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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曹營當倉官》第二百二十七章 曹丕的賭約
楚雲臉上那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溫和笑意,果真令這位小侍女防范之心大減。

  小侍女白嫩光滑的臉蛋上泛起一抹紅暈,斷斷續續地支吾著回答道:“曹丕公子並無大礙,興許幾天后就痊愈了,先生還是請回吧……”

  她的目光閃爍,像是在極力回避楚雲的眼神,再加上她有意無意地催促楚雲盡快離開,顯而易見她刻意在隱瞞著什麽。

  要攻破這樣一個小姑娘的心理防線,對楚雲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我奉司空之命來此,若就這麽無功而返,難以向司空交代。

  還請姑娘為我引見,待我探望過曹昂公子的病情,自會離去。”

  一聽這話,小侍女霎時慌了神,不再吭聲,眼神來回躲閃著,似乎在編造著借口搪塞楚雲。

  楚雲意識到這正是一舉擊潰小侍女心理防線的絕佳時機,當即出言恐嚇道:“大膽侍女,還不速速從實招來!莫不是你謀害了曹昂公子?”

  小侍女頓時嚇得驚慌失措,跪地顫聲道:“不是我,我什麽也沒做!曹昂公子他……他是……”

  她失態的模樣引起周圍下人們的主意,楚雲趕緊出手捂上她的嘴,沉聲裝模作樣地威脅道:“小聲點,跟我說實話,曹昂公子究竟出了什麽事?!”

  嚇得兩腿發軟的小侍女被楚雲拉起身,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隻得一言不發地拉著楚雲離開此處。

  楚雲也不怕這麽一個小姑娘能玩出什麽花樣,隨她一路穿過人來人往的庭院,來到一間靜謐的臥室門外。

  伸手顫巍巍地指了指房門內,小侍女悄悄地細聲道:“曹昂公子他就在裡面……”

  聞言,楚雲臉色重新恢復溫和,點頭小聲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是你帶我來這兒的。”

  小侍女如蒙大赦,本想再叮囑楚雲不要插手此事,但回憶起起方才從楚雲身上感受到的那股非比尋常的氣勢,想來這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恐怕來頭不小,也就不再逗留,逃命似的一路小跑而去。

  目送小侍女遠去,在這位於大空府角落的房門附近四處查探後,確認周圍的房間、走廊盡皆空無一人,這才抬手嘗試著敲起房門。

  “咚!咚!咚!”

  楚雲用出的力道並不大,但如果有人在房內,除非此人正在睡覺,否則定能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楚雲耐心地靜待了足足一分鍾,也不曾聽到屋內有任何反應。

  “難不成那小侍女在騙我?”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便被楚雲否決,那小姑娘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普通侍女,哪裡有膽量編造謊言蒙騙自己。

  想到這兒,楚雲不再猶豫,雙手用力猛地一推,房門被驟然推開,楚雲隨即小心地邁進房內。

  房屋內的布置與整個大空府的風格如出一轍,家具、字畫以及其他物件,都感受不到半點雍容華貴的氣息。

  不過楚雲沒心思對房間的環境多做觀察,因為在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床榻上,正躺著一個人,一個少年。

  少年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大,大概十歲上下,他的面容不似那些白面書生般俊俏儒雅,眉宇間卻有種少年郎獨有的英氣。

  正是這份英氣,為他那本有些平凡的五官,增添不少風采。

  可惜的是,這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搭配上那一身簡單素雅的白色布衣,倒也莫名其妙地有些相得益彰。

  明明聽到楚雲破門而入,那不甘而執著的眼神,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房梁,就像是有種奇怪的執念,要將房頂望穿似的。

  即使他的眼神定格在屋頂上,楚雲還是看出他並無異樣,至少身體並無大礙。

  經過這一番簡單的觀察,楚雲湊上前去,來到床榻邊,衝著依舊沒反應的少年,乾咳一聲,故作恭敬地問道:“請問,是曹丕公子嗎?”

  靜靜躺在床榻上的曹丕仍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根本沒聽到楚雲的話似的。

  如此置若罔聞的態度,讓楚雲眉頭一皺,但想到自己總不至於跟一個十歲的孩子動氣,便耐著性子,又道:“在下奉司空之命,前來教授三位公子劍術,聽聞公子身體抱恙,特來探望。不知曹昂公子病情如何?”

  這謙卑有禮的態度,總算是引得曹丕做出反應,他像看傻子似的眼神白了一眼楚雲,用少年郎未變聲的那股嘹亮富有磁性的嗓音,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父親不是已經給我們安排過一位劍術老師了麽?”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回答楚雲的問題。

  楚雲暗吃一驚,心想曹操對此可沒跟自己提過半個字,但曹丕這小孩子總不至於有面不改色跟自己撒謊的功底吧?

  將信將疑的楚雲隻得避開這個話題,話鋒一轉敷衍道:“司空可能覺得一位老師不足以勝任這等要務,不知曹丕公子身子如何了?可讓太醫們瞧過病情?”

  再次拋出這個問題,曹丕緊鎖的眉頭皺得更深,閃爍其詞道:“瞧過了,沒什麽。”

  擔心曹丕當真患有重病的楚雲,見曹丕顯然在衝自己撒謊,便毫無征兆地一把將半蓋在曹丕身上的棉被掀起。

  只見,曹丕似乎並不是患了什麽病,而是受了傷。

  他的右手手臂上,手肘上處有著一塊清晰可見的青紫色瘀傷。

  看樣子曹丕是在稱病掩飾自己受傷一事,但楚雲不明白這孩子如此行事的用意何在。

  曹丕貴為曹家公子,別說誰敢有意傷他,就算是不慎將他弄成這樣,怕是也免不了受一頓皮肉之苦,甚至有殺身之禍。

  除非是刺客所為,然而倘若當真有人膽敢行刺曹丕,那麽現在曹丕還活著,代表著刺客行刺失敗,曹丕為何不將此事告知曹操,讓其加派人手保護大空府?

  以現有的信息,靠自己胡亂猜想是得不到真正答案的。

  被楚雲粗暴的行徑惹怒的曹丕終於將視線從房梁上移開,死死瞪著楚雲,眼神中充滿戒備與疏遠之意,冷聲道:“放肆!滾出去!”

  既然方才動手掀被子,等同於撕開溫和面具的楚雲不再客氣,一把拉著曹丕受傷的右臂,盯著那紫清的傷處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是誰乾的?”

  曹丕用盡力氣發覺自己仍然無法掙脫楚雲的手,依然堅持反抗,咬牙切齒道:“跟你沒關系!如果想活命,就少管閑事!”

  被這話逗笑的楚雲冷哼一聲,按住不老實的曹丕,語氣更加森然地陰聲道:“我這人就愛多管閑事,快點老實交代!”

  曹丕完全沒想到這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竟敢對自己動手動腳,意識到雙方力量上存在巨大差距的曹丕,眼珠一轉,高聲求救道:“來人!有刺客!”

  “還真是個難對付的小屁孩!”

  楚雲在心裡這麽抱怨一句,雖然不怕有人闖進來,卻也不希望被人攪和自己對學生實施教育,於是一把將曹丕的嘴捂得嚴嚴實實,令其只能發出“嗚嗚”的低沉聲。

  “小子,老實點,再不老實,我就揍你!”

  楚雲半開玩笑的威脅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威懾力,曹丕渾然不懼地繼續用那不老實的四肢掙扎著。

  本不願繼續動粗的楚雲,見狀隻好收起笑容,臉色變得極為冷酷,學著當初喬紫清那股冷漠到骨子裡的語氣,道:“你再亂動,我馬上動手!”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哪怕貴為曹氏公子,在氣勢上還是遠遠無法與楚雲抗衡,這一句話,就唬得曹丕手腳乍停,不敢再動。

  “這還差不多。”楚雲又哼了一聲,正打算松開捂著曹丕嘴巴的手,房間門恰恰在此時應聲而開。

  楚雲、曹丕二人的視線同時被這開門聲吸引而去。

  只見,一位穿著湛藍色絲質華服,腰間劍鞘中配有長劍的青年人,正一臉愕然地看著楚雲與曹丕上演的這一出詭異情形。

  曹丕反應極快,衝著青年大喊一聲:“老師!救我!這人是個瘋子!是個刺客!”

  沒有被曹丕的言語所蠱惑的青年,疑惑地歪著頭,仔細端詳楚雲一番後,似乎認出楚雲的身份,正打算行禮,卻被楚雲以眼神製止。

  幸好這青年反應很快,立刻穩住身形,從他靈動的身姿不難猜測,他是一位習武之人,且武藝不凡。

  曹丕沒看出二人的眼神交流,只是視青年如救命稻草般,繼續求救道:“老師!快出手對付他!我要喘不過氣了!”

  大概是對曹丕的秉性頗有了解,青年沒被曹丕的謊言騙到,與此同時,楚雲已將曹丕松開,身體也離開床榻,開始整理有些凌亂的衣冠。

  “獲救”的曹丕再次瞪著剛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楚雲,傲然道:“這位才是我的劍術老師,你這個瘋子,不配我做的老師!”

  雖說搞不清楚雲的身份,曹丕因撒謊自知理虧,在說話的氣勢上也略有不足,但看到這位破門而入的青年,還是表現得像做了壞事有人撐腰的頑童一般,有恃無恐。

  青年無視曹丕的耍寶之言,向楚雲抱拳道:“在下史阿。”

  如此簡短的自我介紹,頗有幾分江湖氣息,楚雲學著史阿的動作,同樣抱拳施禮,卻不曾自我介紹,只是淡然道:“久仰大名。”

  一旁的曹丕見縫插針,狐假虎威道:“哼!連你這等無名之輩,也聽過我師父的大名,剛剛你對我動粗,我就暫且放你一馬,還不快滾出去?要我老師出手教訓你不成?!”

  曹丕對楚雲的所作所為不予計較,一來是感受到楚雲方才對自己野蠻行為中含有關心之意,二來是做賊心虛,好像不願聲張自己手臂受傷一事。

  然而,讓曹丕沒想到的是,面對他的威脅,楚雲是一動不動,就好像對史阿沒有任何畏懼。

  這史阿為昔日虎賁將軍王越的親傳弟子,劍術高超,在劍客之中可謂久負盛名,按說抬出這“史阿”二字,就足夠嚇倒天下大多劍客。

  見楚雲面色如常,曹丕心想這人要麽是連“史阿”二字的意義都不曉得的沽名釣譽之輩,要麽是連史阿都不放在眼裡的絕世高人。

  “看他的年紀,怎麽也不像是世外高人……”

  心裡這麽盤算著,曹丕對楚雲的防備頓時驟減,心裡偷笑一陣,生出一個主意,道:“你不走是吧?我也不管你是誰,既然你硬要做本公子的劍術老師,就請你出手與史阿老師過招,若是你能得勝,我就拜你為師,若你不是我老師的對手,就請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如何?”

  十歲孩子想出的激將法,自是瞞不過楚雲與史阿,但楚雲心中升起一絲憂慮。

  近幾個月來,楚雲每逢閑暇必遵循恩師教誨,苦練劍術,本就頗具天賦的他,與曾經的自己相比,劍術算是突飛猛進,一日千裡。

  但站在眼前的青年,是成名已久的劍客,必有真材實料,自己在劍道上的建樹,無異於半路出家的和尚,要與史阿交手,楚雲著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此時的情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賭上恩師的威名,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楚雲也不打算退讓。

  “也可以,但有個條件,我若是贏了,你以後必須什麽都聽我的,如何?”楚雲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誘導著問道。

  “這……”

  見曹丕猶豫,楚雲立刻設下陷阱,將計就計地施展激將法道:“怕了?怕了就算了。”

  “誰怕了!一言為定!只要你能贏,我以後就聽你的!”

  曹丕年幼,卻不傻,他之所以敢答應這個賭約,是因為他對史阿的劍術造詣,有絕對的自信。

  被當做透明人的史阿,已是一臉苦笑,心想你們二位打賭,也不征求我這個當事人的建議,就默認我會同意。

  “老師!快!出手教訓教訓這個狂妄之徒!讓他嘗嘗你高深劍法的厲害!”像二十一世紀追星族面對偶像一樣,曹丕仿佛替史阿做出勝利宣言。

  令楚雲沒想到的是,看似沒理清頭緒的史阿,居然毫不猶豫地痛快答應了這個原本事不關己的“賭局”。

  “庭院西側有一空曠之地改建的比武場,不知可否移步?”史阿若有所思地向楚雲以請求的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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