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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弟》第132章婦女能頂半邊天
海瑞母親雖然六十多了,但身體非常的健旺,看不出有啥毛病。這時把腳從踏著的椰子殼上放到了磚地上,站了起來,先好奇地望了望李時珍,接著望向海瑞:“這就是懷安伯李太醫嗎?呵呵,老婆子可受不起你的禮。”

海瑞趕緊說道:“母親,李先生不喜歡人家叫他李伯爵。”

海母有些狐疑,問:“哦,那該叫什麽?”

海瑞望向了李時珍。李時珍恭恭敬敬的答道:“太夫人,您叫我李時珍就是。”

海母搖搖頭,執拗的說道:“你活人無數,被朝廷封為伯爵,是實至名歸,比那些靠著祖蔭襲爵的人強多了。這是你的榮譽,沒啥不好意思的!是伯爵就是伯爵,我還是叫你李伯爵吧。”

海瑞擔心李時珍不悅立刻接言道:“母親,李先生就是因為要在民間行醫,在全國各地巡回義診。他不想讓人敬而遠之,因此才不喜歡被別人稱作伯爵。“

“我不管這些!”海母仍然執拗,態度堅決,說,“別人愛怎麽叫就怎麽叫,老婆子認為沒啥好遮遮掩掩的,做人要光明磊落。是伯爵就是伯爵。”

李時珍望了一眼海瑞,苦笑著說道:“算了。旁人不能叫,太夫人要叫就叫吧。”

“多謝李先生體諒!”海瑞立刻向李時珍一揖,緊接著奔到桌子邊搬過一把椅子,放在海母身邊,“請李先生給家母診脈。”

李時珍在海母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海瑞小心翼翼的侍立在母親身旁,催道:“母親,讓李先生診脈吧。”

“咦!”海母有些奇怪,問:“吾兒莫非忙昏了頭,今個李伯爵是來給你和媳婦看病的,給我這老婆子診啥脈?”

海瑞陪著小心說道:“母親,您的腳在大寒天都出汗發熱,恐是肝火心火一類的熱證。有李先生診一診,兒子也好放心。”

“瞎說什麽?”海母有些不悅,訓斥道,“老婆子我出汗發熱都七十年了,要是病,不早死了?”

海瑞被母親一句話頂在那裡,隻好求助地望向李時珍。簡短的一番接觸,李時珍已知道海母是個性情極其執拗的人,名醫之為名醫,還有一術便是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看法,當即問道:“太夫人,您老是海南人吧?”

海母點點頭:“是啊!”

李時珍輕松的說道:“您肯定聽說過海南有句俗語,有雨無雨聽龍王爺的。是不是?”

“呵呵,”海母難得的笑了,“李伯爵果然博聞強記,學識淵博。還知道我海南的俗語?”

李時珍繼續說:“下面還有一句請太夫人賜教。”

“呵呵……”海母立刻明白了,笑的更加開心。道,“你這是考我。罷罷罷,莫考了,我聽你的吧。”說著將右腕伸了過去。海瑞露出了既有些驚詫更多是佩服的神色望向李時珍。李時珍卻不看他,伸出三指搭上海母的右腕,略探了探便拿開了手,笑道:“太夫人說的是,這不是熱證。”

海母立刻望向海瑞:“我說了不是病,偏你多事,瞎操心!”

“是。”海瑞漫應著,望向李時珍卻問道,“請問先生,你剛才說的鄙鄉那句俗語,下面一句是什麽?”李時珍一聽大笑起來。

海母也跟著笑了,用手點點自己的兒子,說:“虧你是海南人,李伯爵一個內地人知道,你卻不知道。我告訴你吧,免得今後被外鄉人笑話。有雨無雨聽龍王爺的,有病無病聽郎中哥的。”

“原來如此。”竟如此簡單,海瑞也不禁尷尬地笑了,“那家母出汗發熱是什麽緣由,請李先生說說。”

李時珍答道:“天生萬物,

人為靈長,各有稟賦不同。而稟賦往往是傳自父母或祖父母。剛峰兄,你的外祖父母中準有一人也是這樣,出汗發熱,不畏寒冷。”海瑞疑惑地望向了母親。海母誇獎道:“李伯爵真是好見識。瑞兒的外祖就是天生的火體。霜凍天穿一件單衣,赤著腳就下田做事去了。從不傷風,也不咳嗽。”

李時珍又望向了海瑞那雙腳,問:“剛峰兄是否也如此?”

海瑞答道:“我比家母好些。但寒天腳也出汗怕熱。”

李時珍笑道:“這就是了。在遺傳學上來說,直系親屬之間很多特征會一代代遺傳下去的。在醫理上,這叫做極陽之體。起因多由於歷代勞作,家貧無衣鞋禦寒,傳之數代,體內便陽氣積盛,陰氣消退,漸成抗寒之體。形之於體,雙腳尤甚。因腳為百脈所匯之處,熱陽周流遍體,終歸於腳。太夫人,剛峰兄,要說這是病,誰得了這個病那才真是福氣。”

海母立馬高興了,頻頻點頭說道:“李伯爵這才是真正的名醫!汝賢,聽見了沒有,娘這不是病,你也不是病,是祖上的福德。”

海瑞立刻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說:“是。謝李先生解疑。”

海母望向了李時珍:“李伯爵有這般手段,汝賢和他媳婦給我添一個孫子全靠你了。”

李時珍搖搖頭說道:“不能靠我,還得靠他們。”

海母立刻盯望向李時珍,海瑞一顆心懸起了。李時珍一臉正色,卻不表態,海母自己反倒有些尷尬了,大聲向門外喊道:“阿囡,叫你娘來!”

海瑞的女兒一直趴在門邊悄悄地望著裡面的大人,這時立刻脆聲應道:“知道了!”跑了開去。

李時珍這時有意不再看母子二人,而是將目光向這間屋子慢慢望去,不禁一怔。原來海母所住之屋竟如此簡陋,除了正中間海母常坐的一把竹躺椅,躺椅邊放著一把矮幾,便只有一張木桌四邊空空地擺在那裡,原來放在桌邊的那一把木椅,便是這時被海瑞搬來讓李時珍坐的椅子。這便是海家的規矩,海母要是坐在桌前,海瑞和夫人都是侍立在側,因此不設椅凳。

李時珍心中暗暗吐槽這海老夫人家裡的規矩也忒大了,真夠封建的!他還是喜歡齊王府,從小在那裡長大,自由自在,根本沒那麽多規矩,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話。問題是這時要給二人診脈,連坐的地方便都沒有。想到這裡,李時珍便望向海瑞:“剛峰兄,是否要再搬兩把椅子來?”

海瑞忙說:“李先生放心,拙荊會搬來的。”

就在這時,海瑞的夫人一手提著一條凳子在門口出現了,進了門立刻將凳子放下,遠遠地向李時珍深深福了下去:“見過李先生。”

李時珍忙站起了,身子側了一側:“嫂夫人不必多禮。”

海瑞搬起了李時珍原來坐的那把椅子:“李先生請。”搬著椅子走向桌前擺下。李時珍走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了。

海瑞站在桌子的左側:“把凳子搬過來,讓先生診脈吧。”這話顯然是對海夫人說的,說話的時候海瑞卻並不看她。海夫人在門邊提起凳子剛要向桌前走去,海母突然說道:“慢著!”海夫人立刻在原地站住了:“婆母有何吩咐?”

海母並不與兒媳說話而是望向海瑞:“汝賢,也該教教你媳婦了。上了廳堂,就一聲‘見過李先生’,婆母和丈夫也不瞧一眼,客人還當我們海家沒有規矩。還有,你看看,來見客人,也不梳洗一下。”

此言一出,海夫人一張臉頓時紅了,愣在門邊。海瑞也好不尷尬,卻不知如何回答,低頭站在那裡。李時珍不禁向海夫人望去,心裡立刻起了微瀾。海瑞怎麽說也是朝廷在編的七品命官,可眼前這位七品夫人卻上穿一件粗布衣裳,下系一條粗布裙子,臉上卻仍然留有汗漬,發際也有些零亂,顯是正在後院勞作匆匆趕來的。接著他又向海瑞望去。

只見海瑞低垂著眼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他立時明白了海瑞在家裡的處境,寡母性情古怪,夫人久受壓抑,而海瑞又是極其純孝之人,為了順從母意,夫妻間平時關系自然就淡薄了。想到這裡,心中不禁同情起這個在外面風雷顯赫,在家裡卻如履薄冰的海瑞來。

海母一番話訓完,見兒子並無反應,更加來氣了,站起來望向海夫人:“還不去梳洗了,難道叫我去伺候你嗎?”

海夫人嚇得渾身一抖,慌忙福了一下:“媳婦這就去。”答完,連忙將凳子提到桌子邊擺好,又慌忙轉身走出門去。

海母轉望向李時珍,語氣變得柔和:“李伯爵!”

李時珍隻得又站了起來:“太夫人。”

海母臉上露出歉意,說:“兒媳不懂禮節,讓李伯爵見笑了。”

李時珍:“嫂夫人身為七品夫人,尚能如此儉樸勞作,操持家務,李時珍佩服,怎會見笑。”

“我本就是個鄉下老婆子,在我海家就只有兒子媳婦,沒有什麽官人也沒有什麽夫人。”海母說著抄起擱在椅子邊的一根竹杖,“李太醫費心,老身失陪了。”

李時珍恭敬道:“太夫人請便。”海母點了點頭。

海瑞也說了句:“恭送母親!”

海母卻不搭理海瑞,拄著杖便向另一邊的側室臥房徑直走了進去。目送著母親走進了側室,海瑞回過頭望向李時珍,發現李時珍的目光這時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海瑞強露出窘迫的笑容,低聲說道:“東璧,實不相瞞,我四歲喪父,由家母移乾就濕一手帶大,老人家至今未能享我一日之福,心中慚愧。”

李時珍站在那裡就向海瑞伸過一隻手來,海瑞先是一怔,接著以為李時珍是要給自己拿脈,便將手翻過來伸了過去。李時珍卻沒有去拿他的脈,而是一把握住他的手輕輕拉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道:“剛峰兄,你有些過分了啊!哪有你這樣當丈夫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可也不能委屈了夫人。”

海瑞哪知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望著他不知如何作答。

李時珍又低聲道:“我和你是同樣的病。”海瑞又一怔。李時珍接著低聲道:“我七歲喪父,家母性情也是這樣。還好我很少回家,一直跟在齊王身邊,要不然這種日子會讓我發瘋的。”海瑞抬起了頭兩眼大睜著望向李時珍。

李時珍這時也兩眼大睜著望向海瑞。李時珍又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為何不生兒子了。教你一個乖,晚上回到房間,把夫人好好哄哄,什麽藥也不用吃,不出一月,自然能生兒子。”說著徑自笑了起來。

海瑞也隻好報以一個無聲的苦笑。還老太太一直坐在禮物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聽見外面發出笑聲,海母的眼立刻睜大了。這時的她搬著一把竹椅,靜靜地坐在臥室靠廳堂的門邊,兩眼大睜著,耳朵顯然在關注著外間的動靜。

在原時空,據史料記載,海瑞自幼時到婚後幾乎夜夜侍母同居一室,“年過四十,仍臥於母榻之側,無分深夜拂曉,侍候茶水便溺,遇其母偶有不適,常坐侍天明”。這樣的狀況,你讓海瑞媳婦如何能生出兒子來?

外間廳房又有了響動,海母突然坐直了身子,側過了頭,她感覺到媳婦又到外間廳房了。嗯,的確是海夫人進來了,她跨進門檻先停在那裡,低頭的余光發現了廳堂正中的躺椅空在那裡,立刻徐徐輕舒了一口氣,這才慢慢走近桌旁,在凳子邊站定了。

李時珍這次沒有去看海夫人,而是望向了海瑞。海瑞坐在另一邊的凳上,依然不說話,不叫夫人就座。裡間的海母身子坐得好直,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好久才聽到李時珍的聲音:“嫂夫人請坐,我給你們診脈。”接著是媳婦輕輕的回答聲:“是。”知道兒子並沒有叫媳婦坐,海母的臉舒緩些了。

診斷男女子嗣妊娠之事,李時珍歷來是同時把拿夫婦二人的脈息。這次也是如此,海瑞伸出了左腕擺在桌上,海夫人伸出了右腕擺在桌上,李時珍兩手六指同時搭在二人的寸關尺上,判斷脈息。

盡管母親不在面前,海瑞這時仍然低垂著眼,海夫人也仍然低垂著眼,誰也不正面看誰一眼。李時珍的目光開始望向海瑞夫人,這時心裡又是一番感受。

但見海夫人雖是匆匆梳洗過後,兩眼低垂,卻掩蓋不住本有的容顏,端莊中不失清秀,忐忑中依然有詩書之家的風范。李時珍這時已完全明白,海家至今無有後嗣,症結顯然不是因病,而是因海母過分干涉子媳房幃,使夫婦恩愛淡薄所致。

醫可治病,不可治命,於是他將目光望向了海瑞,又望向海夫人,突然說道:“請剛峰兄、嫂夫人抬起眼睛。”海母聽到外廳李時珍這句話,突然緊張起來,眼睛又睜大了,耳朵豎在那裡。

“說說吧,你們二位究竟怎麽回事?”李時珍動氣了,“望聞問切,像你們這般連眼睛都不睜開,我怎麽給你們治病?”

海瑞抬起了眼望向李時珍,海夫人也慢慢抬起了眼,猶自不敢正視。李時珍慍怒道:“不是要你們看著我,你們各自望著對方的眼。”海瑞從李時珍的目光中如何看不出他的苦心和用意,會意之間乃把目光移了過去,望向妻子的眼。海夫人雖然把目光也移向了海瑞,卻隻敢望著他的鼻梁以下。

“不看了!”李時珍霍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豈有此理!身為夫婦,竟不敢對視,你們生不出兒子,那是任何醫家都沒有法子的事。我說,你海氏一門到底還要不要子嗣!如果再這樣,我敢保證你們海家必定絕嗣!”

此言一出,剛才還坐的穩穩的海母倏地站起了,臉上全是那副人天交戰的神態,猶豫了片刻,終於走出門去。

海母突然走了出來,海瑞立刻站起了,海夫人也立刻站起了。海母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望著站在那裡面目嚴峻的李時珍:“讓李伯爵生氣了。”說著,目光轉望向海夫人:“自己的丈夫,明媒正娶,在外人面前裝出一副瞧也不瞧的樣子,你到底何意!”

海夫人把頭低得更下了,身體微微發抖,輕聲答道:“是兒媳錯了,婆母莫生氣。”

海母怒道:“我生什麽氣了?還不抬起頭,望著你的丈夫。”

海夫人那哪兒像在抬自己的頭,簡直比抬一座山還難,慢慢望向海瑞。海瑞這時心裡一陣難受,兩眼望著妻子。海夫人的眼終於正視到丈夫的目光,再也忍不住心中驀地湧上來的酸楚,眼中慢慢盈出了淚水。

“你看氣不氣人!”海母更加怒了,“當著李伯爵,受什麽委屈了,竟然掉眼淚!”

海夫人竭力忍著悲苦,不讓淚水再盈出來,慢聲答道:“婆母,兒媳沒有掉眼淚,是風吹了灰塵迷了眼睛。”說著從腰間慌忙拿出一塊手帕輕輕去印眼睛。

“瞧瞧,瞧瞧!總是這樣!”海母歎了一聲:“李伯爵,你都看到了,就她這個樣子,我海門怎麽可可能有子嗣?”

是非已無可言,李時珍心中如同明鏡一樣,眼珠一轉,他有了個主意。李時珍望著海母,用篤定的語氣說道:“太夫人,晚輩已經有處方了。他們但能聽我的,我保太夫人在兩年以內準定能抱孫子。”

海母的眼睛亮了,忙說:“那就請太醫開方子吧。”

“開方子沒問題!”李時珍加重語氣,說道,“不過,你老人家得保證他們都得按我說的去做,否則這房子就不靈了。”

海母頭點的像雞啄米,忙不迭說道:“這個自然。”

李時珍轉頭看向夫婦倆說:“剛峰兄,嫂夫人,你們再望著對方的眼睛。”

聞言,海瑞和海夫人卻同時慢慢望向了海母。海母將竹杖在磚地上一頓,斥道:“太醫叫你們互相望著,看我幹什麽?”海瑞和海夫人這才將目光互相又望去。

李時珍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望著,不要轉睛。”二人隻好就這樣望著。又聽李時珍在旁邊說:“好!下面再聽我的。笑一笑。”兩個人又怔住了。

李時珍不容置疑:“笑!”

海瑞強露出笑容,臉上依然那樣僵硬,那模樣比哭還難看。李時珍又望向海夫人:“嫂夫人,要趕快,快笑。”海夫人本是不敢笑,被李時珍催著,又望見海瑞笑的時候那般奇怪的模樣,實在有些忍不住真的笑了。

“好!笑得好!”李時珍大聲讚著,“剛峰兄,再笑開些!”海瑞也慢慢笑得自然些了,眼睛裡漸漸也多出一些溫柔。

突然,李時珍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震屋宇!

海母怔了。

海瑞和海夫人也懵了,斂了笑容望著大笑的李時珍。另外一陣清脆的笑聲也在門外響了起來,海瑞的女兒趴在門上也笑了。海母的目光立刻向孫女兒瞪去,小女兒立刻收了笑聲,怯怯地跑開了。李時珍卻仍在大笑,海母轉過頭來望著這個大笑的伯爵太醫。

李時珍慢慢收了笑聲:“好了。剛峰兄、嫂夫人,你們該做官的做官去,該做飯的做飯去。我在這裡跟太夫人一道給你們開處方。”夫妻從廳堂走到後院都站住了。

海瑞望著妻子,囁嚅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柔聲說道:“細君,辛苦你啦!準備些酒飯,留李太醫在這裡與母親吃吧。”

海夫人的眼圈有些發紅,目光在海瑞臉上稍作停留,立刻移開去,低聲地說:“只有豆腐,還有些青菜,沒有酒。”

海瑞答:“別擔心!我到外面叫門子買些酒菜來,你……你趕緊做飯去吧。”

“知道了。”海夫人向院子一側的小門立刻走去。

海瑞走向通往後堂的院門,開了門,發現由官府為他配的門子老田正好朝後院走來,手裡提著一隻食籃,見到海瑞立刻一笑。看到那個食盒,海瑞的眉頭蹙起了:“老田,你這是幹什麽?”

老田連忙答道:“大人,這不是給你的,該到吃晚飯的時候了,這是送給李太醫的。”海瑞眉頭展開了,望向那隻食籃。

老田說道:“海大人放心,小的知道大人家裡尊奉回教,這裡只有一條魚,一盤牛肉,一壺米酒。這也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海瑞此時從心裡冒出一絲感動,對老田也笑了一笑:“老田,讓你費心了。李太醫在我家裡吃,自然該我請客。”

說著就伸手準備到身上去掏銀錢,這才陡然想起,家裡的錢都交由母親保管,都已交給母親了,不禁有些尷尬,說道:“在我的俸祿裡扣除吧。可記住了。”

老田誠懇的說道:“大人不必給小人錢,李太醫來我們武昌是為了殺滅血吸蟲病的,是咱們武昌老百姓的活菩薩。我兒子的大肚子病現在已經好多了。再過幾個月,應該會恢復健康。咱們平時沒機會感謝他老人家,這點心意就請您代替李太醫收下吧!”

“我替李太醫謝謝你!但他今天是在給我家人看病。”海瑞接過食籃,“這頓飯在我俸祿扣除,要記住了。”說著便欲轉身,突然又停住了,問老田:“老田,聽說你有五個兒子。”

“是啊,大人……”老田有些莫名其妙。

“你平時對你夫人笑嗎?”海瑞又問道。

“笑啊!我那婆子是個急脾氣,跟我紅臉的時候多。呵呵,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的仇?男人嘛,說點軟話、陪點笑就過去了。過日子嘛,不都這樣。相互體諒一下!”老田回答的有些尷尬,海瑞輕輕歎了一口氣:“謝謝你!我明白啦。”說完轉身進了後院。留下一頭霧水的老田。

……

海瑞家裡的這種情況,在這個時代真的不是個別現象。碰到開明一點的婆婆還好,碰到像海老夫人這樣性格古怪守寡多年的老太太,那簡直是媳婦的噩夢。事情過去了一個月,李時珍在揚州平安公主家裡作客時提起這件事,依然唏噓不已。

他和平安公主一起長大,兩個人的關系好的像兄妹一樣,幾乎是無話不談。平安公主下嫁一個普通平民之家,這在當時是引起了轟動的,尤其是齊王允許她放棄公主身份,像平民老百姓一樣生活在民間這在大明也算是開了先例。

當時很多人不能理解,但是後來看到公主日子過的很舒適,夫妻恩愛。知情人也漸漸理解了齊王一片舔犢之心。洪憲皇帝登基以後,又重新恢復了朱巧巧的公主稱號,曹孟陽也被授予了駙馬都尉的爵位。漸漸的,公主作為婦女婚姻自主也影響到民間。

大明是這個時空最早發生工業革命的國家。工業革命在帶來強大生產力的同時,也引起了社會、家庭、倫理道德、思想觀念等各個方面的變化,尤其是對大明各婦女階層產生了重大影響。

後來有史學家這樣評價:工業革命成為大明婦女解放運動的開端,而平安公主朱巧巧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領導這場解放運動的先驅,以至於百年以後,平安公主的誕辰農歷三月初八成為了被全世界公認的婦女節。

憲政改革後,根據憲法的原則,新的《婚姻法》裡,大明的婦女在婚姻權中地位有了顯著的提高。首先,新的婚姻法規定:婦女在婚姻家庭中的地位既包括法律上規定的地位,也包括婚姻家庭生活中婦女實際所享有的權利。

首先是大明女性有了自己的定婚權。定婚雖是當事男女本人之事,但傳統習俗和法律卻認為這是雙方家長之間的行為交涉。一般很少顧及個人,因為在“父為子綱”以及“在家從父”綱常倫理下,男女雙方家長是實際的主持者,因此法律對於干涉婚姻的違例行為,一般不追究男女本人的責任。

唐、元、明律關於定婚條例一般都是規定對“已報婚書及私有約而輒悔”的許嫁女,對許嫁女實行處罰,只是在量刑上稍有差別,對於許嫁女另許他人,各朝仍視為違法行為,對此女及各夫實行處罰外,又都無一例外規定:“女歸前夫,若前夫不娶,女家還聘禮,後夫婚加法。”可見,在定婚效力上,明代婦女與前後期基本一致。

在男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女性的婚姻和情感被限制在狹小的范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信條,導致女性在配偶選擇上,處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悲慘境地,而封建倫理壓製著女性真實的情感,要求她們恪守婦道,成為男人所需要的所謂賢妻良母,這種不平等的婚姻,是封建社會的普遍現象。

而進入洪憲時代後,隨著義務教育逐漸在全國的普及,一些女性在愛情對象選擇上,逐步摒棄“媒妁之言”,“門第相當”的舊原則,提倡男女雙方要相互尊重,互敬互愛。另外,在某些人的刻意推動下,一種新的宣傳模式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比如劉元清電影公司拍攝的《宿香亭張浩遇鶯鶯》在大明婦女中就影響巨大,幾乎代表了新一代青年女性的普遍觀念。

這部電影中的李鶯鶯,就表露出這種新的思想性格特點,她在愛情的追求中熱情主動,執著大膽而且勇於鬥爭,電影拍出了宦門之家的李鶯鶯對盛負才名的張浩久已傾慕,於是主動向張浩表達“願成兩性之好”的“衷心”。

後來又多次傳書與張浩私會,特別是當她得知張浩為季父所逼已另訂孫氏,自己面臨被遺棄的命運時,她先是把自己“女行已失”的事實真相告訴父母,以“此願若違,含笑自絕”的堅強意志,逼迫過去曾不同意她與張浩間不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私約當面陳訴於官,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心人可以察覺,這部電影明顯在鼓勵大明的婦女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的權益。電影中,女主角以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為例,揭示“女非嫁不嫁”的封建“至論”,亦有未然,是虛偽的謊言和欺騙,並且提出在愛情婚姻上,應當是“所得歸人”,“禮順人情”,逼得電影中的龍圖閣待製隻好“曲與成之”。

整個故事中李鶯鶯沒有借助“才子及第,奉旨成婚”為情尋找歸宿,而是用自己的真摯感情與禮進行抗爭,從而最終實現了建立在真情指出之上的幸福婚姻,這是一種具有“現代性愛”的自由平等的婚姻。

而另一部電影《王嬌鸞百年長恨》中的王嬌鸞也與李鶯鶯一樣,具有超出她們出身、經歷以及所受的閨教思想的特質。這種對真情的頌讚,在出身市民階層的婦女身上表現的尤為突出。

最新的電影《樂小舌拚生覓偶》中,更是生動而細致地刻畫了商人與順娘之間如癡如狂的愛情。而且還第一次提出了”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口號。如果有穿越者在這裡,一定知道這是朱厚煒的手筆,齊王這隻小蝴蝶雖然隱居幕後,卻幾十年孜孜不倦的扇動翅膀,總會在不經意間,影響著這個世界的方方面面。

這些層出不窮的電影,都引導反映了婦女們進步的婚姻觀念以及在定婚上的自主權。很多年以後,人們才知道這些電影的始作俑者正是隱在幕後的平安公主。她從小受父親的影響,天生就是個女權主義者,有父親的撐腰,就沒有她不敢喊出來的口號。

工業革命從根本上提高了大明婦女的地位,為她們爭取真正的男女平等奠定了基礎。大明在工業革命前,家庭與經濟聯為一體,家庭是社會的經濟單位,其特點是一家一戶從事生產勞動,婦女的作用是以家庭成員的身份體現出來。一旦作為依托的家庭經濟坍塌傾頹,婦女的作用就無從發揮,也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大機器工業瓦解了家庭經濟,工人不分性別均以個人身份進入勞動力市場。婦女在經濟活動中的作用是以單個人的形式表現出來。在社會的構成中,個人是不可再分的最小分子。這樣,工業革命將以前從未離開過家庭的婦女從這狹小的天地中解脫了出來,使婦女以自由、獨立的身份進入社會,發揮自己的作用,這就使大明婦女能夠站在解放道路的堅固基礎上。

與此同時,工業革命為大明婦女解放創造了先決條件。後來有研究這段歷史的學者提出:“婦女解放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勞動中去”,“而這只有依靠現代大工業才能辦到”。

工業革命為大明的婦女解放創造的先決條件具體體現在這些方面:首先,它幫助婦女實現了社會價值。因為人必須參與社會,在參與的過程中才能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尤其在山東和江南表現的格外突出,隨著紡織業的高速發展,登萊和江南婦女參加大工業生產,為工業革命的完成、為社會經濟的發展作出了不朽的貢獻,在這同時也實現了自身的社會價值。

其次,大工業生產使大明婦女在經濟上獲得了獨立,而這正是實現男女平等的物質前提。再次,大工業擴大了婦女的活動范圍與社會圈子,鍛煉了她們各方面的能力。最後,大工業開闊了婦女的政治眼界,使她們同心協力為共同的利益展開鬥爭。

與此同時,工業革命為大明婦女解放提供了內在動力和鬥爭手段。婦女解放需要婦女自身的覺醒和奮鬥,而婦女自覺要求解放的願望,又依賴於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這種覺醒受到現實社會的直接影響。

工業革命把大量婦女從家庭的狹窄圈子帶入社會的廣闊天地。角色的轉換,對女性思想意識的震動與衝擊極大,啟迪了她們的覺悟。工業革命還為婦女提供了以往任何時代都不能比擬的鬥爭手段。過去,在一家一戶分散從事生產勞動的個體家庭經濟情況下,婦女的活動完全被束縛在家裡,因而婦女的反抗只能是零星的、個別的。

大機器工業則使眾多婦女走上社會,婦女的反抗於是也就成為大規模的、集體的了。在爭取男女平等、婦女解放這一點上,不同階級的女性站到一起,形成了強大的鬥爭力量。就連朝廷再老派的官員也不敢輕視這些的婦女追求。

最後,工業革命也為大明婦女解放提供了掃除前進障礙的契機。對女性的偏見,在某種程度上是婦女解放征途上不易跨越的障礙。這類偏見既是生產力發展的產物,又是生產力不夠發展的結果。

當生產力發展時,兩性關系也將會出現變化。工業革命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它在意識形態領域中的反映就是主張自由競爭、機會均等,這就使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思想合理化,從而為消除社會偏見提供了契機。

隨著大明婦女的地位日益提高,其實男人也得到了實惠。伴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的產生, 人們的物質生活得到極大改善,奢靡之風出現。服飾上,色彩由素雅轉向鮮豔,質地由簡樸的棉麻細葛轉向華麗的綾羅綢緞,款式由千篇一律轉向千姿百態。

進入洪憲年間後,朝廷政治的寬松,以及思想方面王陽明心學的推波助瀾,加上電影的有力宣傳。人們開始追求人格自由,注重自我表現,服飾時尚消費之風興起,以江南地區為典型,這裡成為當時引領全國服飾時尚潮流的中心。

江南地區服飾時尚一旦產生,全國上至皇室階層、下至平民老百姓都來跟從,其中又以女性服飾為代表,對全國各地乃至國外都產生了深遠影響。而那些在電影上看到大明女人生活狀況的外國女人十分羨慕。出於向往幸福生活的本能,她們想盡辦法要嫁給大明的男人,哪怕這個大明男人是個醜八怪、糟老頭都不介意。只要能去大明生活,一切都不是問題。

據後來不完全統計,整個十六世紀下半葉短短的幾十年裡,至少有三千萬各國婦女遠渡重洋嫁給了大明男人,還因此誕生了專門的婚介公司。朝廷對這方面的政策放的比較開,男人想要獲得大明國籍很難,年輕漂亮的女人就不是問題。

為此,總理府還專門出台了保護國外新娘的《涉外婚姻法》推波助瀾。這項政策有力的調劑了大明的男女人口比例。為大明人口在十六世紀末快速增長,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後來有人調侃說:“這是大明男人的幸(性)福時代!”這些人常常會擊額仰天長歎,恨自己沒生在那個美好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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