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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活一次》第6章 少年
  劉德彪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子狠勁的確非常駭人,畢竟這家夥惡了幾十年了,就連血液裡也充滿著邪惡和殘暴。

  劉德彪要是發了彪,那自己的兒子還能好過?今天這頓打估計要白挨了。。。而且你還沒地方去告他。

  這種流氓在派出所是掛了號的,他進進出出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就連派出所民警看到這種無賴也頭疼。。。除非他真犯了大事被關上個十幾年,要不然這種拘留對他來說就是隔靴搔癢。

  此時的袁德容心中非常悔恨,他知道兒子這般做其實就是為了他而來。。。想到這,袁德容這個老實人也怒了,兒子就是他的逆鱗,誰要是敢傷害自己的兒子,他就算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露出了猙獰的劉德彪的確讓人心中膽寒,尤其是那張肥胖的臉因怒氣爆發而導致了嚴重的扭曲變形,他雙眼冒著凶光,嘴裡那一口大黃牙散發著讓人作嘔的臭氣。

  原先路上已做好打算的袁斌此時心中也開始有點膽怯了,他現在才明白演練和實戰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眼見劉德彪那隻肉乎乎的大手掌就要掃到自己的臉上,袁斌下意識就要伸出步子向後退,但就這在這時,他的視線裡出現了父親的影子。。。父親為了救自己,他義無反顧的撲向了體重快超出兩百斤的劉德彪。

  別看劉德彪肥胖如豬,但這家夥卻身經百戰。。。他感覺身後有風便知道有人偷襲,那隻已快抽到袁斌臉上的肉手猛地一個停頓,他以地為軸心,一個靈巧的轉身,直接就是一拳搗向正朝著他撲來的袁德容。

  這一拳不偏不倚,直接朝著袁父的面門而去。。。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都知道劉德彪打架打的多,但還真沒有一個人親眼見他和人打過架,本以為劉德彪的傳言裡有點故意吹捧他,但他剛才所展示出來的身手,已證明傳言不虛啊!

  袁父本就是個老實人,雖然當過兵,但是他在部隊裡是做後勤的,看上去他人高馬大其實就是個空架子。。。見劉德彪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對手換成了他,而且已經對自己采取了攻勢。。。袁德容此時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危險了,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

  這就是缺少實戰經驗。。。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人遇到突發事件時,他的大腦一般都會缺氧。

  在場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袁父那張臉肯定要遭毒手了。

  一隻缽大的拳頭猶如彗星一般直衝袁父面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楊潔準備捂眼楊父無奈搖頭的時候,一道光芒從黑暗中一閃而過,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中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

  脖頸上的一絲涼意讓劉德彪心中一驚,他趕忙收住了拳頭,而那拳頭離袁父的臉就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詫異地看了一眼脖頸上的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劉德彪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這小子上門找茬竟然還帶了武器?

  劉德彪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他自然懂得一套生存法則,他知道有三種人不能惹。。。第一是窮的連飯也吃不起的乞丐,第二是神經不正常的瘋子,而第三。。。劉德彪和袁斌直直地對視了十秒。。。就這短短的十秒,劉德彪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少年就是他想要說的第三種人。

  第三種。。。就是摸不清路數的人,也就是人們經常說的那種不按套路走的人。

  劉德彪混社會那麽多年,

形形色色的人他是見多了,就拿前兩種人來說,他每次見到都是避而讓之的,他雖然是個流氓,但是他也知道這些人是不能去惹的,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怕你們,要是惹急了,那很有可能你的命就沒了。  還有第三種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前面還有可能說說笑笑,但有可能一轉身功夫他就背後對你捅刀子了。。。判斷第三種人的方法就是要眼睛去看,而劉德彪卻看到袁斌眼神裡流入出來的一些東西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符合。

  這哪是個孩子的眼神啊?。。。劉德彪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袁斌,但他明白一點,這孩子你根本就看不透。

  “小斌。。。”楊潔嚇得花容失色,要不是父親扶著她,估摸著兩腿一軟就要坐在地上了。

  袁父也是驚魂未定,今天這出戲還真是一場比一場讓人驚悚。。。見兒子已經拿著菜刀頂在了劉德彪的脖子上,袁德容的額頭上是直冒冷汗啊!。。。這還是他的兒子嗎?。。。要不是容貌長的一模一樣,袁德容肯定懷疑眼前那個拿著菜刀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兒子。

  “小斌,聽爸爸話,把刀放下。。。爸爸以後再也不玩麻將了。”袁父走到袁斌身旁勸慰道,這可是他的兒子啊,要是他傷了劉德彪的話,那他的前途就要毀了。

  劉德彪見袁德容在勸兒子,他趕緊擠出了笑容,討好道:“是啊,又沒多大的事,小斌你快把刀放下,你劉叔心臟不好。”

  你心臟還不好?剛才那身手可不是一個心臟有問題的人能做的出的哦?。。。袁斌心中發出一聲冷笑,既然這出戲已經開演了,那自己就給你演到位。

  袁斌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一個記憶中的影像和他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

  “你該死。”

  這句話一出,場面瞬間凝固住了。

  “小斌,你的眼睛。。。”楊潔的一聲驚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都去望他的眼睛,這一瞧,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這瞳孔一片灰白,哪裡還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袁父不敢去碰兒子,只能對著兒子喊道:“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

  楊父也同時喊道:“小斌,你是不是入魔了?。。。快點清醒過來。”

  劉德彪此時已經嚇哭了,他不敢動,只能渾身顫抖地哭喊道:“小斌,你劉叔以後再也不敢找你爸爸玩麻將了。。。你就放過我吧。。。”

  “你該死。”對於身邊人的勸慰,袁斌視若無睹,他如今已進入了黃雷當時的心境。。。母親被辱的事讓他這個老實人徹底暴走了,他想殺了他。。。他隻想一刀殺了他。

  最後是黃雷被母親一巴掌給打醒的。。。這件事過後,黃雷和他母親就搬走了。

  袁斌所經歷的痛苦不比黃雷差多少,父親其實也就是被劉德彪給間接害死的。。。演著演著,袁斌不知不覺地身入其境了。

  “啪。。。”袁斌的臉上多出了五條指印,他有點迷茫地望著那個讓他臉上多了個手掌印的女人。

  “媽。。。”袁斌的雙目中漸漸地有了光彩,而含著淚抽他一耳光的人正是他的母親。

  李雯珍含著淚,怒聲道:“還當我是你媽的話,就快把刀放下跟媽回家。”

  袁斌點了點頭,順從地把刀放了下來。刀離開脖子的那一刻,劉德彪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一股惡臭襲來,眾人隨著臭味尋去,卻發現劉德彪的褲子襠部處已經濕成了一片。。。這家夥竟然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劉德彪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醜態了,他見袁斌又朝他望來,他全身又是一顫,他忙揮手道:“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我真的沒事。。。”

  出了劉家門,袁斌這才發現大門口已經被一百多號人給圍住了。。。這其中有很多都是袁斌認識的人。

  袁斌先是看到了王爹,這老爺子正怒目直視自己。袁斌當然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先前自己還騙他去磨菜刀的,可是這一轉眼功夫,這菜刀就磨到別人脖子上去了。

  袁斌苦笑一聲,給老爺子一個歉意的眼神,他知道明天要是去他家找小魚的話,這老爺子肯定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一番。

  就在這時袁斌又發現了小魚的身影。見他躲在王爹的身後,露出個腦袋瞧著自己,袁斌也趕緊給他送去了笑臉。。。小魚見袁斌發現了他,他立刻驚慌地把腦袋又縮回到王爹的身後。

  這小魚。。。袁斌無奈地搖著頭只能繼續往前走。

  “斌哥,你太牛了,剛才我可都是看到了啊。。。哈哈哈。。。那個老流氓什麽時候吃過這個虧啊,斌哥,你太不夠義氣了,這事好歹也叫上我啊。”一個臉上帶著副眼鏡,相貌普通,但身上肉肉的看上去長的有點喜感的孩子從人群之中跳了出來,直接就一隻手勾在了袁斌的肩膀上。

  “賈天子。。。”袁斌一聲驚呼,然後他同時勾起好兄弟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這可是袁斌小時候關系最鐵的一個兄弟了。

  “見到黃雷了嗎?”袁斌問道。

  今天這事發生後,相信劉德彪不敢在明目張膽的作惡了。。。其實對付這種人還是有辦法的,他惡,那你要比他更惡。。。這種人你別看他平時蠻橫慣了,但是一但碰到個刺頭,他還是會有所顧忌的。。。之所以他會橫行鄉裡,那還不是大家把他給慣出來的。遇到這種人你一旦先露出膽怯,那他就會陰魂不散的纏著你。

  黃雷的那次暴走事件後,袁斌就看出劉德彪這人其實就是個紙老虎。。。你武功再高又有什麽用,一把菜刀直接嚇得你尿褲子。

  “黃雷在那。”隨著賈天子的手指望去,袁斌果然看到躲在人群之中的黃雷。

  袁斌對黃雷招了招手,而後者看到後立馬就跑了過來。

  袁斌將手臂勾在了黃雷的肩膀上,接著笑道:“走,去我家看錄像帶去。”

  “我要看好小子。”

  “都看了十幾遍了。”

  “我是喜歡好小子那首歌。”

  “那我們一起唱。”

  “雖然我的年紀小,可是我的功夫高,少林武當跆拳道,樣樣有一套。 。。誰要是跟我來過過招就能。。。知道。。。好小子好小子他們把我叫,年紀小小呀,我的志氣高。。。只要有誰呀被壞人欺負了,好小子就拿他開刀。。。”

  三個小夥伴勾肩搭背邊走邊唱著,楊潔安靜地走在他們身旁,嘴裡也輕聲哼著調調。

  袁父袁母還有楊父緊跟其後,見這些孩子根本沒把先前的事當一回事,三人同時互望了一眼,臉上露出無奈地笑容。

  “停停停,這歌是孩子唱的,我們已經長大了,怎麽還能唱這歌啊?”

  袁斌對著賈天子嘲諷道:“那你剛才不是還要去我家看《好小子》。”

  見袁斌這麽一說,賈天子也不覺得尷尬,他瞧見楊潔在一旁偷笑他,立馬想出了壞主意:“斌哥,你讓寶兒姐唱個歌給我們聽吧。”

  “那你去和她說唄。”袁斌知道他使壞,所以懶得搭理他。

  “寶兒姐聽你的。”

  “賈天子,你找打。”

  賈天子這話一出口可是把楊潔這個小美人給羞壞了。這兩人一個逃一個追,不一會功夫,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這就是自己的少年時代啊!”望著遠去的身影,袁斌一聲長歎,他忽然想起一首歌。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時間只不過是考驗,種在心中信念絲毫未減

  眼前這個少年還是最初那張臉,面前再多艱險不退卻

  say never never give up

  like a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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