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在前飛逃,楊戩在後緊追,後面又有汪子安和白鶴童兒兩個打醬油的同樣緊追不舍。
“不曾想,這袁洪還真往梅山去了。”汪子安跟在後面,看到袁洪逃遁方向,不由一笑。
這也是人之常情。在外遇上什麽麻煩事先回家,哪怕沒有辦法,待在家裡也總能讓人心安。
當然,袁洪往梅山而去,更多是想借著梅山地利與楊戩糾纏而已。
汪子安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白鶴童子一眼。
這小正太看上去年紀不大,竟然也有真仙境界,難怪能得教主信任,拿著三寶玉如意而來。
看到前面袁洪縱起的白光往梅山落下時,汪子安腳下白雲速度也更快了幾分。
“師弟,如何?”看到汪子安追來,停在梅山上空的楊戩忙問道。
“已落入陣中。”汪子安把元神運起,默默感應,發現了那股不屬於陣圖中的異樣氣息。
想了想後,把袖一揮,金庭仙光如水波湧動,在身前化作一面人高金鏡,映照出了陣中的情況。
此刻,九曲黃河陣未經發動,與梅山山水地勢相合,鏡中顯現的也是與梅山模樣一樣的情景,在羊腸小道上,一塊毫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石塊,經過金鏡刻意放大,能看出正在微微顫動。
汪子安再把手一指,情景大變,梅山化作一片昏黃風沙,而在其中,一道白氣與四周情景顯得格格不入。
“就是他了。”兩下一對比,楊戩確定下來。
“現在進入陣中,還是......”汪子安看向了楊戩。
“現在吧,不過師弟只需將此妖困在陣中便可,無需親自動手。”楊戩看了過來。
只要袁洪不逃,他有自信將其拿下。
“也好。”汪子安早做好了吃瓜群眾的準備。
散了金鏡,大袖拂過梅山,眼前景色瞬變,不再是陡峭山巒,而是一道九曲回腸、奔騰不止的長河,色澤昏暗,如同一尾黃龍橫亙在天地之間,煙霧升騰、彌漫百裡。
“走。”
元神感應陣中,一道光華將三人圈住,來到了九曲黃河陣中,袁洪所在的這曲法壇之處。
“袁洪還不速速現出原形,更待何時!”看到沉入陣中的石塊依舊是不動聲色,好像真的只是一塊石頭,汪子安把手一指,石塊所在的地上湧起一道濁氣,衝散了袁洪的掩飾。
白光亮起,袁洪現出身來,面色謹慎,不斷看向四面,直到看到了法壇上的三人。
“這是哪裡?”袁洪不識此陣,還以為被什麽人拿到了寶物洞天之中。
“此乃九曲黃河陣。”汪子安說出了陣法名字。
袁洪當即面色大變。
他雖不曾拜得名師,但這九曲黃河陣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尤其是前段時間,孟津之前黃河河伯曾以此陣阻攔闡教金仙,他還遠遠看了兩眼。
一聽身陷此陣,當即驚了個魂飛魄散。
汪子安見此,笑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你既掌八九玄機,便與我師兄楊戩來戰。”
話音方落,楊戩便走上前來,手持三尖兩刃刀,喝道:
“袁洪,你我二人間,只有一人能走出大陣。是生是死,盡在此一戰。”
袁洪被斷了生路,再聽楊戩之言,把手虛抓,水火棍現於掌中,看向楊戩的目光逐漸冰冷,模樣猙獰,隱隱間可看出猿猴面孔。
“殺。”把棍一揮,一身神力徑直往楊戩砸落。
楊戩仗著三尖兩刃刀接上。
此番兩人不運變化,僅有手中兵刃相爭。
水火棍落下,砸中楊戩腦袋,火花四濺。兩刃到橫斬,抹過袁洪喉嚨,也只聽金鐵交擊之聲,而不見絲毫傷勢。
這兩人玄功運至絕巔,難傷彼此。不過,到了險要之處,還是極有觀賞性的。
嗯,在旁觀看的汪子安是這樣想的。
來來去去,只有叮叮鐺鐺的聲響,再看白鶴童子,雖然強作出一副沉著、成熟模樣,但眼中的神采已是暴露了內心想法。
這打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似是聽到了兩位觀眾的怨念,楊戩把袖一抖,祭出乾坤尺來。
翠汪汪光華破空砸下,渾身除了一條棍棒再找不到第二件寶貝的袁洪當即被砸倒在地,楊戩把刀一揮,劈山斷海的百丈刀光破空劈下,將袁洪斬成兩半。
但肉身剛分,就見髒腑中各自出現一隻白光手掌,牢牢抓住對面的一半肉身,向內一扯,白光彌漫間,兩半肉身逐漸縫合,歸於完整。
但不等徹底彌補,就聽得半空傳來一聲犬吠,哮天犬踏風而來,一口咬住半截身死的臂膀,用力來扯,同時嘴裡傳出一股吸力,想把這半截身體吞下。
但這半截身子肋下白光一閃,再次伸出了一隻手掌,迎上哮天犬的狗臉狠狠拍了兩巴掌。
“嗷嗷嗷,嗷嗚,汪,嗷。”
哮天犬如何能擋住這般雄渾大力,直接被拍到地上,又被大手抓住脖頸,手上一用力,扭斷了脖頸,化作點點如螢火般的白光散去。
哮天犬剛一死,就見楊戩身後躥起一道白光,又有犬吠之聲傳出。
這袁洪不知,哮天犬雖是仙犬,但經由楊戩娘舅當今天帝以法門煉化,已是介於寶物與仙獸之間的一種存在,更近乎一道神通法術。
神通被破,卻並不影響施法之人接下來再次施展,從某種程度來說,哮天犬幾乎是不死存在。
不過,哮天犬同樣擁有靈性,被袁洪捏死後,心中也會懼怕,所以重出後,隻敢遠遠狂吠,不敢貼身去咬。
如此一來,袁洪被劈成兩半的身軀逐漸縫合,歸於完整,再次出現在天地之間。
這一次,袁洪現了自身本相。
一渾身長滿白毛的猢猻出現在了原地,青面獠牙,一對金目放出光華,長著一張雷公臉,正衝著楊戩齜牙咧嘴,雙拳拍打著胸脯狂吼,身形不斷狂漲,足有百丈之巨,抬腳就向楊戩踩來。
巨足尚未落下,煙塵驚散,有無匹重壓傳來,壓得楊戩肩膀哢哢作響。
“起。”
此乃玄功變化,楊戩如何不識,同樣身形狂漲,把刀立在地上,從眼見取下同樣變大的金弓銀彈,朝著袁洪打來。
袁洪只是張開手掌一抓,便被銀彈抓住,卻不料此招只是煙霧彈,真正的殺招卻在後面。
一足有小山大的拳頭衝著袁洪腦門砸下,鐺鐺作響,不等反應,又是一記左勾拳,拳頭如雨點瘋狂砸落,就算袁洪鋼筋鐵骨,也被砸得暈暈乎乎。
楊戩把手一抓,乾坤尺同樣變大,其上翠汪汪光華閃動,迎著不斷後退的袁洪拍下。
這乾坤尺本就有打人之用,被其擊中,袁洪縱有玄功護身,也一時失了神采,被拍倒在地,難以清醒。
看到此幕,楊戩才把手一抓,三尖兩刃刀落入手中,將之一拋,金燦燦光華彌漫間,神兵化作一道長繩,捆了地上的白猿。
而後,楊戩、長繩、白猿三者身體重新恢復正常。
提著被綁了的猴子,楊戩走到了法壇前。
“此妖已經拿下,接下來就看師弟寶物。”楊戩看向了白鶴童子。
“師兄放心。”白鶴童子取了三寶玉如意,正要催動,就見昏過去的猢猻突然睜開了雙目,一對金眼冒著紅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鶴童子,獠牙大嘴衝著童子腦袋咬來。
“大膽。”
突然的變故讓楊戩、汪子安兩人同時驚醒。
白鶴童子可是教主隨侍童兒,要是出個問題,他倆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但還沒等兩人動作,就見白鶴童子清喝一聲:
“孽障,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說著,白玉如意朝著白猿腦門一敲,不見絲毫異象,沒有任何法力,就像是輕輕觸碰了一下。
但就是這一下,白猿驚恐的發現,體內三寶混一凝成的純陽金丹居然被生生打散。
三寶不再混一,八九玄機也不在掌控,只是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煉氣之士。
“好。 ”汪子安眼睛一亮,看出這招玄妙,不由大讚。
而楊戩見此,更是手起刀落,刀光從白猿脖頸劃過,帶起一道紅光。
頭顱落地,沒有白氣升起、沒有青光擋災,只有泥丸宮中元神打算逃脫。
但在旁一直窺探的哮天犬見狀,不用楊戩催動,嗷嗷兩聲,就衝著滾落在地的腦袋咬來。
不等袁洪元神從泥丸宮跑出,就被哮天犬腹中傳出的吞噬之力吞掉了。
剛剛還諸邪難侵、神通寶物難傷分毫的梅山袁洪就這麽死在了狗嘴之下。
若非是汪子安把哮天犬一腳踢開,這記仇的狗子恐怕連袁洪的肉身都要撕爛。
“白鶴師弟,你沒事吧!”汪子安看向了白鶴童子。
面對這般變故,白鶴童子面相雖嫩,卻仍是一副沉著之態,看得汪子安不由點頭。
不愧是聖人童子。
“無礙。”白鶴童子搖了搖頭。
汪子安放下心來,正要將三人傳出,就見楊戩身上陡然散出絲絲黑氣,眉心泥丸宮中同時衝起一道白光,化作鬥大白蓮,下有雲光彌漫,上托一粒渾圓道果,金燦燦、圓彤彤,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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