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又問道:“十年前你跟現在比著怎樣?”

　　振北不知道老於問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喃喃的說道:“那時我還在建築隊上。”

　　老於道:“麵粉廠新廠要是讓你來管，你能去跑業務嗎?人員調配上你能做到嗎?設備出現問題你能解決了嗎?”

　　振北沒有說話，老於抽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接著說道:“你缺少闖勁，老廠小，業務都是跑好的關系戶，設備調試、人員調配都是劉錦明的功勞，你呢，守住都難為你了，現在新廠，產量是以前的好幾倍，需要拓展新業務，設備也在磨合當中，還要利潤最大化，這些你都不行，新廠是我們於家寨整改的第一個廠，背負那麽多貸款，李佳壓力也大，她把你換下來，是為了廠的發展考慮的，不是為了爭權奪利，我看她讓你做這個生產廠長，都是看我的面子，給你的壓力也不小，你要是生產跟不上，責任可不小呀。”

　　振北聽到老於的分析，頭上立馬出了一頭汗，這麽先進的生產線，生產上要是跟不上，給人家拖後腿了，那都是自己的責任了。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做好這個生產廠長，還談什麽麵粉廠廠長呢?

　　振北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問道:“要是我生產上弄不好，該怎麽辦呢?”

　　老於道:“算了，我看你早點打退堂鼓，辭職吧，給你換個輕松的職務，去後勤部吧，管點雜事，明天我跟李佳說一下，叫她給你趁早換個地方，省的惹出來事情了丟臉。”

　　振北說道:“好，我聽你的，明天就遞辭職報告。還有就是李少春怎麽不給他續簽合同了?他做的也不錯，老廠西南的業務都是他的關系。”

　　老於道:“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等明天我問問再說吧，不過李少春這個人，剛來的時候還行，這些年也沒有什麽新業務，可能李佳是看到這些才換掉他的吧。”

　　第二天，老於吃過早飯後，就背著手慢步走著，往新辦公大樓走去，沿途的風光秀美，幾名後勤綠化工人在澆著綠化帶的樹木，水珠迎著陽光，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彩虹。地上的草地上掛著點點水珠，新鮮的空氣中帶著濕潤。

　　八層樓上，李佳喝著於瑩瑩剛給她泡的咖啡，手裡看著一疊文件，聽到於瑩瑩在外面說道:“於支書，你怎麽來了?”緊接著，於瑩瑩就打開了辦公室門，身後跟著老於，一起走了進來。

　　李佳站起身來，把老於迎到沙發上坐下，於瑩瑩那邊泡好了茶，放在老於身邊的茶幾上，轉身退了出去。

　　李佳笑盈盈的說道:“於支書，今天怎麽有空來我辦公室坐坐了?從搬進來你都沒有來過，這是第一次吧。”

　　老於打量著李佳的辦公室，簡約的裝修風格，黑白兩色，一張大板桌上面放了一堆資料和一台筆記本電腦，靠牆的地方一個木製五格文件櫃，裡面整齊的放了一些資料，靠窗的位置有兩盆綠化植物長得十分旺盛，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的是東湖的水面，推開玻璃窗的門，外面陽台上放了一張沙灘椅和一小方桌，坐在外面，可以看到南部的祖師山，視野非常寬闊。

　　老於讚道:“不錯，挺大氣的，這是你自己設計的?”

　　李佳笑著道:“嗯，我不喜歡太豪華的風格，這樣簡簡單單的挺好的，於支書，你來找我是什麽事?”

　　老於道:“你那麽聰明的，猜猜看。”

　　李佳盯著老於，說道:“是不是麵粉廠人事的事?你不會是給振北說情的吧。”

　　李佳說著話，回到了辦公椅上坐下，拿起電話，說道:“讓張露來我辦公室一下，順便把麵粉廠的資料帶來。”

　　老於看著她掛了電話，才說道:“是的，振北他……?”

　　這是傳來了敲門聲，張露走了進來，手裡還拿這一份材料，看到老於在這裡，就說道:“於支書好！”

　　李佳看到張露進來，說道:“你把資料給於支書。”

　　老於接過資料，翻著看來幾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李佳，李佳笑著說道:“張露，你給於支書解釋一下吧。”

　　張露沒有看資料，說道:“經過我們對比過同期的小麥價格，老麵粉廠平均進價比其他人一噸高出六十塊錢，這聽起來不算什麽，可是我們幾乎每天都是一兩百噸小麥，每年多支出三百多萬，經辦人是李少春，簽字人是你家振北，每次貨款都是按時結算，甚至還有預付款。還有，你看後面第三頁，西南的麵粉銷售價，每噸低於市場價五十元，西南地區每天發貨三十噸，每年大概損失五十多萬，我懷疑裡面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