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燈的前半生一直順風順水,初次遇到這種狀況,忽然覺得有些荒誕。
他有心跟歐陽六這個惡霸好好理論一番,可不知怎麽的,夏侯商對歐陽六的評價不停從他心底往外翻。
再聯想到之前那些莫名其妙死掉的強者,魏燈終於也磨磨蹭蹭的取出了一本小冊子。
歐陽六見到第二本冊子,心中頓時有些了然。
魏燈跟夏侯商兩人,竟然同時將自己修煉的功法寫了出來。
再聯想到之前的那個賭約,他不難猜出,夏侯商跟魏燈之間,多半已經在私底下達成了什麽交易。
歐陽六沒有拆穿兩人,直接將這本冊子也收了起來。
在幾人完成賭資交付的時候,錢敏這個財迷一直在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
直到歐陽六將第二本冊子也收了起來之後,她終於忍不住了。
錢敏捅了捅歐陽六道:“你竟然真的把他們的賭資訛出來了!”
歐陽六伸出兩隻手,捏住錢敏的兩邊臉蛋向上一拉,在她的臉上拉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這個笑容由於太過誇張顯得稍稍有些假,跟錢敏精致地臉蛋有些不搭配,歐陽六又稍稍向下放了一點兒。
歐陽六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才解釋道:“這不是訛,是傭金!”
錢敏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沒明白什麽意思。
歐陽六繼續解釋道:“我們辛辛苦苦跑到這裡來救他們,他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感謝?”
他說完之後,便等待起了錢敏的回應。
然而錢敏似乎沒有理順這裡面的邏輯,顯得有些呆呆的。
歐陽六隻好用手掌拖著她的下巴上下搖晃,手動幫她做出了點頭的動作。
見錢敏同意了自己之前的解釋,歐陽六又道:“既然他們要做出感謝,是不是就要拿出一些東西來?”
此時,錢敏終於回過了神來。
她低聲道:“所以,你就選擇了那些賭資?”
歐陽六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錢敏瞥了旁邊的夏侯商一眼,弱弱道:“可,他們好像不是自願的啊……”
她的話音剛落,夏侯商就連忙道:“不,我們是自願的!”
錢敏:“……”
魏燈:“……”
歐陽六扭過頭,給了夏侯商一個讚許的眼神。
等所有人都理解了這個過程之後,歐陽六才招呼道:“走吧,這裡已經沒什麽事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歐陽六說完便轉身帶起了路來。
其余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後,隻得先後跟了上去。
原本,夏侯商是打算第一個跟上去的,不過他剛剛動起來,就被魏燈給拉到了隊伍後面。
魏燈指了指前面的歐陽六,小聲道:“他以前也這樣?”
夏侯商想了想,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魏燈又問道:“獸王傭兵團裡,都是以各種野獸為外號吧?”
夏侯商沒明白他為什麽要問這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魏燈若有所思道:“那歐陽六的外號,是不是叫兩頭鵝?”
夏侯商聽了,本能地想要點頭。
不過強烈求生意志,讓他將這個動作收了回去。
夏侯商白了魏燈一眼,給了他一個不作不死的眼神。
歐陽六倒是沒有理會這兩個家夥,他邊走便翻看起了手裡的冊子。
無論是夏侯商操控邪神的手法,還是魏燈自創的《鯨落訣》都有其獨到之處。
歐陽六雖然不會去修煉,但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仍舊有借鑒意義。
他邊走邊看,等他粗粗將這兩本冊子翻完之後,一行人也已經遠遠看到了光亮。
錢敏看著那團亮光,欣喜道:“我們走出來了!”
……
率獸林,距離遺跡出口不遠的一個山谷中,葛孤雲正閉目調息。
柳昔年則漂浮在山谷上方,凝神戒備著,偶爾也會朝著遺跡出口的位置望上一眼。
當他再一次看向遺跡出口時,忽然低聲道:“大長老,他們出來了!”
葛孤雲沒有睜眼,他一邊調息一邊問道:“誰出來了,是歐陽六還是夏侯商?”
柳昔年的表情有些怪異道:“他們一起出來的!”
葛孤雲終於暫停了調息,睜開了雙眼。
他輕輕浮起,來到了山谷上空,果然看到了歐陽六等人。
他喃喃道:“這些人竟然真的是一起出來的……”
柳昔年看著歐陽六等人,不由想到了遺跡中,歐陽六跟夏侯商的‘十年之約’。
他語氣酸澀道:“這個二世祖倒是好運氣,白白撿了兩個天位強者供他驅使十年。”
葛孤雲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覺得,他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聚在一起的?”
柳昔年聽了微微一愣,有些詫異道:“還有其他原因?”
葛孤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難道就沒覺得,歐陽六被夏侯商劫持的時候,有些太過鎮定了嗎?”
對於歐陽六這個二世祖,柳昔年雖然不想得罪,但卻是從心裡瞧不上的。
所以他還真的沒有太過注意觀察。
他回憶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的確是比較鎮定。
不過當時的情況比較明顯,只要我們不對夏侯商下殺手,夏侯商也不敢輕易動歐陽六。
他雖然被劫持,但危險卻不大。
如果他能想通這一點的話,應該不會太過慌亂……”
葛孤雲歎了口氣道:“我當時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並沒有太過在意那個二世祖。
可現在回想起來,卻總覺得他有問題。”
柳昔年不由微微一愣,他皺眉回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
然而他回想了片刻,卻並沒有覺得有哪裡有問題。
葛孤雲看著一臉疑惑的柳昔年,歎了口氣道:“我第二次偷襲夏侯商的時候,本不該失手的。
然而我偏偏就是失手了!
夏侯商竟然好似預判了我的動作一樣,提前帶著歐陽六閃爍了出去。”
柳昔年瞳孔微微一縮,道:“您是說,是那個二世主提醒了夏侯商?
這……這……”
柳昔年本想說‘這怎麽可能!’,然而這種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質問葛孤雲。
所以他‘這’了幾聲,都沒有繼續往下說。
葛孤雲擺了擺手,示意柳昔年不要繼續‘這’下去了。
之後他才緩緩道:“如今星空強者準備回歸現世,上古強者又接連複蘇,多個超級門派不明不白遭遇動蕩。
在這個天下大亂的當口,歐陽六這個星空強者的後裔,忽然出現在了一處有著上古強者複蘇的遺跡中。
他怎麽可能沒有問題!”
柳昔年聽著葛孤雲的分析,嘴巴不由自主地開始長大。
他喃喃道:“難道……歐陽六跟夏侯商他們,本就是一夥的?
他故意指使夏侯商偷入我們禁地,就是為了引您來此?
可是,他怎麽知道您一定會來?”
葛孤雲的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他低聲道:“如果他早就知道我們禁地中藏著的是什麽的話,那他就必然知道,我一定會追來!”
柳昔年仍舊有些疑惑道:“這不可能吧,禁地中的東西,連宗門中的長老都不全知道。
他一個小小的人階武者,怎麽會清楚?”
葛孤雲一臉陰沉地指了指天上的繁星道:“如果這些消息,是從上面傳下來的呢?”
柳昔年聽了這句話, 瞳孔又是一縮。
然而不等他開口,葛孤雲便繼續道:“有些東西在我們這裡是秘密,在那群星空強者眼裡,卻未必!”
“這件事難道是星空強者的算計?”柳昔年臉上的震驚仍舊沒有散去,他喃喃道,“可那些星空強者,為什麽要費進心思來算計我們啟蜇宗?”
“星空強者的算計,誰又說得清!”葛孤雲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了。
“那我們該怎麽應對?”柳昔年問。
葛孤雲長歎了一聲道:“就當不知道吧,如今世道大變,星空強者跟上古強者之間的碰撞會越來越多。
我們能做的只是守住我啟蜇宗的門戶,別落得跟偃月樓一個下場就行了。
至於這次的事……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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