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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朝英雄傳》第44章 0裡孤關何為障
  北州,雍國。

  雁門城中,曹為民一家得知曹莽昨夜只是被派去雁門關,助鄧驍、章犴眾人尋那關內各處水井之後,便大松了一口氣。

  曹莽複將公羊策掐指神算,斷雁門關中有人欲往水井投毒一事。告予其父曹為民。

  曹為民先驚再怒,欲要隨行大軍,親赴雁門關。追究雁門守將李敬儒的失察之責。只是臨行前為公羊策攔了下來,言他此去自會處置。

  實則公羊策北征前便已命李敬儒帶兵,於雁門關四周構建防禦工事。李敬儒都住在關外了,還如何去察關內?

  公羊策自不會去治李敬儒的失察之罪,他隻關心雁門關外的防禦工事是否完工。而李敬儒修的防禦工事,正是公羊策給柔然人布的‘二天八卦遊龍陣’。

  東朝十九年,冬,臘月十三。

  羊日,煞北、衝馬。

  宜祈福、入殮、安葬。

  忌出行、破土、壞垣。

  公羊策盤坐於雁門關城頭之上,一臉悠然的望向關外北疆荒土之上,那一片自天邊奔瀉而來的洶湧浪潮。

  柔然可汗帳下,左右賢王,領柔然五十六部部族,合計十三萬大軍已至雁門關下。他們誓要踏平雁門關,打下雁門城。

  雁門關城頭眾人神色各異。

  歸璽未曾見過如此陣仗。不由得面色泛白,連吞口水,雙腿僵直輕顫。歸璽不是沒見過大軍,只是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敵軍。

  歸璽看著身旁李敬儒並非煉氣武人卻面無懼色,心中著實佩服。

  雁門守將李敬儒,本是儒生。後北疆戰事頻起,棄筆從戎,轉投行伍。頗通兵法,且善用兵布陣。算是雍國少有的儒將。

  歸璽又瞥了眼鄧驍和章犴。

  鄧驍瞪著雙眼望向關外,猩紅的舌頭在舔舐嘴角。眼中有憤怒,更多的則是興奮。和他戰死玉門的老爹鄧伯陽一樣,是個瘋子。

  章犴一身重鎧,面甲遮面,一言不發。那一對寒光四溢的虎目無悲無喜,或許只有在公羊策謾罵他時,才會露出幾分慌亂神情。

  雍秋水立於公羊策身後,面上雖神色自若,心中也是著實震撼。她與歸璽一般,皆是初次來到疆場之上。

  初次見到如此多的人馬,狼顧鴟張的匯聚在關下不遠之處。似下一刻便要蜂擁而起,撲將上來。一口一口的,將獵物的血肉骨頭盡皆咬碎,吞咽下去。

  雁門關,此名原意為大雁南下北歸之地。如今卻成了千百年來北疆與五州的必爭之地。

  然而此地除去荒土便是黃土,雁門關的城牆上全無一塊磚石,皆由黃土夯實而成。雁門關便如立在這廣袤荒土之上的一座土堆。

  守雁門關何其難,雍國大都督鄧伯陽便戰死在此地。不想柔然人佔了雁門關後,竟效仿鄧伯陽守起關來。

  柔然人是馬上民族,棄馬守關的下場便是公羊策領大軍來此,將近十萬柔然人,生生困死在了雁門關中。

  那一戰,真真的是慘烈非常。公羊策幾近將這雁門關夷為平地。如今的雁門關乃是曹為民與李敬儒,於戰後複領人將其修葺如初。

  是故,這雁門關。可謂是誰守,誰死。而今次卻換回公羊策來守了。

  比起早年的雁門關,今時關下四面千步之內,則布滿了丈高矮牆。從城頭往下望去,便似是一個八卦套著一個八卦。

  柔然軍陣之中行出三騎,兩騎並驅於前,一騎擎旗居後。

  兩騎自然是左賢王赫連鐵石,

與右賢王祿英東。  左賢王赫連鐵石高大魁梧,獅鼻闊口,面帶金剛羅刹之像。滿頭散發披肩,內有無數辮綹。身披犀甲,騎在一匹棗紅巨馬之上,世間凶獸也似。他,也確是柔然人中最凶猛的巨獸,柔然第一勇士。

  右賢王祿英東英姿挺拔,裘領皮襖。長發向後盤梳,額間扎了一條珠玉抹額。狹眼鵠面,頗有威儀。騎了匹栗毛馬,馬側綁著三支箭囊。囊內箭矢長短不一,顏色不一。祿英東有柔然第一智者之稱,同時也是柔然人中公認箭術第二的射雕人。箭術第一的,則是他們的汗王——木骨吐魂。

  木骨雄從頭到腳一身鐵鷂子烏藍鎧甲,便連面甲都鑄成了鳥喙狀。身下戰馬披掛著一色鐵頁馬鎧。手中擎著一支大旗,是英東叔交予他的。其上所繪圖案亦是未曾見過。

  公羊策盤坐於城頭,目力極好。一臉不屑的輕笑道:

  “呵呵!騶虞幡。這祿英東倒是所學不少,就是不學好。連井中投毒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眾人聞之,皆向關下望去。關下來人便是昨夜井中投毒的幕後之人麽?

  章犴於一側俯身行禮,難掩殺意,恭聲問道:

  “大人,可是要放箭射殺?”

  公羊策起身一腳踢開章犴。轉而勾摟著李敬儒的肩頭,將羊首玄紋玉拂塵指向關外。笑聲問道:

  “呵呵!敬儒可識得此幡?”

  李敬儒忙躬身行禮回道:

  “回國師大人,騶虞,上古仁義之獸也。乾朝諸國將騶虞繪於旗幡之上,以作陣前止戰、和談之用。”

  公羊策笑著頷首,轉臉瞥向章犴斥道:

  “殺,殺,殺!你個不學無術的殺才!我大雍可是禮儀之邦!”

  章犴自知昨夜壞了國師好事,趕忙連連俯首告罪。

  其余眾人也知公羊策這是昨夜邪火未泄,可能還不止邪火……

  雍秋水聽著險些氣笑,你也知曉大雍是禮儀之邦?你這妖人又做了些什麽事來?

  赫連鐵石邊驅馬,邊撇著大嘴不耐道:

  “英東,你與那隻陰險的狐狸有何話講?直接攻城便是!”

  祿英東正用心打量關下周遭縱橫奇布的矮牆,聞之皺眉回道:

  “可是忘了前番我柔然折了多少族人?這公羊策有北州第一兵家之稱。萬不可小覷此人。”

  “嘁!前番那是我等守關被困,今次換他來守。你我便學他前番那般攻城,他必死無疑。哈哈,是不是?小可汗!”

  赫連鐵石說罷,笑問於身後高擎騶虞幡的木骨雄。

  木骨雄心中第一敬佩木骨吐魂,第二敬佩的便是赫連鐵石。赫連鐵石又是授他武藝的長輩。他很想回復是,可祿英東同樣是他的老師。木骨雄當下好不為難,隻得於面甲之後,含糊其辭的支吾了過去。

  公羊策放三人來到雁門關下。

  祿英東於馬上向關上行了一個五州人的拜友之禮。煉氣出聲道:

  “柔然汗國,右賢王,祿英東。請雍國國師,公羊大人答話。”

  公羊策頭戴金龍冠,身著玄黃天仙洞衣,外披墨豹黑裘,手架羊首玄紋玉拂塵。清矍欣長的身子立於關上垛口處。

  周正清秀的五官,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似在問候老友一般。

  “哎喲喲,這不是英東嘛?怎的又來了?這是?請降來了?”

  城上眾人聽的忍俊不禁。

  雍秋水最佩服的便是公羊策這張口便能給人氣死的本事。

  赫連鐵石見到公羊策便血貫雙瞳,再聽此言更是怒不可遏。正要欲言,被一側祿英東抬手,輕輕虛按止住。

  木骨雄望著立於城頭那年紀不過二十五六,言辭輕浮的華美道人,不禁心中生疑。

  ‘這便是一戰斬了十萬柔然兒郎,又將我們驅逐到敕勒川下的惡鬼麽?’

  祿英東鵠面帶笑,搖首言道:

  “國師真會說笑,如今我柔然大軍壓境,不日涼國更會南下赤城。雍國兩面受敵,國師分身乏術,亦萬難再如前番一般力挽狂瀾。是故,當是國師請降才對。”

  公羊策摸著下巴,故作恍然,拉著長音道:

  “哦——,原來爾等還未知曉,涼國已與我大雍秘盟一事。哈哈哈!那便瞧著吧,涼國非但不會出兵南下赤城,反會於爾等歸途設伏。”

  公羊策身後眾人聽的一顆心忽上忽下,不知該信誰好。

  公羊策轉作一臉不忍,繼道:

  “英東啊,你我相識一場。今日你若帶兵退去,我公羊策也不屑去追。隻願你能躲過涼國那無情無義的太史白義,回到那美麗動人的敕勒川。”

  公羊策在‘動’字上發音猶重。身後歸璽、鄧驍、李敬儒等,皆是憋不住樂了出來。縱是雍秋水都側過身去低首而笑。

  這個時節的敕勒川可不是美麗動人麽,簡直要凍死個人。

  祿英東無心在意公羊策的揶揄,只是心中早便覺得涼國有異。沒道理他們已至雁門關,涼國卻無半點出兵消息。今由公羊策道出,心中更是信了七分。

  赫連鐵石與木骨雄聞言則不免有些震驚。祿英東眼神示意此為公羊策妄言,二人方才稍安。

  祿英東狹目一轉,言辭變換。

  “哈哈,國師又在說笑。今我柔然十三萬大軍兵臨城下,國師則兵不過七萬。 雁門關易攻難守,世人皆知。

  你我兩家何不罷戰言和?雍國只須將此關與雁門城相讓,待他日我柔然汗國取了中州別地。再將這一關一城歸還,如此可好?”

  公羊策一揮羊首玄紋玉拂塵,傲然挺立,正容亢色。再無半分嬉笑輕浮。凜然喝道:

  “

  雁門!無山川之險,無江河之固,更無金城湯池。這裡有的是,寒原荒土,烈烈風塵。和千百來,我五州兒郎的英魂!

  雁門!非止是我大雍之屏障,更是五州之屏障!

  千裡孤關,何為屏障?!

  我五州兒郎的血肉,便是屏障!!!

  策,當效乾朝羌國三公!

  親率虎狼,縱橫北疆。驅爾等至雪域之不毛,成一世之功!

  祿英東!你知我手段!”

  公羊策煉氣發聲,響徹城關,振聾發聵。

  一番慷慨陳詞,正氣凜然。威而不怒,殺伐盡露。直叫滿城將士,頓生豪氣!

  我們是五州的兒郎!我們是五州的屏障!我們是虎狼之士!我們要,縱橫北疆!!!

  城關上下,三軍擊甲齊喝!

  呼!——呼!——呼!——

  李敬儒飽讀詩書,卻也講不出此番話來。尤是最後那句,你知我手段。妙到毫巔,足以令那些柔然人重溫當年噩夢!

  公羊策當年可是真的殺過十余萬柔然人。

  李敬儒緊緊攥著拳頭,難掩激色的咬牙低吼了一聲。

  “好啊!”

  雍秋水美目望向此時滿身威殺之氣的公羊策,竟是有些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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