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壽院墓所」下方,千馱谷隧道內。
「所以說,在千馱谷隧道的人行道上,有扇只有你能看見的門框,裡面同樣是漆黑一片的隧道?」
此刻,小鳥遊真弓和荒木宗介正蹲在路邊,和麵包車內“臨時指揮部”的羽生舞,進行著通訊。
“沒錯,我已經試著從那門框旁邊走了一圈,繪卷內的符號一直在調轉方向,指著那裡面。”
經過反覆確認,荒木宗介突然消失、出現的原因,正是那扇孤零零立在人行道中間、只有他能“看到”的破舊門框。
“我覺得,荒木老師看到的,應該不能簡單地稱之為‘門框’,而是‘鳥居’,而這後面應該是一處神隱。”
左思右想,小鳥遊真弓認為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鳥居,在神道教的傳承中,素有“一步神域,一步人間”的說法。
而和鳥居一樣,門戶、隧道、通道之類的事物,也蘊含著“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象征意。
「隱能量場作用於物體,究竟是如何產生這種分隔空間現象的?喔呵呵呵呵,看來,又有新的研究課題了……」
似乎對這一現象很好奇,通訊那頭的羽生舞一副恨不得親自趕過來的語氣。
「可惜,那裡面似乎無法進行視頻‘直播’,遠程通訊倒勉強還能維持。」
“那,接下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跟著那個‘箭頭’的指引,簡單粗暴地狠狠搗入最深處了!」
“好,那就走吧,看看這破門後面,到底藏著什麽……”
荒木宗介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隧道中央。
可是,跟在他身後的巫女,呆萌地在他消失的地方來回走了幾步,卻依舊不得其門而入。
“嗯?哪怕走對了位置,也只有我能進得去嗎?”
再次現出半個身子,看著身後的巫女,荒木宗介無奈地抓了抓頭。
“應該,是我的修為還不夠突破這個‘結界’……”
小鳥遊真弓用寧靜的眼神看著他,雙腮卻因為氣餒而鼓起。
不光是繪卷指示的物品,就連千馱谷隧道的秘密,想必也藏在這個神隱結界內。
若是如此容易破解,東京都除靈界就不會被這個時不時出現異狀的隧道,困擾了幾十年了。
「只有沉睡者能進去的話,應該是身體磁場頻率的問題了吧!如果是進入‘連接’狀態的話……」
與此同時,頻道內傳來羽生舞狂氣的指令:「沉睡者,你牽著小鳥遊氏的手,一起走進去試試。」
“牽、牽手?”
「根據戶山公園除靈行動以及之前的實驗數據分析,和你身體接觸的人磁場也會短時間被同頻,不但能消融隱能量場的侵蝕,應該也能進入一些原本無法進入的地方。」
“原來如此……”
聽著羽生舞的描述,昨夜戶山公園內,兩人在那醜時參拜的詭異階梯上,牽手而立的場景,又浮現在了小鳥遊真弓腦海。
“可、可是……”
昨晚在箱根山上,牽住小鳥遊真弓的手只是情急之下的條件反射。
此刻在羽生舞的“撮合”下牽手,荒木宗介總感覺有些莫名的心虛。
「怎麽,不牽手,你難道還想用別的什麽體位進去嗎?」
就在荒木宗介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少女似水的柔荑,已經輕柔而堅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就拜托了,荒木老師……”
身旁,小鳥遊真弓睫毛微垂,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還愣、愣著幹什麽,走吧。”
“喔……”
感受著手中軟若無骨、滑若凝脂的小手,荒木宗介滿頭細汗、全身僵硬地轉身,帶著少女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空蕩蕩的隧道中央。
……
「調查兵團……這裡是瑪利亞之牆……沙沙……聽得見嗎……滋滋……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耳機內,傳來羽生舞斷斷續續的詢問聲。
「羽……瑪利亞之牆……偶爾會有電磁干擾……但是還是能保持通訊……」
荒木宗介仔細地聽著耳機裡的聲音,和羽生舞溝通著目前的情況。
“我們這邊姑且算是在隧道裡,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穿過那扇奇怪的門框,兩人依舊在千馱谷隧道內部。
“硬要說明的話,就像表番和的關系,這裡應該算是‘裡·千馱谷隧道’了吧。”
但這構造完全相同的雙門四車道隧道,此刻卻已經完全變了一番模樣。
沒了昏黃的燈光和偶爾經過的車輛,安靜漆黑的隧道內部,透著一股幽冷而泥腥的氣息。
無論向前還是向後望去,都只有無邊無盡到讓人絕望的漆黑隧道。
隧道頂部到兩側內壁,全都由人體內髒一般凹凸不平、還在微微蠕動的暗紅血肉組成。
“滴答、滴答……”
時不時,有暗紅粘稠的血滴,從隧道頂部滴落。
“所以,那應該就是隧道頂上一直在漏的‘水’了吧。”
看著滴落在自己掌心、化作怨氣蒸騰入體的“血滴”,伸出手的荒木宗介露出了苦笑。
“荒木老師,你看……這門上刻著的,似乎是家徽。”
站在他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小鳥遊真弓,突然驚呼出聲。
自從被荒木宗介牽著邁入那扇看不見的門框、來到這處漆黑的隧道之後,她便回過頭來好奇地研究起了身後那現出身形的破舊“門框”。
這扇似乎是用某種樹木枝乾捆綁而成的原始門框, 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奇怪符號,即便是從小修習各類古籍的小鳥遊真弓,也沒有見過。
但是在門框頂部最中央的位置,是一枚讓她有些眼熟的、圓圈裡有著三葉草的徽記。
“我想起來了,這是「紀伊德川家」的家徽!”
小鳥遊真弓突然反應了過來。
因為昨晚的事情,她回去之後抽空惡補了一些關於德川家的歷史資料,這個家徽就在資料裡面看到的。
“哈?紀伊德川家……那不就是你之前說的‘禦三家’的其中一家?”
現在一聽見“德川家”、“禦三家”之類的詞,荒木宗介就覺得很頭疼。
那“尾張德川家”都敢偷偷在自己莊園內搞什麽生人活祭、醜時參拜、供奉五月姬屍體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估計,這個同氣連枝的“紀伊德川家”,也不會是什麽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