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已經一千年道行，按理說早就該會說話，可不知道什麽原因，直到現在依舊無法正常交流。

　　江山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這犢子看起來挺聰明，難道是因為太早慧了?”

　　狗東西掙扎了下，跳到地上，衝著江山吠了一聲，又跑到水潭邊上，不斷對著潭水叫喚。

　　“難道底下有東西不成?”江山神色迷惑，再一次觀察水潭，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水潭面積大約飯桌大小，四周零星分散著幾株灌木，看不見源頭在哪，也看不到流往何處，但從水質來看，卻又不像一潭死水。

　　“不就是水底長了棵萬年靈株，這麽疑神疑鬼做什麽?”劉邦聲音響起，不知何時到了身後，一臉的淡定與隨意。

　　江山扭頭看去，沒好氣瞪了眼。“你帶的什麽鬼地方，一根鳥毛看不見，跟南大山有什麽區別?”

　　劉邦聳了聳肩，忽然神秘一笑。“老子要是告訴你，這個地方有龍，你小子信不信?”

　　江山把手一攤。“龍也是屬妖的一種，十萬大山有龍不是很正常?”

　　劉邦嘿嘿一笑，指了指眼前深潭。“就在水底下，守著萬年靈株。”

　　江山嚇了一跳，雖然明知這個世界有龍，而且也跟仙一樣，並不值得稀奇，但受到根深蒂固影響，還是下意識退了半步，保持警惕。

　　劉邦撇了撇嘴。“你是真的慫，一條龍有什麽可畏懼的，待會殺了，正好拉回家燉湯。”

　　“要去你去。”江山哼了哼，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覺得什麽不對。

　　“這裡太狹隘，容不下老子施展，跟我去另一個入口。”劉邦頭也不抬，乾脆利落轉身，不一會就隱入濃霧，漸行漸遠。

　　江山看向白素貞，終於明白為什麽會被壓製，龍雖然也是妖，但卻天生克制萬妖，血脈壓製，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念及至此。

　　看著馬上消失的劉邦，江山不敢再耽擱。“我們也走吧，萬一碰真上那條龍，咱們可就抓瞎了。”

　　白素貞點了點頭，就在她轉身刹那，平靜的深潭忽然冒起幾朵水泡，並且數量急劇攀升，不一會就像煮沸的開水，‘咕嚕’‘咕嚕’劇烈翻湧，就像有什麽要出來一樣。

　　江山不由驚呆，暗罵自己烏鴉嘴，一眼沒有多看，抱起狗東西，拉著白素貞撒腿就跑，沒有一丁點猶豫。

　　詭異的是……

　　隨著江山身影消失，深潭逐漸平靜，轉眼恢復如初，就像什麽也沒發生，四周再無一絲聲響，更不曾見到有龍出沒。

　　因為這場變故，江山不敢再亂走，老老實實跟著劉邦，一步一步深入山谷。

　　行至傍晚，劉邦終於停下。

　　看著眼前場景，江山神色有些無奈，白素貞之前說過，兩旁山壁似乎相互靠近，已經得了確切驗證。

　　兩座山峰何止是靠近，到了這兒，幾乎就是黏在一起，隻留下一條狹長縫隙，哪怕體型便瘦的江山，都必須得側著才能通行。

　　看著身旁劉邦，江山一臉生無可戀。“這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能施展開的地方，我怎麽覺得還是剛剛那兒更寬敞?”

　　“你懂個屁。”

　　劉邦揮了揮手，依舊懶得解釋，當先鑽入山縫，側著身子行進，朝著未知黑暗走去。

　　江山拗不過對方，隻好依樣畫葫蘆，將狗東西扔到地上，側過身子，一步步鑽了進去。

　　白素貞負責殿後，卻走得最是艱難，女性身子纖細，

可惜局部十分礙事，隔三差五就被卡住，得虧有著幾千年道行，不然估計都要憋死。　　江山忍俊不禁，忍不住調侃。“這地方雖然狹隘，但要換作小青來走，絕對如履平地。”

　　“閉嘴！”

　　白素貞狠狠瞪眼，哪怕性格溫婉，也不由有些羞惱，恨不能撕了江山臭嘴。

　　江山臉皮刀槍不入，似笑非笑盯著白素貞。“我覺得你可能忘了什麽，為什麽非得硬闖，難道就不知道變通一下?”

　　白素貞身形一頓，很快明白江山話中含義，這種地形，依照她修為道行，起碼有不下十種方法，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輕松跨過。

　　習慣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長時間居住在人類社會，與人類一起生活起居，耳濡目染，白素貞早就習慣了人身，現在連法術都很少用。

　　也就是江山臉皮厚，軟磨硬泡，再加上身份特殊，白素貞拗不過，這才一而再再而三淪為坐騎，若是其他人……估計早被一巴掌呼死，扔進大湖喂魚了。

　　除了白素貞，還有就是劉邦。

　　江山完全搞不明白，這吊人口氣那麽粗，張口就是屠龍，為什麽非得往這縫裡擠。

　　江山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他沒有法力，要不死都不鑽這破縫，化作一縷清風穿過去，真的不香麽?

　　亂七八糟想著，江山腳步不停持續深入，走著走著，走在前邊劉邦身子一晃，忽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江山嚇了一跳，三兩步奔了過去，隻覺眼前一花，眼前景色頃刻大變，哪裡還有什麽岩壁，四面八方光線明亮，蔥蔥鬱鬱，栽滿了各種花草，像是到了一處世外桃源。

　　汪！

　　狗東西叫了一聲，從花叢裡鑽了出來，身後跟著劉邦，面色一如既往痞氣，哪怕做了許多年皇帝，依舊無法消弭。

　　“這是哪兒?”

　　白素貞聲音在身後響起，語調帶著幾分迷惑。

　　江山當然不知道，扭頭看向罪魁禍首，著重的重複問了一遍。“這是哪兒?”

　　“龍潭。”

　　劉邦背著雙手，就像在自個後花園，輕松寫意，看不出一點異樣。

　　“這兒一點水都沒有，你跟我說這是龍潭?”江山擰了擰眉心，一副‘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表情，久久凝視劉邦。

　　“誰告訴你龍潭一定要有水?”劉邦瞟了眼江山，嫌棄的搖了搖頭。

　　江山表情一窒，下意識想要反駁，但轉念一想……唔，東海龍宮雖然在海裡，但裡頭似乎就沒有水，哪怕將普通人丟進去，也能像在陸地一樣正常行走、自由呼吸。

　　再說，老婆餅裡也沒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