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征帶著狗子在這簡易的芭蕉芋作坊玩,旁邊還堆著去年留下的殘渣。由於芭蕉芋成熟的季節都是在初冬,一個冬季都在運轉留下的殘渣來不及運走,就會堆放在道路對面的空地上。
殘渣呈現出褐色,和樹木的表皮顏色差不多,顏色略微淡一些。
蔣征帶著狗子,一人一狗在殘渣的小山上奔跑,2個月的自然風乾,這些殘渣表面都已經乾燥,僅僅是表皮的20厘米左右。下面的部分都是濕的,因此這堆小山一樣的物質,其實具備比較好的彈性。
蔣征從小山頂上跳下去,翻滾多次卻一點傷都沒有。可是狗子就有些過分了,蔣征跳下來追它,狗子跑向遠處,見蔣征在這殘渣堆上站不穩,一個側翻就翻滾下來,狗子急刹車,四條腿抓住地面蹭出去好遠。
好久沒有人和狗子玩,這會狗子興奮得厲害,一跑就跑出了殘渣堆的范圍。剛停頓下來,立刻又竄了回去,可惜芭蕉芋的殘渣堆上想要像剛才一樣刹車,基本不存在。
狗子想要停下來已經晚了,蔣征正準備爬起來,結果被狗子撞了個人仰馬翻。蔣征好不容易起來又倒了,狗子倒是立刻起來了。
不愧是多年的老狗了,認識到自己犯錯。興奮勁頭一下就沒了,坐在一邊。蔣征再起來,看著狗子,伸手摸了兩下。狗子識趣的盤著,圍著蔣征轉悠幾圈。
現在油菜花正在逐漸凋零,就要到收獲的季節了。平靜和微風都是讓人愜意的,遠處的聲音就純粹的在打擾了。
“大哥!大哥!”
蔣征都懶得起來,聽聲音都知道是蔣榮。狗子是不會管的,原本在蔣征旁邊趴著的,這會就跑出去了。
“小狗!大哥了!?”
聽聲音是在和狗子說話,沒過2秒狗子就回來了,蔣征都不用想,看狗子這德性都知道它把蔣榮帶過來了。
“大哥,你在這點整廊子!”
蔣征還是不喜歡蔣榮那副說話的樣子,什麽你家我家的。蔣征還不知道什麽是任性,許多形容這種類是蔣榮行為的詞語,蔣征都還沒學過。
“你不去玩遊戲,找我搞浪子。”
“我找狗兒玩,順便看哈子你在哪點,廊子哦。”
蔣征回家來的這段時間沒事就常去和蔣爺爺上山,就算不去,也會在上午10點左右去山上找蔣爺爺,狗子常常和蔣爺爺一起上山砍柴,蔣征也常帶著小背簍去接蔣爺爺,幫蔣爺爺分擔重量。
狗子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是能夠分清楚誰對自己的老主人好些。
蔣榮說完了話,就對狗子道:
“小狗走!走帶你回家去!”
狗子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這裡距離蔣家瓦房差不多只有50米的距離,蔣征爬起來看狗子跑遠了,蔣榮也一路笑著跑了。
“狗!回來!帶你去找爺!”
狗子聽不得這話,一個刹車,又往回跑。蔣榮是跑不過狗子的,狗子都到了後院,聽見蔣征的話,又跑了回來。
蔣榮一下就笑不出來了,怒吼道:
“狗回來!回來!”
蔣榮怒吼也沒有什麽用,狗子也就回頭看一眼還是往蔣征的方向跑回去了。
等狗子到了蔣征旁邊,蔣征說了句:
“看嘛,狗都不想爾你!”
狗子在旁邊坐著,看看蔣征又看看遠處的蔣榮,看來勝負已分。
“狗,走找爺去了。”
狗子屁顛屁顛的就跟在蔣征後面走了,這個時間蔣爺爺要回家了,平日裡沒有農活的時候都會上山去挖樹根,也就是樹木被砍伐之後留下的根部,即是樹樁帶樹根的部分,基本全部挖出來就能裝一個背簍,
從蔣征到這邊開始,幾乎每個周都會去接自己的爺爺,帶著空背簍去,然後幫爺爺分擔一些重量。狗子也就是這般跟著蔣征習慣了。蔣榮在後邊,遠遠的看著一人一狗的背影遠去。之所以帶著狗子去,其實蔣征也不知道蔣爺爺確切的位置。但是狗子知道,到了山腳狗子就自然知道怎麽走。
“等我!”
“狗都不想爾你,你去整廊子?”
就這,蔣榮被傷了,還是被自己家狗子。
一路哭著回家去了,蔣征懶得搭理背後傳來哭聲,這會去把自己爺爺接來回才是正經的。
蔣榮一路哭著到家,文強在家。也是才回來。早上蔣爺爺和蔣奶奶吵架的時候並不在家,沒多久蔣爺爺就自己出門找柴火去了。可是從純粹的時間來看,蔣征這會過去是去早了。
文強聽著哭聲;“你是怎個了你,一路哭起回家來。”
蔣榮不說話就是哭鼻子,蔣奶奶聽見兒子的聲音,一邊又是孫子的哭聲,從廚房探頭出來就說道:
“你是整廊子,你么耶問你話,你就是哭,那個整到起你了安,短命兒!”
聽見蔣奶奶一聲喝,蔣榮馬上就不哭了,一個人站在那,也不動彈。
蔣征再回來的時候,狗子先到家。蔣征扛著一個小一些的樹根子回來,蔣爺爺背著背簍。還念叨著讓蔣征明天來帶著背簍過來,樹根上有疙瘩也不好扛。
蔣奶奶見蔣爺爺到家,正把背簍裡的柴火倒出來。
“小榮安,一個人都哭,問他說是哭個廊子,也不講話。”
蔣爺爺一聽就愣住了,莫不是被人欺負不敢說?
“怎個了嘛!”
“曉不得嘛。”
蔣爺爺放下東西進屋,蔣榮在看電視。
“你是哭個廊子你!”
蔣榮不說話,蔣征倒是聽見了蔣爺爺的問話就接話道:
“廊子哦,我喊狗兒一起去接你,他喊狗兒回家去,狗兒不去。他就在哪點哭!”
“ ”
蔣奶奶聽見孫子說話,自然就過來看看,那知道是這般的結果,就罵道:
“這個砍腦殼的,那個狗兒和你哥去接你爺,你哭廊子,哭喪安你!曉得怎
個些越大,越沒得哈數。 ”
蔣榮被蔣奶奶訓斥了半天才罷休,蔣爺爺自己坐在半邊也覺得好笑,這狗走了還哭鼻子。
另一邊,新學期的開始蔣征的學習任務又再次增加了,比起在城裡讀書,其實蔣征覺得在這裡呆著上學要比城裡面少了一份壓抑,可是仔細想想,這份壓抑不是來自學校,而是自己的父母。
回想起來,是要錢買本子買筆挨罵,考不好挨罵,不過這些算是小事,其他的事情就有些承受不了,總是打架吵架,要麽就是做一些完全不靠譜的事情,關鍵還喜歡出去打麻將。
蔣征搖搖頭,不思考這些東西,現在是體育課,沒有老師約束,自己一個人坐在籃球場高牆上的花壇旁,裡面種植的是樹木,因為一直都有小孩子在裡面走,幾乎是看不見什麽雜草。
體育課大家都有自己的娛樂項,對於蔣征而言這就是自己獨處思考的時間,或者發呆也是不錯的選擇之一。對於自己妹妹蔣璐,今年又留級了,在讀二年級,就連蔣榮都上三年級了。
蔣榮總是笑話蔣璐,說蔣璐讀了3年的一年級,現在又讀了2年二年級,估計要讀第三年才行。而蔣璐現在才弄明白所謂1+1=2.至於1+2=?這種問題,基本又得胡來了。
在蔣征看來,太難了,3年一年級加上一年二年級才學會了1+1=2這種學前班都會的問題。就連數數也都堪堪的進步到20以內,多了就數不過來了,常常跳著來。
而蔣榮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蔣璐的書籍差不多都被蔣榮撕毀。甚至連廢紙都沒看見,為此蔣榮被蔣璐抓著一頓好打,也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