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三人都回到客棧,當然是土豪陰氏請客,陰氏雖然沒出什麽政客,但是架不住地多,有錢。
有錢自然豪爽,結交朋友散點錢財對陰氏來說沒所謂了,這就是陰氏雖然沒有在和帝之後出什麽傑出人才,但是依然為大家族,交的朋友多,都原意幫扶一下,即便是袁家也不願意動陰氏,怕丟了名聲。
但是有人也盯上他們了,張范去見了劉裕。
“主公,今日某看到陰家人了。”
“陰家?是那個陰家?”
劉裕也是好奇,陰家挺有意思的家族,雖然在漢末名聲不顯。
“嗯,錯不了,他們有他們家族的標識,非常好認,而且另外兩個書生也不像是中原人士,但是陰家人對他們挺禮遇的。”
陰家主家在新野,但是遍布南陽,潁川。有部分陰氏族人便遷徙到了潁川,畢竟潁川人傑地靈,多才子。
那麽另外兩個極有可能是潁川名士,潁川名士中,荀彧,荀諶,戲志才皆已出仕,至於荀攸,張范認識,不可能認不出來,那麽有大概率其中一人可能是郭嘉。
“公儀,潁川名士熟不熟?”
劉裕忽然問道
“主公是說另外兩人是潁川的?”
“南陽世家目前一些效力於袁家,要麽躲避袁術去了益州,而目前天下名士最多應該就是潁川,能讓陰家禮遇有加的只有潁川名士了。”
“主公是想去見一見?”
“那是自然,應當去敬一下地主之誼。”
劉裕自然的說道,便招呼典韋一起前往,張范則先過去安排了,到了客棧之後,張范已經安排好了。
“主公,我給您介紹,這是潁川陰家,陰瑾,陰文琮。這是荀家荀衍,荀休若。這是潁川郭嘉,郭奉孝。”
“今天迎來了三位潁川才子,南海郡都蓬蓽生輝,作為南海郡守,今日前來敬地主之誼。”
劉裕也是拱手道,果然郭嘉在其中。
“吾等也早久仰太守大名,幸會。”
“諸位入座,叫太守太見外了,直接叫我名字即可,劉裕,字興邦。”
眾人一一就坐之後,劉裕在打量,若是以相貌,當屬陰家人長的最好,而荀家那種濃厚的儒生氣息,郭嘉則是一副浪子作風,但是郭嘉後世名氣非常大,劉裕也是非常好奇。
“這是交州所產的葡萄酒,諸位嘗一嘗。”
“奉孝非常喜愛葡萄酒,色澤漂亮,口感醇香。”
陰瑾笑著說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嘉非常佩服興邦的文采。”郭嘉好酒,自然也是聽過劉裕的這首涼州詞。
“諸位滿飲此杯,裕尚未滿二十,以茶代酒。”
劉裕依然是以茶代酒,既然是劉裕早就給自己定的原則,便會一直遵守。
“不知諸位對我交州有何看法?”
“物產豐富,百姓乾勁十足。”
陰瑾常年行走各地,首先感慨道,中原百姓雖然也是乾活,但是眼中光彩不可同日而語。
“興邦怎麽看如今天下大勢?”
“諸侯混戰,但是誰能笑到最後還很難說,昔日楚漢爭霸,我高祖一開始也不及霸王,然而卻是我高祖一統天下。”
劉裕笑著說道,三人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話已經非常露骨了。
“興邦倒是豪氣千雲,不知道興邦怎麽看待世家?”
“忠於大漢者,
裕自然不會虧待,當然,背叛大漢者,自然不會放過。昔日陳湯言: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背叛了大漢亦是如此。” 劉裕說完之後,也觀察了一下其他人臉色,陰氏臉色不變,陰氏雖然有錢,但是從未參與到世家與皇權之爭,但是荀氏臉色稍微一變即恢復了。至於郭嘉,依然是笑著,沒有絲毫變化。
“喝酒,美酒當前,怎麽辜負,昔日在河東賢侄隨令尊一起來我家拜訪,如今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不知令尊身體如何?”張范開始活躍氣氛。
“家父身體好著呢,前幾年又讓我有了一個弟弟。”
“可喜可賀。”張范也是順著聊下去。
“荀家也應該是同喜,今年已經定親,慈明先生的女兒。”
陰瑾也是笑著說道,陰瑾的小弟,陰瑜已經和荀爽的女兒定下了娃娃親。
“嗯,興邦,我有一疑問,交州施行之政策,是否準備推行到其他地方?若是天子不同意呢?”荀衍問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
“昔日武帝,光武帝都欲改革此政策,然後受到了世家的強大阻力,因此不了了之,如今天下大亂,正所謂不破不立,裕不過繼承先祖遺志而已,裕也相信高祖後人不會反對此事。”
劉裕頓了頓,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天子這個問題如今確實不好說,總不能明說我要做皇帝吧,自然是不行的。
“況且如今天下許多世家似乎過於貪心了,交稅本為民生,發展交通,救濟災民,征伐異族哪個不用錢?世家張口閉口就是要皇上賢明,先帝賢明,可是世家卻隱瞞人口,不願交稅,甚至發動黃巾之亂對抗皇權,這就是世家的忠心?”
劉裕看了看他們,荀衍終於是臉色大變,畢竟黃巾之亂荀家也是有出力的。
“賢弟西平羌族,北禦匈奴,世家可曾出錢出力?先帝不得以才賣官求錢,而世家卻高居廟堂,從未考慮百姓生死,大肆兼並土地,壟斷鹽鐵銷售,這是所謂的世家賢臣?”
“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世家自詡為儒生,可是並未將民放在首位,是否可笑?我大漢為了百姓,田賦為三十稅一,據裕所知,不少世家租給佃戶的租金高達二一之數,這就是口口聲聲自詡為愛民如子的世家?”
劉裕提出了許多問題,荀衍也是長歎一聲,郭嘉則越聽眼神越亮,陰氏也是有些慚愧的表情。
大漢稅收,一為田賦,二為人頭稅,其中人頭稅裡面,算賦,口賦以及更賦,算賦是成年人所交賦稅,口賦是七歲到十四歲的人頭稅,更賦更役之賦稅。
其中在交州,口賦已經被免除,不僅免除還有生育補助。算賦根據畝產可以減免,而更賦則依然有,但是家裡有當兵的則免除更賦還有俸祿。
“興邦如此收稅,不怕天下世家反對?”
“休若真的了解我交州稅收?若是真的了解,我相信賢明之世家都不會反對,交州稅賦算是非常輕的,雖然對世家多收了,但是如果以前每日進帳十,交賦稅一,而在交州,你每日獲得一百,但是需要交三十賦稅,不知道休若選哪樣?”
劉裕說的非常清楚,當然這也是大餅,不可能每個世家都能比以前多進帳十倍,不過隨著劉裕地盤,人口的增加,也是有可能的。
“興邦你能保證就比其以前多十倍收入?”
“休若,我可以告訴你,不能,但是我能保證的是,收入肯定比以前多,人不要太貪心,貪則亡。”
劉裕頓了頓,繼續說道。
“興邦選擇之路,艱難無比,不擔心失敗?”
郭嘉玩味的問道。
“路漫漫求修遠兮,劉裕堅如鋼鐵,也正因為如此,我高祖曾吟,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不知諸位是否原意出仕我交州?”
劉裕不會跟你慢慢磨,原意自然歡迎,不願意,當然也不是做什麽,劉裕有自信過5-8年之後,等到交州人才開始湧現,便不必擔心人才不夠。
劉裕如今尚且年輕, 有時間耗,也耗得起,三人對視一眼,郭嘉說道。
“此事我等再考慮考慮。”
劉裕也不以為然。
“美酒當前,聽聞諸位都是文采斐然之士,何不吟詩奏樂?”
“主公若是願吟詩一曲,瑜原奏樂一曲。諸位,軍務在身,來遲了。文琮,多年未見,叔父可曾安好?”
周瑜響亮的聲音想起,這等場合,劉裕自然也是邀請了周瑜過來,畢竟也是少年英才,孫策則在梅縣協助剿滅山越,周瑜父親曾任洛陽令,與陰家有過往來,與陰瑾也是認識。
“公瑾,你居然在此?”
陰瑾也是非常開心,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周瑜與陰瑾相交之時,周瑜才七八歲,而陰瑾那是也才十余歲。
“公瑾也來了,這是潁川才子,郭嘉郭奉孝,荀衍荀休若。”
張范也是為周瑜引薦,都是世家大族。
“舒縣周瑜,周公瑾見過諸位。”
“舒縣?”
兩人也是反應過來,舒縣周家,但是郭嘉的反應非常大,之前郭嘉一直都是面不改色,看到周瑜之後臉色大變。
“我等也想領略興邦的文采。”
荀衍也看到了郭嘉的臉色,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便順著周瑜的話說道,張范,周瑜,陰瑾也是翹首以待。
“未離海底千山暗,才到中天萬國明,朗朗浩浩照長夜,掩盡微微無數星;滔滔宏願因之起,挺軀來濟蒼生靈;恆持此志成永志,百戰問鼎開太平。”
“詩名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