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僅是黃飛虎,就連為父報仇的黃天化,若非有哪吒出手相救,恐怕也已喪命在澠池守將張奎的刀下。
此人竟如此厲害。汪子安暗道。
這張奎他有所耳聞,師傳不明,但偏偏此人習得一手地行術,能日行一千五百裡,比之懼留孫傳於土行孫的闡教正傳地行術還要多出五百裡。
且,其妻子高蘭英同樣本領非凡,隨身寶物乃是以太陽神光煉成的太陽神針。
若非是張奎擋在澠池,原本還殺了土行孫,最後也是被懼留孫“指地成鋼”符逼死,汪子安都以為,這是懼留孫在外悄摸摸收的徒弟了。
“看來,此人應當便是“欲討封號”的諸神之一了。”
念頭轉過,他又問道:“武吉、鄧嬋玉又是因何而死?”
“說起來,此事與楊戩師兄還有些關系。”薛惡虎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先前西岐兩位殿下姬叔明、姬叔升被殺,又有黃飛虎五人接連死在此人手上,加上黃飛虎將軍之弟黃飛彪為兄報仇,同樣被此人所殺,最後黃天化又差點陷於此人手中,惹怒了楊戩師兄。
“楊戩師兄故意被此人抓去,而後施展法門移花接木,張奎讓人砍楊戩師兄首級,卻被盡數嫁接在他人身上,導致此人坐騎獨角烏煙獸與其母身死。
“此人攜怒而至,武吉師弟與鄧嬋玉兩人聯手迎上,終是不敵,被此人仗著地行術殺死。”
細細算下來,這小小的澠池前,居然被張奎殺了十員周營大將,且都是頗有身份之輩。
汪子安可以想象,現在師叔薑子牙是何種表情了。
“我記得指石成金不是能克制地行術麽,上次見楊戩師兄也習得了。”
“指石成金作用有限,且此人所煉神通,比之土行孫所使的地行術還要玄妙。”薛惡虎搖了搖頭,接著道:
“薑師叔已經讓楊戩師兄前往夾龍山飛雲洞去求見懼留孫師伯,看看能否有法可解。”
“原來如此。”難怪沒有感覺到楊戩的氣息。
“我先去拜見師叔。”汪子安說著,來到主帳。
帳中,端坐上首的薑子牙滿面悲色,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據汪子安了解,武吉身為跟隨薑子牙最早的弟子,兩人間一直是類似父子般的師徒感情,武吉一死,薑子牙心中怎能好受。
“師叔,還請節哀。”汪子安出言勸慰。
“是師侄回來了。”聽到聲音,薑子牙才回過神來,歎道:
“看來,你也知曉這兩日變故了。”
“武吉師弟並無成仙之緣,此番入榜,一步登天,也算是好壞參半,師叔莫要太過悲痛,還需平複情緒,完成封神大任。”汪子安在旁勸道。
“我怎會不知這些。”薑子牙搖了搖頭:“只是,畢竟十數年師徒之情,老夫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麽個人。如今徒弟一走,心中難免空落落的。”
汪子安還是第一次見到薑子牙如此模樣,不免歎息。
也不知如今封神榜生變,薑子牙有沒有機會上榜封神。
正說話間,忽有一人不經通稟,徑直步入帳中。
“師叔,弟子回來了。”這人一身道裝,走上前來,正是前去夾龍山求教的楊戩。
“如何?”薑子牙連忙問道。
“弟子在夾龍山時,並未見到懼留孫師伯的身影,想是閉關未出。”楊戩據實說道。
閉關?薑子牙喃喃一句,不禁歎道:
“看來,只有咱們自己想辦法了。”
“若師叔同意,弟子願出營,一試這張奎本領。”汪子安主動說道。
“這,此人術法厲害,師侄真要出陣,還需小心才是。”薑子牙有些擔心。
“師叔大可放心。”汪子安拱手一拜,轉身離去,楊戩一同跟上。
等出了營帳,楊戩才提醒道:
“師弟小心,這張奎可不是先前破五關時所遇的那些左道之人可比。”
“哦?能讓師兄如此警惕,想必此人確實非凡。”汪子安牽來五雲駝,笑著道。
“具體如何,稍後你見了便知,我在後面為你壓陣。”楊戩也沒多說,同樣牽了金睛獸,兩人出了營中,來到澠池城前。
“我乃周營汪子安,聽聞澠池守將張奎本領非凡,今日特來領教,你等還不速速通報。”汪子安騎著異獸,手持法劍,指著城上喝道。
城上士兵聞言,立刻前往將軍府,將城外有人搦戰之事報上。
“他說他叫汪子安?”
廳上,張奎端坐,聽得此事,便看向了那士兵。
“是,將軍,此人自稱汪子安。”甲士點頭稱是。
“我雖在澠池鎮守,卻也聽得此人大名。”張奎面色凝重。
“此人乃是玉虛金仙道行天尊的弟子,又是防風氏之後,神通頗為不凡。”
“夫君若是要去,我也一同前往。”旁邊位子上,一女將身披甲胄,手按兩柄日月刀,說道。
這正是張奎之妻高蘭英。
“也好。”張奎沉吟片刻,點頭應下。他也想看看,這差點殺了聞太師的高手,到底有何能耐。
因坐騎已死,張奎與高蘭英騎了兩匹凡馬,手持兵刃,出了城門,來到陣前,一眼就看到了對面的兩人。
一見道裝青年,張奎眼中止不住地怒火,把刀一指,喝問道:
“楊戩,你竟還敢來此處?”
“此戰雖與我無關,但將軍若真要戰,楊戩卻也不懼。”楊戩把手一抓,三尖兩刃刀現於手中,絲毫不退。
“哼。”張奎冷哼一聲,看向了另一黃衫少年,目帶探究之色:
“你就是汪子安?”
“不錯。”汪子安點了點頭,催動坐騎來到近前:
“將軍想必便是張奎了。”
汪子安同樣放眼望去。
乍一看,此人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運使靈目一看,汪子安才發現,這張奎身周籠罩著一層赤紅光華,仿佛萬千殺氣凝練,只是一看,便似陷入了屍山血海之中。
而且,此人氣息,隱隱與天穹中某處所在呼應,極為詭異,更難看清其修為境界。
“果然非是凡俗可比。”汪子安終於明白了楊戩之言。
單單是這身殺氣,就不是尋常人物能夠抵擋的。
被汪子安一看,張奎有種自身隱秘暴露於光天化日下的感覺,眉頭皺起,把刀一橫:
“敢來邀戰,且吃我一刀。”
座下馬如箭奔出,手中大刀寒光凜冽,肉眼可見的殺氣在刀鋒成形,化作赤紅刀光劈山裂海。
“破。”汪子安把肩一晃,金遁凝成鋒芒白光迎上,兩者剛一接觸,便炸成無數細小光華,往對方身上激射而去。
汪子安把袖一抖,金庭仙光現於身周,擋下刀光殺氣。
張奎則是揮動大刀,挑、刺、撥、撩,簡簡單單,擋下了所有金遁光華。
“再來。”汪子安低喝一聲,主動出擊。
雙目泛起青白光華,凝成兩道光虹打出,於空中合成一道,瞬息來到張奎身前。
此光虹來得迅速,張奎無法躲避,隻得眼睜睜看著定靈神光落在身上。
不僅身形被製,連元神魂魄,好似都被凍住了一樣,僅有意識保持清醒。
“殺。”汪子安把手一指,就要下了殺手,卻不料,被製住的張奎體內陡然有一股神秘力量爆發開來,身周籠罩的紅光同受催動,散發無盡殺意,直接把定靈神光衝散,且去勢不減,直奔汪子安元神衝來。
“有意思。”汪子安察覺不妥,右手拂過額頭,現了一團三尺方圓的白雲,身周九點紅光相隨。
對方那殺氣紅光衝在身上,便見白雲垂下氤氳,紅光之間相連,隱隱結成陣勢,將外來攻勢擋下。
不等汪子安再看,忽然就見那張奎翻身下馬,把身一晃,身形消失不見。
“是地行術,師弟小心。”楊戩在旁盯著高蘭英,出言提醒。
汪子安把五雲駝一拍,這異獸足下升起雲光,離地數丈,看著下方地面,把手接連點出,指石成金,方圓數裡之內,已被盡數凝成金地。
同時,運使靈目,看向地面。
但靈目所觀,並無一絲收獲。
正要降落在地,主動引來張奎上鉤,忽然眉頭一動,看向旁邊楊戩。
“楊戩師兄小心,那張奎奔你去了。”
楊戩聞言,忙把身一晃,化作清風去了,但身下這火眼金睛獸卻被突然從土中冒出的一杆偃月刀攔腰切成兩段。
同時,面對著楊戩的高蘭英,卻把腰間的紅葫蘆祭起,四十九點牛毛細小的金光如雨激射,直取汪子安雙眼。
原來,這兩人知曉汪子安靈目有定人之效,早做了這些安排。
“去。”
靈目眨動,想要以定靈神光定住這些神針,但這神針乃是以太陽神光煉成,擁有光的速度,奇快無比,定靈神光根本不及施展,就見金光已來到身前。
匆忙間,汪子安隻得元神一催,一杆白濛濛小幡懸於頭頂,垂下水火光華,才把那神針擋住。
但饒是如此,這神針也刺入了身前的水火牆壁,有炫麗金光從針尖發出,逼開水火之力,緩緩向著汪子安身上刺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