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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弟》第53章密查案順藤摸瓜
禦書房裡,朱厚照背著雙手,在房間裡踱著步,眉頭緊鎖,聽著王公公的匯報。

 “王公公,這麽說,這個晴兒有問題,很可能是接應刺客的內應。可是你有什麽證據?”

 “皇上,老奴現在的確沒什麽證據。不過,這個晴兒身上有很多疑點,讓老朽百思不得其解。”

 “哦!說來聽聽。”

 “從昭寧寺回來後,老盧特意查了一下晴兒的底細,這個晴兒祖籍河北霸州,原姓張,叫張晴兒,檔案上寫的是她家裡原是霸州信安龍泉寺經營寺產的廟祝,不知什麽原因破了產,被賣到了當地一個叫作張茂的財主家裡。”

 “呃,王公公,這看上去沒什麽奇怪的呀!”朱厚照有些不解。

 王玉從懷中掏出一份密信,繼續說道:“皇上,問題就出在這個張茂身上。前段時間,老奴派出暗衛去當地查了一下,今天才得來消息。這張茂表面上是當地的一個地主,實際上是霸州最大的馬匪頭子,專門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他收買了當地的官員,其中還有河北巡撫替他掩飾身份。所以這麽多年來才逍遙法外。”

 “什麽?官匪勾結,竟有此事。這些狗官該死!”朱厚照雙眼噴火,右手握緊了拳頭。

 “皇上,這還不算駭人聽聞,更匪夷所思的是這個張茂,竟然和禦馬監統軍太監張忠是鄰居,還是結拜兄弟,正是通過張忠的牽線搭橋,張茂才結識了河北巡撫吳范,以及壽寧侯。輾轉將晴兒送進了宮裡面。老奴懷疑,這個晴兒身份不簡單,很可能就是白蓮教聖女。”

 朱厚照咬牙切齒:“怪不得,當初刺客能夠冒充司禮監太監潛入乾清宮,輕易靠近父皇身邊行刺,原來是宮中藏有內鬼。哼,禦馬監太監張忠,慈安宮尚儀晴兒,這些白蓮教徒隱藏的可夠深的。王公公,你去傳旨,先把這倆人拿下。”

 “皇上,萬萬不可。”王玉趕緊阻攔,面對著朱厚照詢問的目光,王玉解釋道,“老奴擔心這些人還有其他內應,如果公然拿人,很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說不定白蓮教隱藏的黨羽會狗急跳牆,放火焚燒大內,製造混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還是你考慮的周道。”朱厚照考慮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這樣吧,你去禁軍指揮使,讓戚景通協助你,先秘密抓捕張茂以及河北巡撫等一眾官員。至於秘密抓捕張忠和晴兒,朕讓張永去辦。”

 “老奴遵旨。”

 ……

 白蓮教是唐、宋以來流傳民間的一種秘密宗教結社。淵源於佛教的淨土宗,相傳淨土宗始祖東晉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結白蓮社共同念佛,後世信徒以為楷模。北宋時期淨土念佛結社盛行,多稱白蓮社或蓮社。

 南宋紹興年間,吳郡昆山(今江蘇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淨土結社的基礎上創建新教門,稱白蓮宗,即白蓮教。經過長期流傳,白蓮教的組織和教義在元代起了變化,戒律松懈,宗派林立。一部分教派改奉彌勒佛。

 至大元年(1308),朝廷忌白蓮教勢力過大,下令禁止。經廬山東林寺白蓮堂主僧普度奔走營救,白蓮教才在仁宗即位(1311年)後恢復合法地位。及至至治二年(1322),其活動又被限制。

 此後許多地方的白蓮教組織對官府抱敵對態度,外加其信徒多為下層群眾,故當元末社會矛盾激化時,一些白蓮教組織率先武裝反元。

 紅巾起義領導人韓山童、劉福通、徐壽輝、鄒普勝等都是白蓮教徒,他們以明王(即阿彌陀佛)出世和彌勒下生的讖言鼓動群眾,產生很大影響。大明立國以後,明太祖朱元璋深知白蓮教的危害,從來就沒停止過對白蓮教的鎮壓。

 明初就嚴禁白蓮教。洪武、永樂年間,川、鄂、贛、魯等地多次發生白蓮教徒武裝暴動,教義、儀軌頗多歧異,信奉的神極為繁雜,有天宮的玉皇、地獄的閻王、人間的聖賢等等,最受崇奉的是彌勒佛。各教派撰有自己的經卷,稱為寶卷。明朝的統治者認為這些不同的教派實際上仍是白蓮教,民間也籠統地稱它們為白蓮教。

 禦馬監太監張忠就是一個白蓮教徒,他出生在一個白蓮教世家,父親在教中有一定的地位,成化年間一次民變中,死在官軍的圍剿之下,一家三口只剩下了他和自己的妹妹晴兒。

 霸州張茂其實就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同樣也是白蓮教中人,為了報仇,張忠自閹入宮,從一個小太監做起,漸漸成為了掌握禦馬監軍馬的一個掌軍太監,晴兒也成了宮中的女官。

 其實他的任務是潛伏在宮中,以待時機。刺殺弘治皇帝,是他不得已而為之。事情來的突然,永安公主朱秀英無意中撞破劉保山克扣小太監的口糧,逼迫新來的小太監成為信徒的事情,鍾鼓司管事太監張德不得不殺劉保山滅口,沒料到被東廠廠督孫洪看破,不得不垂死掙扎,最終死於槍下。

 事發以後,張忠害怕自己暴露,便派出了唯一的知道他身份的張德弟弟張軌前去刺殺皇帝,想引起宮中的動亂,把水攪渾。即使不成功,同樣也是殺人滅口,除去了張軌。

 果然一切都按照他的設計,全部都實現了。刺客死了,沒有了知道內幕的人,弘治皇帝也駕崩了,朱厚照繼位成了正德皇帝,一切重新開始。

 時過境前,近一年來沒有任何動靜。張忠認為自己已經安全了,這才放下心來,安心自己本職工作。所以這一年多來,他一心一意的在禦馬監訓練麾下的官兵,算得上是兢兢業業。

 今天也不例外,張忠高坐在校場一側的點將台上,看著下面的操演的兵卒,心中志得意滿。張忠心中頗有些得意,自己神不知鬼不覺掌控了這支大明最強悍的軍隊,右營部分軍官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成了教眾,都是他的親信。一旦天下有變,自己也可以飛龍在天,為父母報仇。

 正在張忠浮想聯翩的時候,掌禦馬監太監張永帶著幾個內侍匆匆趕來,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張忠趕緊迎了過去,躬身行禮道:

 “卑職參見張公公。是什麽風把張公公吹到咱這小廟來了,卑職未曾遠迎,請公公恕罪!”

 張永益拍著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笑道:“哈哈!老張,咱倆都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客氣個啥?咱家無事不登三寶殿,奉皇上的命令,調禦馬監右營前往西山警戒,萬歲爺要去西山巡狩,你馬上集結右營兵馬出發。”

 張永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了調兵的印信,遞了過去,這是必要的調兵手續。張忠查驗過後,立刻一抱拳,行了一個軍禮。說:“卑職遵命,馬上集結隊伍出發。在下公務在身,就不敢陪公公了!請公公多多包涵。”

 張永笑眯眯的點點頭,說:“行了!你先忙吧。回來後咱們再喝上幾杯。好了,我也還有其他公事,我先走啦!哦,你待會把隊伍帶到徐家坳子,就在那裡安營扎寨,我會帶人馬和你匯合。”

 “卑職遵命。”

 張忠又行了一個軍禮,這才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禦馬監右營想起了一陣陣的哨聲和隊伍集合的腳步聲。

 張永在營門口看了一會兒,眼睛裡精光四射。看了片刻,張永這轉身下令:“我們走,去禁軍。”

 所謂的禁軍,實際上是東宮六率改編過來的禦林軍禁軍,除了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調動。這才是朱厚照真正的王牌部隊。

 ……

 正德二年四月初五,北京城裡依然熙熙攘攘,顯得非常的平靜。

 崇文門內的東城根,原是一塊鬧中取靜的地方,始建於元代的昭寧寺,就在這裡的一條小街上。這條街就叫昭寧寺街。

 街的南邊叫溝沿頭,稍北叫鬧市口。自溝沿頭往東各胡同,靠南邊的叫毛家灣,再靠東邊的叫抽屜胡同,再往東叫神路街。抽屜胡同的南邊叫盔甲廠,北邊是馬匹廠,再往東是寬街。馬匹廠的西邊有梅竹胡同。

 從毛家灣往北叫一眼井,再過去是鈴鐺大院。鬧市口的東邊叫蘇州胡同下坡,與之毗連的是箭杆胡同,從那裡往東叫鐵匠營和豆腐巷。單從這些地名就大略知道,住在這一帶的人,大都是些販夫老卒、傭工匠役、皂隸火夫等三教九流的下等人。

 各府州縣進京揾食的流民,也大都聚居在這裡。說它鬧,是因為每日這裡熙熙攘攘的人氣。說它靜,是因為比之棋盤街、燈市口那些寸土寸金的商業街衢,這裡又要遜色許多。

 但是,這裡也有一個去處,不但在京城,就是在全國也名聲極大,那便是位於蘇州胡同下坡與箭杆胡同中間的窯子街。成化年間,一個在京師混了多年並已混出個路路通的河北霸州人,在這裡蓋了幾間土坯房,弄幾個丐女做皮肉生意。多少年過去了,窯子一家接一家開張,這裡便成了花柳一條街。

 街並不長,但三十多家門面,沒有一家乾別的營生,齊齊兒開的都是窯子。這些窯子裡的妓女,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乃至上百個不等。妓女的來路大致有三:一是從鄉下誑騙來的,二是從人口市上買來的,三是收容的丐女。

 光顧窯子街的嫖客,是各色人等都有,但多半都是身列賤籍的市井小民。眼下正是春雨綿綿的梅雨季節,上午那場雨,窯子街凸凹不平的泥土路,更加的泥濘。

 行人走在上邊,若不小心,不是濺得滿身是泥,就是踩一個坑裡跌破趾頭流血。這時候酉時剛過,只見有一個人迎著,從蘇州胡同下坡方向東張西望走進了窯子街。

 歷來窯子的生意,都是在太陽落土之後,眼下這時分就有客來的確有些少見。走進街來的這個人,看上去約摸二十三四歲年紀,生得雖然白淨,但身形單薄弱小,嵌在扁平額頭下的一雙小眼睛,正色眯眯的東張西望。

 不過沒人注意到,他的兩顆眼珠子黑漆漆時不時冒出駭人的精光十分凜厲,如果有人對視,肯定會覺得毛骨悚然。這氣勢與他這副小身板顯得極不相稱。

 此時他穿了一件漿洗得乾乾淨淨的青色夏布直裰,腳上蹬一雙半新不舊的布鞋,手上還轉著圈玩著一把折扇,但是,打從吳漢山一踏進窯子街口,頓時一條街都興奮了起來。不為別的,就為他這副“相公”的打扮。

 來窯子街的嫖客,通常是赤膊上陣臭汗熏天,甚至瘸子瞎子羅鍋乞丐都有,何曾見過這等一襲長衫遮到底的白皮後生。立時,站在各家窯子門前拉客的徐娘小廝,都忙不迭一窩蜂地迎了上去,招攬生意。

 “哎呀呀!少爺,你高抬貴步,腳下有一道暗溝。”

 “相公,你往這邊靠著走,屋簷下可以避避雨。”

 “喲,好一位爺,瞧一眼,比喝碗甜醪糟都舒坦。”

 “嗨,大貴人來囉,我們家的小娘子,個個都眼皮子跳,爺,就這兒,您留步。”

 面對這一片嘰嘰喳喳的奉承,吳漢山的黑漆漆眼珠子轉得比陀螺還快。他雙手往後一背,兩個指頭玩著折扇,一副不屑的神氣,聽得那個徐娘要他留步,他總算站定了,一開口就聽得出來是外鄉人打的京腔:

 “喂,那個誰,你是這家的老板娘?”

 “嘻嘻,小相公,算是吧,咱姓閻,街上人都叫我閻婆。”

 “唔,閻婆子。你叫爺留步,有好貨嗎?”

 “有,爺,來來來,姐帶你進院,你自個兒瞅去。”

 閻婆搔首弄姿,扭腰伸了個蘭花指。吳漢山順著她的指頭看到門頭上懸了一塊匾,叫“街頭香”。緊挨著大門的,是一長溜平房,平房都是用窗紙糊死的大窗戶。

 吳漢山跟著她走了進去,伸頭朝門裡一看,是一間過堂,放了幾張木椅茶幾,再往裡有一道門,虛掩著,看不出什麽氣象。

 “爺,瞅這兒。”

 早已快步跟上的閻婆,手忙腳亂地把那扇窗門打開了。吳漢山回轉身把頭伸進窗戶,這一下看傻了眼——屋子裡頭,竟散漫地坐了十幾個穿著暴露的姑娘。

 姑娘們有大有小,有醜有妍,有胖有瘦,有高有矮,看見有人伸頭進來,誰也不感到害羞,都慌忙從坐著的長條凳上起來,一窩蜂擁到窗口。

 “啊吆,是位相公老爺。老爺,要我吧。”

 一個年紀稍大,約摸二十來歲的姑娘搶先說道。她的臉色有些發青,好看的只是誘惑的身材。吳漢山的賊兮兮的眼晴朝她身上溜了一圈,他淫邪而又挑剔地說道:“嘖嘖嘖,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只是老了。”

 話音未落,立馬又有一個削肩的少女擠上前來,半似挑逗半似認真地說道:“老爺,我是初出道兒的,比水蔥兒還嫩。”

 吳漢山睃了她一眼,臉相、身材都還勻稱,只是乾巴了一點。眾姑娘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還是不滿意,便又爭著向前七嘴八舌推薦自己,把吳漢山擠得連連倒退。

 站在吳漢山身邊的那半老徐娘,這時便拍了一下巴掌,很有威懾力,姑娘們立刻就安靜了。

 只聽那閻婆訓斥道:“行了,都別瞎嚷嚷了。來了一位財神,都爭著上,規矩都哪兒去了?是客人挑你們,還是你們挑客?嗯?都朝後站,咱們按章程來。”

 經這一罵,姑娘們都老實了。往後退到牆根一字兒站定。閻婆又朝她們做了個手勢。姑娘們便一個個依次走到窗戶跟前。

 每位姑娘在吳漢山面前都要表演幾個挑逗的動作,展示自己。吳漢山癡癡地過了一回眼癮,姑娘們已退回到凳子上坐了,他還像一根木樁似的一動不動。

 半晌,閻婆伸手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腰,小聲問道:“爺,看中了哪一位?”

 “啊!”吳漢山如夢初醒,一齜牙笑道,“呵呵,你這位大娘,特不地道。這些姑娘,我怎麽都聞著有一股狐騷味兒。”

 “哎喲,瞧你這位爺說的,”閻婆扭捏著搡了吳漢山一把,賣弄風騷調情道,“客官第一次來這地方吧。你這就不懂了,這味兒是窯子街的正味兒,沒有這狐騷味兒,那還叫什麽窯子街!”

 這時已近黃昏。天色已經有些發暗,拂面的風也頓時涼爽了起來,街上的流客漸多。看這些人有的是常客,有的也如同這吳漢山,是初來乍到。

 大凡常客都有自己的老相好,一進窯子街就勾頭直奔目標而去。

 初來乍到之人深恐吃虧,故總想挨家走完挑上一個最好的。眼下這個吳漢山似乎就是這心思。

 他拿扇子骨拍了一下閻婆的手背,笑嘻嘻說道:“呵呵,閻婆,本大爺還想看看其他各家。”

 說罷,吳漢山正打算抬腳走去。只聽那閻婆得一聲銳叫:“哼哼,走!哪有這麽便宜的好事?姑娘們都讓你看完了,就想走,你走的了嗎?來人!”

 頓時兩邊院子裡衝出來十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把手抱在胸前,惡行惡相的看著他。

 吳漢山倒是很鎮定,他稀疏的眉毛一擰,不悅道:“嚇唬誰呀?怎的,開門做生意,談不攏。你們還想強留爺不成。你們也不打聽一下爺背後是啥人,竟敢跟我動粗。活得不耐煩了。”

 那閻婆變了臉,嗤之以鼻調侃道:“這位爺,你即使是個衙內,一般的小角色,我閻婆還不會放在眼裡,即使是來個五六品的京官,老娘也有辦法讓他進北鎮撫司長長見識。痛快點!掏銀元吧,老娘這裡從來沒有人能夠白佔姑娘們便宜的。你也看夠了,不算虧。”

 “嘿嘿!拿北鎮撫司嚇唬少爺,本少爺還真就不吃這一套。我要是不掏呢?你待怎地?”吳漢山也耍起了橫。

 那閻婆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吳漢山這副德性,應該不是什麽王侯公子。心裡有了底,她便嗤笑一聲道:“嘖嘖嘖,一個措大,還真把自己當做貴公子了,不給你見見血,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給我上,先給這小子松松皮。”

 幾個大漢一聲暴喝,作勢就要衝過來,吳漢山一見這些人要動真格的,似乎立馬慫了。只見他連連擺手,好言說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我這就掏銀子。”

 說話間,手往懷裡一伸,掏出了一個圓圓的金屬管子,他拔出蓋子,手一拉,一個火球從鐵管裡冒出從向半空,啪的一聲綻開了一朵巨大的煙花。

 這一幕,閻婆和打手們看的目瞪口呆,正在他們驚疑不定時,只聽巷子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來一陣喝罵:“都別動!內事廠辦案,閑雜人等不得亂動。否則當場擊斃。”

 門外瞬間衝進來一群番子,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閻婆頓時癱倒在地,吳漢山笑嘻嘻的走過去,一把揪住閻婆的頭髮,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吳漢山笑道:“霸州閻惜婆,白蓮教舍身堂的四方使者。你隱藏的好深啊!”

 此言一出,那閻婆臉色大變,頓時渾身顫抖了起來。

 ……

 錦衣衛與東廠,都是獨立於政府之外,由皇上直接控制的兩大警治特務組織。

 錦衣衛歷來由世襲勳爵掌管。它的職能一分為二,一是宮廷禁衛、大朝儀仗等;二是負責監視大臣,緝捕廷杖犯罪臣工。因此它也設了一座大獄,即鎮撫司獄。

 京城中有三大獄,分屬刑部、東廠和錦衣衛北鎮撫司,三家刑治機構功能雖有重疊,但大略也有分工:盜匪奸殺等民案,由刑部管轄;涉及宦官及公門中人犯罪,由東廠管轄;凡大臣謀反弑逆或忤犯皇上,則由錦衣衛緝拿。

 所以說,鎮撫司獄也稱“詔獄”。三座大獄,用刑最酷者,東廠與北鎮撫司可以並稱。有時,北鎮撫司甚至還超過東廠。小老百姓,說起刑部無不駭然變色,而達官顯宦,對東廠與北鎮撫司則避之如虎。

 這兩個機構互為表裡,被皇上視為心肋。因此,這北鎮撫司雖只是個三品衙門,但在京師人的眼中,卻是個充滿血腥威到極致的地方,再急的事,路過這裡也得繞個道兒。

 掛都指揮僉事職銜的北鎮撫司堂官的張銳在這裡,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物。這家夥是個狠角色,非常的貪財,為了弄錢,經常是不擇手段。

 在原時空,後世史書上曾記載他”令邏卒誘人為奸,乃捕之,”。

 張銳經常勾結社會上的地痞流氓,三教九流,先設個局,勾引人家做壞事,再來個人贓並獲,接下來就是談價錢,出得起錢的就地釋放,出不起錢的鋃鐺入獄。結果就是,張銳的業績看上去很漂亮,但影響很壞。

 這天不知道為什麽,張銳坐在公事房裡總覺得自己心神不寧,總覺得有啥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卻想不明白什麽事情不對勁。

 臨近黃昏時,兩乘四人抬轎子一前一後進了北鎮撫司的轎廳,後面跟著一隊紅袍黑靴的東廠番子。

 前轎裡下來的一個人,五十歲左右年紀,一張大圓臉,兩道又疏又淡的眉毛下,嵌了一雙總是半閉半睜的雁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東廠大貂璫孫洪。

 孫洪的轎子剛在轎廳停穩,早有人通報了進去,心神不寧的北鎮撫司堂官張銳一聽這位老祖宗來了,趕緊出來迎接。寒暄的幾句,孫洪他跟著張銳進了花廳,坐下說道:

 “張鎮撫,咱家奉皇命,前來檢查詔獄工作,皇命在身,這時候過來打擾,還望多多包涵。”

 “孫公公說哪裡話,”張銳陪著笑臉說道,“您是宮裡的老前輩,有事盡管吩咐,卑職一定全力配合。不知公公先要檢查哪裡?”

 孫洪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笑道:“張鎮撫,聽說北鎮撫司審理犯人很有手段,老夫也很想見識見識。不如先看看刑房吧?”

 “卑職遵命。”

 張銳有些奇怪,平時來檢查多是看一看牢房,清點在押的犯人。這孫太監偏偏要去刑房查看,真是奇怪!

 心中雖然疑惑,但也不敢不辦。吩咐了幾句書辦準備酒宴,然後,他便頭前帶路,引著孫洪等人朝著審訊犯人的刑訊室走去。

 從北鎮撫司公事房出來,往左一拐百多步一個大院就是刑房,打開大門,張銳躬身一提直裰下擺,手一伸說:“孫公公,請。”

 說罷頭前帶路,進門向南,沿路已是布滿了番役刀兵,警戒森嚴。不一會兒來到大牢門前,張銳揮揮手,兩名獄卒上前打開鑄有鬥大狴犴的鎖頭,推開大門,卻是一處高牆封鎖的庭院,院兩廂是牢頭辦事廨房,再往裡進第二道門,又是一重院子。

 兩廂的房子黑糊糊的,由於高峻逼仄,從中間天井上照射下來的陽光也顯得慘淡。為了適應這裡暗淡的光線,調整目力,張銳領著孫洪一行人在院門口站了站,忽然右廂第一間房裡傳出一陣慘叫,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在場的都是東廠番子。這種聲音聽慣了的。

 孫洪問:“張鎮撫,這裡就是北鎮撫司的刑房?”

 “稟公公,這一排房子都是。”張銳討好的說道,“剛才發出聲音的那間,我們這裡刑房都叫做點心房。”

 “哦,有點意思。”孫洪稀松的眉毛跳了跳,笑道,“說來聽聽,這裡面還有啥講究?”

 張銳本是怙惡不悛的主,因此樂得介紹,他指著兩邊廂房說:“孫公公,您看,這裡一共是八間房,左右各四間,每間房都是一道點心,這右廂第一間房,就是方才傳出叫聲的,是第一道點心,叫餓鷹撲食。”

 “餓鷹撲食,此話怎講?”一名東廠璫頭問道。

 孫洪一揮手,命令道:“講什麽,咱進去看看便知。”

 陳洪說罷,率先就來到了來到第一間房門口。只見房中懸著一道橫梁,一個人雙腳捆死,臉朝門口倒吊在橫梁上,兩隻手也用兩根木棍支起撐住動彈不得。

 裡牆上,密密麻麻釘滿了鋒利的鐵釘。很顯然,只要有個人把這個倒吊著的人使勁一推,他的後腦杓便會撞向牆上的鐵釘。輕者扎破皮肉,重者就會把後腦杓扎成馬蜂窩。此刻只見那個吊著的人已是滿頭滿臉鮮血昏死過去。

 看到一群人過來,為首的是宮裡品秩很高的一位老太監,張銳在旁邊小心翼翼陪著。正在房中用刑的兩名錦衣衛士卒就要跪下行禮,孫洪擺擺手示意免禮,問道:“這人是誰?”

 那年老的士卒答:“回公公,這是看管儲濟倉監守自盜的典吏,我們正在追查丟失的幾本帳簿。”

 “啊,知道了。你們繼續忙吧。”孫洪回頭對張銳說,“張鎮撫,這點心房不錯,你最喜歡哪一間?帶咱家也去開開眼。”

 張銳討好地說:“嘿嘿,孫公公,要說最有趣的還是鐵板鵝掌,在七號房,要不咱們去看看?”

 “行!張鎮撫頭前帶路吧。咱家這就跟你去開開眼。”孫洪意味深長地說道。

 便挪步到第七道門前,眾人勾頭一看,空空蕩蕩的屋子中間有個鐵床,上面有個木架。孫洪遂不解地問:“怎麽就一張鐵床?這鐵床上還暗藏了什麽機關?”

 “嘿嘿,什麽也沒藏,其實很簡單,就是把人綁在架子上,腳放在鐵床上。待會鐵床下面生上炭火,鐵板燒紅了,人就站不住,只能夠一跳一跳。嘿嘿!就這麽簡單。等點心上來時,你們就知道了,這道點心叫鐵板鵝掌。”張銳得意洋洋的說道。

 孫洪點點頭, 對身後一個滿臉橫肉,十分粗壯的東廠番子說道:“馬奎,張鎮撫剛才講的都聽清楚了?”

 “回公公,都聽清楚了!”那馬奎躬身答道。

 孫洪面無表情的說:“那好,請張鎮撫上去嘗嘗這個滋味吧。”

 話音剛落,兩個身材粗壯的東廠番子猛地撲了上來,將張銳摁倒在地,張銳猝不及防,被捆了個結結實實。他拚命的掙扎著抬起頭吼道:“孫公公,此乃何意?卑職有何過錯?無緣無故的你讓人拿我,難道不怕王法嗎?”

 孫洪嗤地一聲冷笑:“張銳,今天老夫就是來拿你的,你勾結白蓮教徒,在窯子街設局,拐賣人口,膽子可真不小啊!你做過什麽,心裡應該有數。行了!我也不跟你囉嗦,請他上去吧。”

 這時候,孫銳已經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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