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扎般的刺痛如潮水一般湧來,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汪子安身體抽動,不住吸著涼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鑽心疼痛從心口襲來,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他感覺有些窒息,忍不住喊出聲來。
隨後,一股清涼之意順著眉心落下,滌神思、洗真元,遍遊筋脈,吸入體內的那絲陰煞血氣所凝火毒被清涼掃除,再無後患。
“便宜你了。”迷迷糊糊之中,汪子安似乎聽到有人說話。
聲音悅耳動聽,他感覺有些熟悉。
逐漸蘇醒的微小念頭催動金庭仙經,督促著真元自發運轉,下丹田與中丹田的兩顆大丹齊齊散發光華,遙遙呼應,自主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滋潤著他的精神意志盡數蘇醒過來。
“誰?”有刺目白光在眼前閃耀,汪子安難以看清對面人物,下意識抬起手來,砍了過去。
但他手中羽劍已失,四肢更被一股力量禁錮,根本沒有多大力道,手剛揮出,反倒是被一隻冰涼手掌捏住,而後便覺掌心一痛。
“哎呦。”汪子安連忙收手,痛呼之間,低頭一看,掌心已是被開個了口子,正不斷往外淌血。
自從他血脈覺醒,煉成防風氏真身後,尋常法器難在他身上留下分毫痕跡,不知是什麽東西,居然能刺破他的手掌。
“再敢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疑惑間,刺目白光收回,他看清了對面之人。
一襲白衫、身姿窈窕,一張俏臉陰寒,眸子中似有寒霜飄飛,讓人如墜冰窟。
“是你?”汪子安認出了對方,這是當初邀請他一同爭奪天池真水的那道姑。
“原來是道友救了我。失禮之處,還望勿怪。”汪子安拱手真誠致歉。
當時他昏迷時,被那火蟒毒火氣息侵入體內,侵蝕一身根基,這道姑能幫他拔毒,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道友救命之恩,汪子安銘記在心,但有差遣,只要不違正道,必定來報。”汪子安表達謝意。
聽到他這麽一說,那道姑好好打量了他幾眼,面色才有所緩和。
“既然如此,那你便將這羽劍送於我吧,權當我救你的回報。”
道姑揮了揮手中之物。
汪子安這才知曉,原來羽劍已落入對方手中,而且還被對方用來傷了自己的手掌。
不假思索,他大大方方,點頭應下:
“就依道友之言。”
雖說,他願本打算以這羽劍煉成一件護身劍器。
他這一番動作,又引得道姑不由多看了兩眼,將羽劍拿在身前,問道:
“你可知這是何物?”
“救命之物,亦是償恩之物。”汪子安毫不在意地說道。
“實在是沒想到,道行天尊是個悶葫蘆,收的弟子卻伶牙俐齒,有些聰明。”道姑臉上冰霜盡散,抿嘴一笑,看著神情尷尬的汪子安,接著說道:
“這羽毛乃是自九天鯤鵬身上褪下的本命翎羽,其內含有血脈精華。被尋常飛禽得到,足以借此化作異獸鵬鳥。”
“原來如此。”汪子安有些驚訝。
九天鯤鵬,這類純種神獸若能長成,成就大羅亦不在話下。
看到汪子安依舊是沒有半分意動,道姑又忍不住說道:
“據我估計,你得來的這翎羽,乃是大羅遺物,若能交給你教雲中子煉製,足以煉出一件靈寶了。”
“哈哈,那道友還是不要再說下去了。萬一到時候我心有不舍,
生出貪念,可就不好了。”汪子安大袖一揮,放聲笑了笑。 “你這人挺有意思的。”道姑聞言,同樣眯眼一笑,緊跟著又一揚下巴,有些驕傲地說道:
“不過就算動起手來,你也不一定是我對手。”
汪子安搖頭失笑。
這女子看上去年歲比他要長,沒想到這性格麽......
“對了,這裡是哪裡?”汪子安這才想到,自己昏迷前被水泡吸力牽扯,才出現在了這裡。
“莫非是......”
“天池之下。”道姑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想。
“天池之下?”汪子安運起靈目一看,沒有察覺到絲毫的水流蹤跡,只看到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黑暗石道。
“那我們怎麽出去?”
“想要出去,倒也簡單,尋到天池泉眼源頭,順著水流出去便可。”道姑對此頗為了解。
“煩勞道友將我手腳上的靈針收回,我要尋找路徑,離開這裡了。”汪子安還念著“天池真水”
,然後尋找其他材料煉成渡劫寶物成就化神呢。
“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和你一起來到這裡?”道姑又忍不住問道。
“我如今受製於你,萬一知道了你的隱秘,被殺人滅口怎麽辦?”汪子安暗自腹誹,面上卻答道:
“我離開金庭山已有一段時日, 也該回去了,免得師父擔心。”
“騙人,以道行天尊那常年閉關不出,連闡教同門都沒認全的性子,怎麽可能為你擔心?”女子說到這裡,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什麽?師父還有這種黑歷史?”汪子安眼睛一亮,輕咳一聲,好奇問道:
“敢問道友,你說的這件事是......”
“咳,長輩的事情,你這個做徒弟的還是不要打聽了。”女子雖然笑個不停,但並沒有繼續多說。
“這,那還請道友收回這幾根靈針吧。”汪子安拱手再言。
“我叫“瓏玉”,你稱我瓏玉吧,道友兩字聽起來怪怪的。”自稱瓏玉的道姑手掌一招,汪子安四肢上的靈針便收了回來,合成一根玉針,收入掌中不見。
汪子安免不了又是一番道謝,接著便打算離開。
但在他轉身之時,瓏玉又問道:
“你真的對我來這裡的目的不好奇嗎?”
“我為什麽要好奇?那明明是你自己好奇好吧?”汪子安還從沒見過這種女人,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咳,瓏玉道友,我真的要離開了。”
誰知他剛剛邁出腳步,就聽到那瓏玉摸著下巴,面帶思索地說道: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萬一我這一走,你偷偷跟蹤,黃雀在後,那怎麽辦?
依我之見,你還是和我走一趟吧。
就算到時候你心懷不軌,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揮手將你鎮壓。”
汪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