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上、滿上——”濡須港口城池內響起嘈雜聲,蔣欽為慶祝二當家歸來,大開糧倉以示慶賀。眾水賊紛紛敞開肚皮,胡吃海喝。
“公子是我賢弟主公,也算得上一家人。在這裡不用拘謹,就和回家一樣,無拘無束的好。”蔣欽端起酒樽,對著他說著。
吳明舉起酒樽:“我敬蔣當家一樽。”
“請——”
“請——”
兩人一飲而盡,在寒暄過後,蔣欽看向周泰問出最為關鍵的問題:“賢弟為何在巢湖失去音訊,難道其中的凶險,就連發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比大哥能想到的極限還要嚴重。”周泰說到這裡的時候,有種棘手的感覺。端起酒樽,狠狠喝了一大口:“前不久鄭氏招工,小弟前去找份事情。結果被帶去的地方不是巢縣,而是巢湖一處稍顯隱秘的地方。”
“村莊十余座,彼此連成一片。百姓數萬,青壯數千。不僅如此還大量打造武器,似乎有一統巢湖的跡象。”周泰說著,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
蔣欽追問:“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是數千,兩千余人也是數千。以賢弟了解到的消息,他們鄭氏到底有多少兵?”
“至少三五千以上。”周泰稍微停頓下:“巢湖浩瀚,藏身的地方不少。而且水賊眾多,也不知道鄭氏在其它地方是否有屯兵之地。”
“一旦有南下之意,濡須口只怕難以抵擋。”周泰回復,如果不是加入伏虎村。現在見到大哥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建議他立即離開非之地。
蔣欽深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濡須口?。”
“不、至少不是現在。”周泰立即搖頭,目光目光看向吳明:“反倒希望大哥坐鎮濡須口,在此地達到牽製巢湖水賊的效果。甚至到必要時刻,出兵馳援。”
“為何?”蔣欽有些不悅。
吳明感覺到極大壓力,想不到伏虎村外部情況如此惡劣:“因為合則兩利,你我都能保證自身安全。面對來至於巢湖的壓力,需要一股內部牽製力量。”
“說說看。”蔣欽嗤之以鼻,不過看在周泰的面子上,還是隨口說著。
吳明快速思索,想要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立足,外援是必不可少的。而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眼前的濡須口水賊。可自己手中的籌碼,卻少的可憐,必須拉一張虎皮:“鄭氏是否已經反叛?”
“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蔣欽回復。
吳明心裡有了點底氣:“我的情況有點特殊,是朝廷親自認命的伏虎村長。又加上血案在前,廬江郡乃至於揚州刺史府必然格外關注。”
“只要他鄭寶不公然反叛,認為手中實力大過朝廷,就不得不承認伏虎村在巢湖的事實。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他暗地裡的小動作。”吳明說著。
蔣欽看向周泰,陷入到沉思中:“僅僅只是小動作,也不是你們能抵擋的。就算賢弟勇猛,也難敵千百人圍殺。”
“這就要看蔣當家,能給我們多少人口。”吳明把話題引到此行目的上,心裡略微有些期待:“就算退一步來說,我伏虎村覆滅,對你們也沒有損失。”
“到時候在撤離濡須口,一樣可以避其鋒芒。”吳明侃侃而談,把可以拿出來的籌碼擺在桌面上。
周泰聽的目瞪口呆,果然是世家公子,僅憑這份說詞就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要不讓我們伏虎村試試?大哥且看一段時間也不遲。
至於價格方面,我家主公斷然不會吝嗇。” “這——”蔣欽心裡有點意動,至於人口方面根本就不用考慮。且不說山越作亂,江南百姓流離失所。就單單長江以北,就有源源不斷的人,願意找一口飯吃。
“直接出兵馳援不現實,但接流民入伏虎村,卻可以考慮。”蔣欽權衡後說著,算是達成初步合作意向。剩下的,就是價格方面的問題。
吳明有點懵,目光看向周泰,示意讓他全權負責。
“送一個人到伏虎村,我家主公願出一金作為謝禮。”稍微停頓,給蔣欽思考的時間:“青壯、老弱婦孺各多少,就希望大哥好好拿捏。”
“畢竟這關乎伏虎村,能不能擋住巢湖水賊。”周泰意味深長說著。
蔣欽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確定出這個價?。”
“恩,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吳明點頭,作為一個外行人,自然明白不隨意干涉內行的道理。而且心裡還有點念想,萬一橫掃巢湖帶甲三千,蔣欽和他的濡須口就會成為麾下勢力。
到時候也不過是把錢從左手,放到右手上而已。
“哐當!”蔣欽站起來,放在案幾上的酒壇落地,帶起一道聲響:“痛快,不愧是世家公子,做起事情就是豪氣。 ”
“這筆買賣,我等做了。”蔣欽高聲說著。
吳明見狀,決定刷一下好感:“此次交易共計千金,送多少人,其中多少青、多少老弱婦孺。伏虎村一字不提,全憑大當家做主。”
“到時候在村中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保證當場結清。”吳明爽快說著,要不是此行沒有帶多少錢,現在早已付帳。
蔣欽盯著吳明,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你就不怕我讓人送些老弱婦孺,吞爾千金。”
“若真如此,就當交個朋友。”
“好!,有公子這句話,最遲明天早上人必到。”說到這裡,蔣欽話鋒一轉:“只是伏虎村能不能容納如此多的人,到時候可別出什麽亂子。”
“大當家放心就好。”吳明回復。
周泰趁機說著:“我想把那些兄弟也喊到伏虎村,不知大哥是否準許。”
“你的人,只要願意去,為兄不反對。而且有他們在,也能稍稍心安一點。”蔣欽心情不錯,畢竟這可是千金的大買賣,做個順水人情又如何?。況且這些人,也不是想攔就能攔的。
周泰大喜:“謝大哥——”
“你我兄弟,說這個謝字就有點見外了。”蔣欽擺了擺手,重新坐下來,抱著一壇酒:“來來來,從此刻開始我們不談那些煩心事,開懷暢飲喝個痛快。”
“喝!”
“喝!”
三人高聲說著,甚至丟棄酒樽,直接抱壇猛灌。以此同時外面的氣氛,也漸漸濃烈起來,一股別離之情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