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師父?”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小尼姑傻眼了。
“你知道我師父的身份嗎?殺了她整個蘆城的武林正道都不會放過你的。”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人,哪怕是摩門中人行事也都還會講一定的武林規矩,大家不會把事做絕。正道在圍剿魔道的時候也不會下死手,只要不涉及利益爭奪,基本面皮還是要的。大家都在一個規則圈子裡面行事,這才是江湖。
滅情老尼姑在眾生觀的身份絕對不低,這種人在江湖中行走,大家或多或少都會給一點面子。就算不懼她,也沒必要因為一個人得罪她背後的眾生觀,這可是蘆城范圍內的頂級門派。
“我是魔頭。”
左孟看著小尼姑,很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都是魔頭了,你還跟我講道理,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
小尼姑顫抖著將手中寶劍放下,她是真的不敢再動手了。這家夥絕對不會因為她們是出家人就留手的,女人就更加不會了,這種人就是瘋子。
江湖上每次出現這種肆無忌憚的人,都會出現波瀾。
因為這種人的出現,往往代表著既定的規則圈子被人打破了。一個不守規矩的出現了,這類人要麽一飛衝天成為大人物,要麽就是被各大武林門派圍剿,曝屍荒野。
“走吧,去蘆城。”
左孟走到門口,牽了一頭毛驢。
這驢是他在驛站買的,不是他不想買馬,而是這破地方沒馬賣。到這個世界以後,他發現自己不知怎麽的找來找去坐騎就只有毛驢,毛驢還是別人驛站用來磨大豆的,他花了整整二兩銀子驛站的那群家夥才肯賣給他。
“毛驢也挺好。”
左孟翻身上了毛驢,這傻驢頓時‘昂昂’的叫了起來。
“出發吧。”
左孟拍了毛驢一下,人仰躺在毛驢的背上,竟是把牽驢的任務交給了小尼姑。
“我?牽驢?!!”
小尼姑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讓她一個出家人來牽驢,況且不說出家人的身份,她本人也是一個大美女啊。以前和師父出去行走江湖的時候,那些名門正派的少俠看到她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而現在這人眼中好像壓根就沒有‘憐香惜玉’這種概念。
“不牽驢你還有什麽用?”
左孟淡漠的眼神掃過來,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看到這眼神小尼姑嚇的一激靈,陡然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可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瘋子。不遠處師父的屍體還在旁邊冒著血呢,死亡的威脅之下小尼姑屈辱的挪過去,牽起了毛驢的韁繩。
也不知是不是這畜生挑人,小尼姑牽起的時候竟然又是一通‘昂昂昂’的叫,嚇的小尼姑臉都白了。
作為眾生觀的高徒,她什麽時候牽過這玩意。
“天黑之前趕到,如果趕不到...你也就沒用了。”左孟的聲音從毛驢背上傳來,小尼姑咬緊牙關,最終還是壓下了厭惡,老老實實的牽起了驢。
人在屋簷下,先忍忍,等到了蘆城......
小尼姑回頭看了眼驢背上仿佛已經睡著的左孟,心中發誓等到了蘆城一定要他好看。
蘆城,那可是有宗師坐鎮的城市。
而且聽說這次天劍門的高人也會過來,武林盟召開盟主大會,天下有數的高手都會匯聚過來。小尼姑這次下山也是和師父去參加武林盟大會的,不想會還沒參加上,師父就死了,當真是淒慘無比。
驛站。
左孟他們離開沒多久,天劍門的人就到了。
看著被釘死在牆上的周其一還有門口被筷子釘死的其他外逃弟子,來人面色陰沉的可怕。
“誰乾的?”
很快就有天劍門的弟子從裡面搜到了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的驛卒。領頭的驛丞被他們當死狗一樣拖了出來。
“是滅門山匪。”
“又是滅門山匪!!區區一個匪徒,竟敢連殺我天劍門這麽多人。”
作為周其一的徒弟,傳功長老這次是真的怒了。
他怒的不是徒弟被人殺了,而是自己交代下去的事三番兩次的都被這什麽‘滅門山匪’給攪合了,這人就好像是在針對他一樣。陰謀久了,他難免連想到了很多,甚至懷疑這所謂的‘滅門山匪’背後,是不是有著自己的老對頭摻和。
“正事要緊,這次的主要目的還是會盟。”
一名白須老者壓住了傳功長老的情緒,平淡的說道。
“那老夫的弟子就白死了?”
“自然不是,只不過事由輕重緩急。”白須老者淡漠的掃過死去弟子的屍體,在看到門口面目全非的老尼姑屍體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但也就這樣了,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已經很少直接動手了,下山都是有足夠引起他們重視的事才會出來。
“司通天閉關了三年,一出關就急著召開武林會盟,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武林合並,一統天下!
任何世界,從來都不缺少野心家。這個世界的朝廷羸弱,只有名義上的管轄權,武林門派如同諸侯一般裂地稱王,這種形態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前任金錢幫主王金虹死後,就再也沒人能夠做到一統天下,現在的江湖大派,早就習慣了這種在家稱王稱霸的制度了,想要讓他們臣服,肯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江湖是講規矩的,但這規矩僅限於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
一旦利益出現,那便是天翻地覆。
“就他也想學王金虹,不怕橫死嗎!”
傳功長老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天劍門這次出動了他們兩名宗師級長老,可見對這件事的重視。
“司通天不傻,他這麽做肯定是有倚仗。”
白須老者冷笑一聲。
比起個人恩怨,門派間的爭奪才是主流,因為涉及到的利益更多。對於他們這些已經達到宗師層次的強者來說,追求的東西早就不是俗世的錢財了。
“誰沒有倚仗?只要沒有走出那一步,我天劍門便不懼他。”傳功長老也沒在關注‘滅門山匪’的事了。
這種小毛賊固然可恨,但和武林會盟這件事相比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大不了下次遇見的時候,隨手拍死。
“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要弄清楚他的倚仗是什麽,最好試探出他現在的實力。”見傳功長老不再糾結徒弟被殺的小事,白須老者便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