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死了”

　　悅來賓館的友發大廈樓頂，明達私立精神病院的食堂大媽黃大媽忽然後知後覺般，目光俯視看向樓下街道對面的悅來賓館，後知後覺般的如此說道。

　　“好像確實死了。”

　　旁邊的明達私立精神病院食堂掌杓李建軍李大爺同樣呆呆的說了一句。

　　“啊……死了”

　　複讀機加柯學官附身的劉仁國不出意外的重複兩人的語句。

　　夜色中的寒意更重了，風也更大了。

　　一片默然的寂靜中，黃大媽那張與在醫院平日裡笑眯眯以樂於助人的熱心大媽形象示人的並不相同的桀驁胖臉終究還是閃過一絲憂傷。

　　無論身為超凡強者的黃大媽心性是如何與那個熱心嘴碎大媽形象如何截然相反的淡漠，但終究還是與許蘇朝夕相處了兩個月。

　　就算許蘇在黃大媽的眼裡只是真正意義上的芸芸眾生中的一介螻蟻，但人非草木，黃大媽到底還是有些傷感情緒。

　　只是黃大媽的短暫可憐傷感情緒還沒有消失，一道聲音便打破了黃大媽長達三秒的多愁善感。

　　“所以炮姐到底是誰?”

　　黃大媽:“……”

　　黃大媽臉色一冷，眼神不善的看著正一臉認真求知欲的柯學官劉仁國，然後看向沉默的李建軍李大爺:“是啊，這大妹子到底是誰?”

　　李建軍:“……”

　　劉仁國和黃大媽怎麽都想不到，李大爺這種平日裡素來脾氣不好，跟誰都能撂臉子的酷酷老年型男居然也是B站的忠實粉絲。

　　而且看其激動的樣子，很顯然這還牽扯到了信仰之類的非常嚴肅問題。

　　黃大媽萬萬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神居然是這樣的人！

　　而剛接觸B站不久的劉仁國後知後覺的想起，以前老孫當時還隱約跟自己提過一嘴炮姐。

　　那一手硬幣絕活耍的賊溜，屬於B站殿堂級原始人物。

　　聽說B站投硬幣的功能都是因為炮姐而誕生的。

　　能將傳說中的炮姐視為堅定信仰的人大概率都是B戰的元老級用戶了。

　　劉仁國瑟瑟發抖的看著李大夥夫道:“那啥，我是新人，先給大佬遞個茶。”

　　黃大媽不滿的罵罵咧咧:“難道現在的重點是番劇?”

　　劉仁國不由後知後覺的一拍腦袋:“對哦，我們剛才明明討論的是主任身邊的那個神秘小女娃！”

　　罵罵咧咧的黃大媽:“……”

　　李大夥夫終於不再沉默，語氣低沉，聲音裡帶著一絲隱藏極深的殺機:“神恩者……”

　　黃大媽目光微微一凝:“她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劉仁國眉頭微皺，卻沒有反對黃大媽的話，帶著不確定道:“我們也無法改變麽?”

　　李大夥夫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他語氣平靜道:“無論是望門七雄還是神恩者，對於我們來說，都不是問題，最多就是多幾個醫院的病友。”

　　“雖然許多人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來到院裡的每個人的都有著不同的目的，但是……”

　　黃大媽點了點頭，旋即對著劉仁國就是一口中老年鹽汽水:“這依舊他娘的不是重點吧?”

　　劉仁國將汽修鉗在手裡翻了個漂亮的鉗花，滿不在乎的無奈道:“這……反正主任都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咱傷心也救不活他啊，大不了以後沒事多寄思悼念唄……”

　　李大夥夫仿佛沒有聽到黃大媽和劉仁國的話，再次沉默的面沉如水。

　　無語的黃大媽只能埋頭繼續低頭修剪指甲，似乎在自言自語:“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然而在這個靈氣複蘇、詭異注定橫行的時代，像主任這樣的普通人注定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的。”

　　看的出來，黃大媽很在乎李建軍，也很明白李建軍心裡在想些什麽。

　　李建軍終於不再沉默，冷笑的看著黃大媽和劉仁國就像是在看一對死人道:“主任他是普通人，可是他爹可同樣是普通人。”

　　一直沒心沒肺的充當複讀機的劉仁國聽到李建軍說出的這句非常像是病句的話，忽然和之前的劉建軍一樣沉默了下來。

　　黃大媽的修指甲的動作同樣為之一頓。

　　似乎對於兩人來說，李建軍這句病句具有非常大的莫名威懾力。

　　以至於黃大媽和劉仁國這兩位極有可能是實力強大的超凡強者都無法忽視乃至深深為之忌憚。

　　黃大媽抬起頭，目光閃了閃，底氣不足的道:“我聽聞過，那位似乎其實並不重視主任，盡管主任是他的親生且獨生兒子……”

　　“確切的說，是根本沒把主任當人，主任的悲慘命運全部都是由那位造成的……”

　　李建軍直言不諱道。

　　黃大媽修指甲的動作頓時為之一頓，嘴巴張了張，呆逼的看著李建軍。

　　對於那位普通人，即便是黃大媽也是充滿忌憚。

　　所以黃大媽以自己認為最委婉的語氣與話語描述那對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冷酷而冰冷的父子關系。

　　然而先提醒自己兩人，讓黃大媽和劉仁國兩人想起那位恐怖的李建軍，卻對那位和許蘇的冰冷父子關系，毫不留情的直言不諱。

　　完全就是毫不留情，一點遮掩都沒有。

　　這頭鐵的，真是一如既往。

　　“然而問題是，那位可以對小許主任漠不關心，甚至不顧骨肉之情……”

　　李建軍那張帥氣而蒼老的臉龐冷笑連連:“但是如果那位知道我們三人坐視小許主任身死，你們猜那位會怎麽想?”

　　黃大媽嘴巴再次不由自主的張了張，旋即惱怒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李建軍看向街道對面的悅來賓館， 漠然道:“殺了他。”

　　“嘶”

　　劉仁國自然明白李大爺嘴裡的他指得是誰，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呼:“這可難搞哦。”

　　黃大媽往天台下瞅了瞅，旋即便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十六層的高度著實令人到中年的黃大媽有些受不了。

　　聊嗨了，都沒注意，這可是十六層高的大廈樓頂，對於身患嚴重的恐高症的黃大媽屬實有些難以接受。

　　草率了

　　黃大媽強忍著不適怒視李建軍道:“那個怪物可是E級異病者！”

　　李建軍冷冷的看了一眼黃大媽，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比起殺掉E級異病者，難道你的選擇是面對那位對你的目光?”

　　黃大媽認真的看了一眼李建軍，依舊余怒未消的滿臉不爽道:“說吧，怎麽殺！”

　　複讀機劉仁國連忙複讀了一遍:“對，怎麽殺！”

　　“有個事實，我得先說一下……”

　　李建軍微微皺眉的看著街道對面悅來賓館，語氣莫名道:“這個賓館的人在主任進入這個賓館前……貌似已經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