西兩路了。

 廣南兩路地域雖“廣”,卻非宜居之地。

 單位面積內的各類可再生資源都有上限,而生物繁衍卻是成幾何倍增長,若不加以控制,就會因生態環境失衡而出現嚴重問題。

 因而,一些動物在缺乏天敵而繁衍過快,導致種群密度過大時,會自發遷徙尋找新的棲息地,以避免因耗盡生存資源而導致族群消亡。

 但人類與其他生物明顯不同,不僅需要自然資源,還需要社會資源。

 通常來講,人煙稠密的繁華之地人均自然資源相對更少,卻因為聚集更多的社會資源,反而比地廣人稀人均自然資源更加豐富的邊地更有吸引力。

 繁華遠勝四夷的中原地區便是如此,千年來一直像磁石一般不斷吸納外來人口。

 當然,有地種能吃飽飯就知足的底層百姓並不會在乎這些。

 只要是無主荒地,即便環境比較險惡,也擋不住底層百姓開荒的熱情。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管不到的地方還有地主老爺管,整個天下就沒有多少適合開墾的無主荒地。

 唯有蠻夷腳下的土地才可以“無主”,比如持續了千年之久的漢夷之爭,又比如趙宋開拓熙河。

 但這種擴張速度並不快,且要靠朝廷強力推進,還會在很長時間內反覆血腥廝殺。

 能為這些土地而搏命的人並不多,中原百姓基本不會參與其中。

 只有兵荒戰亂、疾疫流行或持久的特大自然災害等極端情況下,中原百姓才會自發向外流動。

 其中,兵荒戰亂是第一誘因。

 自漢以降,華夏多次王朝興替內部混亂之時,北方的遊牧政權都會趁機南下。

 弱則劫掠人口物資,強則趁機入主中原。

 面對這種等級的大兵災,普通百姓的力量是弱小的,基本無法抗爭,不想躲入深山與野獸為伍,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但佔有更多資源的大姓豪族卻有更多選擇,進則入仕新政權為胡人服務,退則結寨交“保護費”,實在不濟,還可以攜大量僮仆和食客渡江避亂。

 但大姓豪族即便南渡也不會亂跑,會優先選擇信息通暢、人煙稠密、開發度相對較高江南地區定居。

 只有戰亂持續多年且不斷升級,導致這些地區也極不安全了,才會有人繼續遷徙,前往更加偏遠的蜀地、廣南,乃至海外。

 經過歷朝歷代的持續開發,此時的廣南兩路的“宜居度”比起千年前的“百越”來說,已經不知強了多少。

 可對大部分開拓精神不足的宋人來說,廣南仍是夷越遍地、瘴鬁盛行的恐怖之地。

 四年前,禍亂天下數十年的蔡京父子被淵聖皇帝定罪後,流放之所就是廣南東路。

 讓身嬌肉嫩的貴人們逃往廣南地區與野蠻低賤的夷人為伍,然後不知什麽時候就死於無跡無形的瘴鬁,還不如留在長沙投降大同做“順民”呢!

 因而,趙構的“南幸”計劃一開始就遭遇了極大阻力。

 不願隨駕前往廣南送死的朝臣們以“祖宗基業在北陛下卻欲向南”苦勸,而粗魯壯漢居多的禦營班直則直接要求皇帝“行幸蜀地”。

 蜀地乃是“天府之國”,物產豐富,“宜居度”比起廣南兩路不知強了多少。

 逃去蜀地,丘八們的生命更有保障,也不用擔心錢糧俸祿拿不到手的問題。

 由荊湖入蜀,最好走的通道是沿長江經歸州(轄地為後世湖北宜昌秭歸縣和恩施巴東縣)進入夔州(轄地為後世重慶奉節縣)。

 但歸州已被同軍控制,此路已經不通。

 其實,長沙府入蜀還有另一條通道:

 先轉道荊湖北路阮州進入夔州路田氏土司的地盤,再經黔州(後世貴州)諸夷人羈縻州寨,再經遵義軍、播州、溱州、南平軍等地北上。

 但這一程全是窮山惡水,道路極其難行不說,同軍嶽飛部還已經攻入澧州,與阮州僅隔一個辰州,若是得知行在走阮州,必會來攻。

 屆時,又有誰能為朝廷擋住這位俘獲“二聖”的同軍悍將?

 就算朝廷能瞞過了同軍耳目,悄悄進入蜀地,也有很多困難。

 自靖康元年大同討宋之後,早就不安分的蜀地夷人便再次作亂。

 趙宋國內彼時早已四處冒煙,根本沒有能力顧及這些夷人,只能命各地官府謹守城池,放任夷人“自治”至今。

 現在,行在不打招呼就倉促經過這些混亂地帶,很有可能撥動夷人敏感的神經。

 彼輩要是誤以為大軍前來平亂,就此衝擊禦營劫持皇帝,怎麽辦!

 就算祖宗保佑,行在一路有驚無險進入了成都府,也沒有任何安全可言。

 徐澤早年曾入蜀平定夷亂,至今還在當地百姓中擁有較高的威望。

 實際上,大同帝國攻下江北和陝西六路後,就在積極謀劃攻取蜀地。

 陝地同軍斥候頻繁越境攻擊宋軍,將警戒區域推進到了褒城(蜀地四路中的利州路興元府最北端縣)以北二十裡,其意圖不言自明。

 新任知興元府事兼任沿邊安撫使劉錡獨木難支,已經多次向朝廷上奏請求支援,。

 因而,蜀地雖好,趙構卻自己擔心逃進蜀地只會是自投羅網,還不如前往廣南東路搏一搏。

 其人乃假意答應將士們的要求,卻轉身披甲引弓,親手射殺了九名帶頭鼓噪的痞兵,這才震懾住眾人,強行帶領朝廷百官南逃。

 “南幸”途中,趙構猶嫌一再勸諫的官員聒噪,下詔:

 有敢妄議惑眾阻撓巡幸者,允許告發並其治罪,知而不告者斬!

 不過,其人也擔心自己會感染不分貴賤的瘴鬁。

 在得知嶽飛進入澧州就與之前造反的鍾相亂民武裝展開大戰,並沒有追擊慌亂逃跑的宋軍後,已經逃到郴州(荊湖南路最南端)的小趙官家便停了下來。

 但其人之前擔心同軍銜尾追擊,跑路前命禦營都統製王淵率大部隊殿後,導致身邊僅剩幾千禦營兵馬,全然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

 ……

 靖康二年,同軍攻破南陽擄走“二聖”,覆滅了趙宋王朝。

 按照王朝興替的“正常流程”,大同只需要就此傳檄天下,便能收取大部分路州,最多再花三五年時間掃除亂世軍閥,即可令天下歸於一統。

 但由於正乾皇帝不學無術還曲解聖教,所施國政不得“民心”。

 無數“有識之士”不願屈身“暗無人道”的大同帝國,乃跟隨天下兵馬大元帥趙構南下重建大宋朝廷,誓死不降大同。

 身為九皇子的康王趙構能在國家危難時脫穎而出,並獲得天下人之望,絕非偶然。

 其人胸懷大志、性格堅韌、行事果斷,能力和手腕都遠超乃父乃兄。

 天下太平時,這等精明強乾且極有主見的皇子絕對不能成為“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儲君之選,但遇到亂世,卻是非此等人難堪恢復社稷之重任。

 而趙構野心勃勃,也絕非渾天度日的性子。

 其人登基之後,確實做了很多挽救危亡的努力。

 但繼承了晚唐以來數百年積弊的大宋王朝早就腐朽不堪,已非人力可以換救。

 新宋政權建國年余時間裡,內部動蕩不止,外部又被同軍步步緊逼,接連丟失兩浙、福建和江北等地。

 回天無力的現實嚴重打擊了趙構年輕的心。

 南渡長沙府之後,其人一面表示不忘北伐中原恢復故土的重任,一面卻又大肆建造宮室殿宇,只顧個人享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屢戰屢勝的小趙官家已經失去了雄心壯志。

 之後的一年,大同帝國在穩步攻略福建路的同時,暗中籌備對夏國用兵,讓內憂外患不止的新宋政權終於能喘口氣了。

 趙構利用這段寶貴的休整時間,一面整軍備戰,一面大肆擴充自己的后宮,為天水趙氏的傳承大業日夜操勞

 隨後,大同帝國揮師西進,輕易滅掉夏國,並隨手招降了大宋戰力最強的陝地兵馬,頓時讓自欺欺人的新宋君臣從夢中驚醒。

 須知道,夏國雖小,卻極其頑強。

 大宋國力最鼎盛時,曾征兵百萬,近半數用於攻夏,都沒能攻入賀蘭山下。

 而大同卻在與大宋進行全面戰爭的同時,僅用半年準備,再用數月時間伐夏,便一舉滅掉了這個與大宋糾纏了百余年的胡虜政權。

 當然,夏國之前就已經被大宋不斷放血,國力削弱了很多,早非當年可比。

 可新宋也不是舊宋,嚴重縮水的新宋甚至還沒有舊宋鼎盛時三成的實力。

 由此,很容易就能推出一個結論:

 大同早就擁有隨手滅掉新宋政權的能力,卻故意留著這個腐朽的政權,難道真是為了慢慢推行其不得“民心”的國政?

 僅此一役,便讓小趙官家再次體會到被人操弄於股掌之間的絕望,而大部分宋臣也終於明白了之前數年對抗大同的努力有多麽可笑。

 三個多月後,新宋朝廷在國力、戰力都遠不如對手的情況下,集結大軍反攻兩浙路的行動極其倉促,其失敗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明知不可為而為,如其說是新宋朝廷趁同軍剛剛收取夏地、關西, 大同軍事重心暫時放在西北的絕佳時機,做劃江而治存續社稷的最後努力。

 還不如說面對頸脖上越收越緊的繩套,無力逃脫大同掌控的新宋君臣在徹底絕望後,破罐子破摔而孤注一擲。

 經此慘敗,新宋朝廷雖然還在苟延殘喘,渾身上下卻散發著濃重的“死氣”。

 腐朽透頂、未亡而亡的政權,只能給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無邊壓抑。

 然後,就剩下了自暴自棄。

 努力爭取過,也曾亡命拚搏過的小趙官家在失去雄心壯志後,都只能縱情聲色麻痹自己。

 原本一門心思隻想繼續過人上人生活的朝臣百官,也可以放棄所有曾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的原則底線,只為了活下去。

 反倒是眼裡只有錢財和自己性命的粗魯武夫們考慮問題更簡單:

 老子不想去廣南送死,皇帝偏要逼著咱們去,那就反了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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