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聽到這事後陷入了沉思,不過沒有多久就回過神來,點起一根煙道:“以前的事情不再說了,先說正事吧,教室返修的事,椽子我們叫幾個人在溝裡砍點木頭,先備著,等學生放假就著手返修,你們看看還需要準備什麽?”
“我明天再去一天,後天不去了,後天我去學校看看,需要多少根椽子,我們幾個人先把屋頂給掀了,等釘椽子鋪瓦的時候人手恐怕不夠,得讓建築隊上的人都來,十幾個人兩三天就弄起了,粉刷我們三個人乾幾天吧。”振海看向振亮道。
振亮說道:“我明天跟老梁說一下,他那裡買的石灰什麽都便宜,叫他送一車石灰,先放水熟著,然後你找人過篩子。”
“桌椅的事情就叫慶叔做吧,先做三十套,工錢也先不給他了,到時多給他棵樹,省下了的錢給孩子們置辦點其他東西。”老於道。
看到老於拍板定下來後,巧玲就先離開了。他們幾個又坐了一會才散去。
一轉眼,春節臨近,學校今天考完試就放假了,老於組織的人砍好了椽子都掛好了樹皮堆在學校的院子裡,麻杆帛,黃土,石灰也都準備好了,老於叫二叔去村頭趙祿家買了一隻羊,在學校砌起來一個大灶台,殺好後燉湯煮肉,叫了幾個婦女來幫廚。農村來家裡幫忙的,工錢好說,還要管飯和每天每人一包煙。煙不是好煙,一塊多錢的牡丹煙或者喜梅。早上蒸饅頭和羊肉湯,中午羊肉燴面,晚上小米稀飯和油餅大油條。
說好的,十幾個人,一天一人十塊錢,一包煙,三頓飯,包工頭老梁在旁邊指揮著,人多,乾的快點,好放假過年。巧玲在灶台那裡給人家幫忙,老於跟二叔在邊上看著他們。
慶叔家裡也在忙活開了,三十套桌椅要在過完年開學跟上用。
德遠叔也在二蛋的攙扶下來到了學校,看著眼前的景象,說道:“咱村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二叔看到德遠在門口站著,就跑了過去,老於在跟老梁說著施工的事情,隻對著德遠叔擺擺手,沒有過去。德遠叔跟二叔低聲說了會話,就讓二蛋攙扶著回去了。
中午,老於和二叔跟著大夥在學校裡吃了飯,二叔對老於道:“振南,咱們那邊走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跟著二叔來到村委院子裡,二叔拿著鑰匙走到樓梯上,打開二樓的門,招呼老於上來看看。老於到門口一看,裡面十幾個袋子,不用看就知道是花椒,那味道在老於沒有到門口就聞到了。
“這是咱們村今年的花椒,德遠哥打算的是春節賣掉了,給村委發工資的,然後還有外面飯店欠了些招待費,都需要這些錢來還的。每年德遠哥去鎮上,請人家吃飯,還有查計劃生育的,都要請人家的。都是先簽了單,年底把帳給結了。”二叔說道。
“欠飯店多少錢?”本來看到這些花椒的時候老於心裡還有點激動的,聽到還欠人家飯錢的時候,心裡立馬又變得沉重了。
“得有千八塊吧,我也不知道呢,得到店裡去看看單子才知道。”二叔看到老於的臉沉著,也不敢亂說了,生怕哪句話不對惹到老於。
“這些花椒多少斤?能賣多少錢?”老於用手掂了一下袋子,順手打開袋子,用手捏著花椒問道。
“上次說的是一百二十斤,其實有三四百斤,一斤二十左右,能賣六七千塊。”二叔低聲道“以前都是天快亮了他和二蛋開拖拉機拉出去到洛城調料市場賣掉的,
村裡人不知道。這事你先別聲張,叫村裡人知道了該問這錢花哪裡了。” 老於道:“知道了,你先把門鎖好,你說給村委發工資,都是發多少?這年底了也快發了吧?”
二叔鎖著門道:“往年都是年前這幾天發的。”
等下來樓, 來到村委的辦公室,兩個人坐下來,二叔才又說道:“振南,咱村沒有其他收入,帳上都是清清楚楚的,就這個花椒,沒數,德遠哥回來說賣了三千就是三千,五千就是五千,我們只知道大概多少斤,他一斤賣多少錢我們不清楚,二蛋那小子嘴嚴實的很,根本就不說,只是說,我開到地方後在在那裡等著,德遠爺怎麽談的我不知道,我隻管開車。”
老於給二叔點了一支煙,自己也點上深吸一口,說道:“估計是二蛋真不知道,他談價格和收錢都是背著二蛋的。”
“村委發工資都是給誰發的,多少錢?”老於皺著眉頭問道。
“我、春桃、振亮、振海、老何頭、二蛋都有,每人發多少也不太清楚,前年二蛋是三百,他拿到錢後高興的給我看了,後來德遠哥知道這事給二蛋說了一頓,以後就沒有再說。”二叔吸了口煙接著道:“我是明裡每月給八十塊放水的錢,年底給我五百塊。每次給的時候都是一個紅紙包著。大家相互不知道是別人是多少。”
“你們一人五百的話也都兩千多了。”老於道。
“振海他們沒有那麽多的,估計都是三百,春桃可能多點。”二叔道。
“那剩下的錢呢?”老於問道。
“剩下的錢還了欠飯店的錢,都是德遠哥的了。”二叔道:“每年發完錢後二蛋開上拖拉機拉上我們去鎮裡吃飯,順便把帳還了。德遠哥叫你有空了去他那裡一趟。”
老於點點頭道:“我等下就去,這件事別聲張,我想想再說。”說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