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來點吃的吧。”
左孟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都快忘了吃飯的感覺了。
“好嘞,客官您先坐。”
小二用袖子擦了一下桌椅,示意乾淨。
左孟也不嫌棄,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目光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繁華的街道,青石鋪就的街道盡顯繁華。往來的馬車吆喝的商販形成了一副盛世景象。不過左孟看的並不僅僅只是這些,他的意識覆蓋了整座城市,聽到了一些繁華之外的聲音。
“連續乾旱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為什麽我生來就是下民,蒼天如此不公!”
“如果我是王族就好了。”
“有要到交租子的年月了,我拿什麽交給君侯啊。”
無數的聲音,反映著人間百態。
那些喊老天不公的聲音左孟自動過濾了,倒是第一個乾旱的念頭讓他有了一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當初創世的時候好像沒有設定過災年的規則,在他的世界當中,天象的變化都是會隨著人道氣運的變化而變化的,也就是說越是混亂的年代,天災也就越嚴重。如今亂象還沒有出現,天災已經開始顯現了。
“天地規則的反應快於人嗎?”
左孟有了一絲明悟,這就好像動物會比人類更早的感覺到天災的來臨一樣。
對於左孟來說,下一場雨並不難,就算下了,‘劫’也不會因為一場雨而消失。
“既然如此,就下場雨吧。”
左孟將食指在茶水的表面點了一下,取出對著桌面輕輕一點,水滴順著指尖落下。
外面。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一道驚雷劃過長空,陰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型,瞬間便遮住了天空,光線也從正午變成了近乎傍晚的狀態,數息過後,陰鬱的雲層後面傳來了沉悶的雷鳴聲。
暴雨,傾盆而落。
原來還在街上忙碌的人群迅速被這場暴雨打亂,煩躁的人心也被稍許降了一下溫。
“這鬼天氣,怎麽說下就下。”
一個帶著竹製鬥笠的人冒著雨衝進了酒樓,身上被淋濕了一片,顯得有些狼狽。
“還越下越大了。”
這人在門口觀望了片刻,發現雨好像一時半會停不了之後,乾脆走了進來,準備先吃一頓順道等等雨。
“小二,給我來兩斤牛肉,三碗白酒。”
左孟在聽到這人點的酒菜以後特意看了此人一樣,腦海裡面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
好漢標配?
“原來是季大仁,您稍等,我讓後廚先做您的。”小二看到鬥笠男以後趕緊過來招呼,因為此人的身上有一個身份牌,這是君侯門客的標志。
“博陽君的走狗什麽時候敢出現在我面前了?”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酒樓的角落響起,喧鬧的酒樓瞬間安靜了下來,一些人下意識的讓開,露出了角落處說話之人。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桌子上面還放著一把青銅劍,尾端有一個圓形的令牌,上書——和源二字。
這種裝束的人一看便知道他是和源君的門客。門客與上族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大夏定國九百多年,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上族養士來維護自身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情況下基本都是門人食客惡鬥,上族君侯高坐幕後,無論輸贏都不影響己身。
貧富貴賤,出生就決定了。
身份不夠的人想要往上爬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成為上族的門客,供他們驅使,通過君侯的獎勵來改變自己的一生。
“和源君的門客?”
本來準備吃飯的鬥笠男也停下了腳步。
“我認得你,和源君門下第一劍客孤,上個月趙氏劍王便是死在你的手裡。”
鬥笠男眯起眼睛,一絲殺意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是劍客,博陽君門下的劍客。和源君和博陽君敵對這是皇城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幾乎每個月他們的門客都會因為決鬥而死,對於門客來說,斬殺對方的門客正是他們存在的價值,也是他們晉升的道路。
“店家,可有琴?”
和源君的門客站起身來,拿出兩枚刀幣丟在桌子上,取了自己的寶劍便往門外走去。
門口,暴雨漂泊。
“我劍下不斬無名之輩。”
孤走到雨下,青銅劍出鞘,雨水順著劍刃滑落,整個人在寶劍出鞘的刹那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鋒芒畢露。收了刀幣的琴師取出古箏彈奏了起來,琴音冷瑟。
季橫空也非凡人,見到這一幕抽出寶劍一步跨入雨中。
“殺你者——季橫空。”
肅殺之氣席卷長街,躲雨的行人也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
暴雨幾乎遮住了眾人的視線,雨水順著鬥笠滑落,突然,兩個人同時動了。
沒有花裡胡哨的劍招,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刺,但這一劍快到極致以後就成了世間最恐怖的殺招。
快!
快若流光!
寒芒過後,一人中劍倒地,鮮血順著喉管融入雨水,另外一人腹部中劍,也是身受重傷, 但他僥幸活了下來。活下來的正是之前最先說話的劍客孤,而博陽君的門客季橫空已經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就沒了氣息。
“你的劍很快,但我更快。”
孤捂著傷口,走回旁邊的桌上取回劍鞘,歸劍入鞘以後直接離開了。至於死去的季橫空,已經無人無津了。
一言不合,拔劍相向?
“這是什麽規矩?”
坐在酒樓內的左孟目睹了全過程,看著地上逐漸冷卻的屍體,他手指在桌面敲了兩下。
雨停了。
屋外鬥劍結束的贏家已經走了,躺在門口的屍體沒過多久便被人抬走了。鬥劍,是大夏律法允許的,死於鬥劍的人會獲得別人的尊敬,贏家非但不會承擔責任還會獲得更多的成就,比如第一劍客之類的名號。這是這個時代的榮譽,經過九百多年發展已經深入人心的一種規則。
結了帳以後,左孟在皇城走了少許,最後在一家安靜的宅院前面停了下來。
這件屋子是王室一個權貴的,不過左孟走到這裡的時候,這家院子便自動換了主人,左孟修改了和這間屋子有關的所有聯系,在周邊其他人的認知裡面,這間屋子就是他建的,契約上面還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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