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中子題詩後的第二天,看出妖氣籠罩宮城的司天台杜太師便因上奏紂王被梟首示眾,而為其求情的上大夫梅柏也被以炮烙之刑活活烤死。
至此,人間亂象才真正開始。
汪子安回到終南山後,便一直在後洞的爐火前苦修,再不出山。
金霞童子也會時不時給他帶來新的消息。
例如。
紂王元配薑王后被妲己與費仲設計,背上了“謀逆之罪”,先被剜去一目,然後念起舊情的紂王心中不忍,在妲己的勸說下,“無奈”下令,將薑王后以炮烙之刑處死。
再有薑王后之子殷郊、殷洪看到母親慘死,取了寶劍,打算報仇,卻被晁田、晁雷二將先一步報給紂王,大怒的紂王下令讓二將砍了殷郊、殷洪的腦袋。
經過一番糾纏後,最終玉虛金仙廣成子、赤精/子在刑場救下了兩位殿下,收為徒弟。
而殷商首相商容在此之後,撞死殿前,屍體被紂王下令拋到野地。為兩位殿下求情的大夫趙啟則是受了炮烙之刑。
再然後,自知捅了簍子的紂王采用了費仲的謀略,召集四鎮諸侯入宮,打算來個斬草除根,將四大諸侯盡數砍了腦袋。
正因這等“奇謀”,紂王忍不住誇讚費仲是“蓋世奇才”,有“安邦之策”。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汪子安,在聽到這句評價,也頗有三觀崩塌之感。
這尼瑪......
“算了,還是不再想這些事了,免得被氣得走火入魔。”汪子安收斂氣息,拋卻雜念。
在他拜入闡教的那一刻,今後的立場就已被定下了。
緩緩收住功訣,他看向了身前熊熊燃燒的爐火,以及不斷顫動的金爐。
道道陰冷白光自爐蓋下的縫隙透射而出,汪子安有種身處冰天雪地之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好冷。
但對此,他卻不驚反喜。
蠱雕角混合半塊太白元精所煉的純陰之寶經雲中子師叔以上乘法門祭煉,在金爐之中溫養,已有靈寶之相。
今日,便是此寶出世之日。
心中一動,洞內寒氣霎時一收,爐蓋飛起,一道白光從爐中射出,浮在上空,散發柔和白光,一眼看去,仿佛連魂魄都要陷入進去一樣。
“收。”汪子安右手一招,白光落入手中,現出原形。
這是一六寸長短的圓錐,除去尖端一點白芒,其余皆是烏沉沉的,拿在手中頗有分量。
“這倒是與攢心釘的模樣有幾分相似。”汪子安細細打量。
不過那攢心釘是殺人暗器,他這寶貝卻只能閉人氣門,啄人陽氣,與之相比,不免少了幾分凌厲。
“既如此,你便喚作“卻陽錐”了。”汪子安笑了笑。
畢竟是自身所得的第一件靈寶,無論威力如何,還是頗為喜愛,把玩一陣後,以真元煉化,等到一道陰冷靈識出現在他心頭時,卻陽錐順手沒入體內,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等你了。”汪子安看向重新蓋住的金爐,目光火熱。
這其中,還藏著一件與他氣機相連的先天寶物。
“五年。”低聲喃喃,他閉上雙眼,正要繼續修煉,就聽得雲中子師叔的呼喚之聲。
“子安師侄?子安師侄?
快來前面,看師叔給你帶了什麽回來?”
不知為何,汪子安總覺得師叔的聲音有些不懷好意,好像憋著笑。
汪子安起身來到前洞,便看到了瀟灑自在的雲中子師叔懷著抱著一小小嬰兒,
時不時吧嗒著嘴,笑著逗弄。 那嬰兒也不見外,隨著雲中子的笑容,兩手亂抓,咯咯直笑。
而雲中子見得這嬰兒可愛,竟然伸出空著的右手,摸向了嬰兒的......小雀雀?
“師叔,你在幹什麽?”
汪子安的聲音把雲中子嚇了一跳,右手連忙收了回去,取來拂塵,持在手中,一副雲淡風輕之色。
“師侄來了。來來來,過來看看,這是師叔我的徒弟,你的師弟。”雲中子說著,就把嬰兒向汪子安遞來。
汪子安慌忙伸出兩手扶住。
天可憐見,他活了兩世,還從沒抱過小孩。
看著汪子安手忙腳亂的樣子,雲中子嘴角勾起,拍了拍前者的肩膀:
“師侄啊,師叔我近日於煉器之道上有所領悟,這帶孩子的事情麽,便交給你了。
希望你好好照顧師弟,像是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悉心愛護,務必不要去欺負他。”
這說得是什麽話?汪子安眼角抽了抽。
等會,你說什麽?
“師叔是讓我照顧師弟?”汪子安有些難以置信。
我自己還都是個,額......
修煉之人不記年,減去五年的修煉時間,他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呢。
你確定要將照顧孩子的事情交給我?
汪子安沒這麽說,但眼裡就是這個意思。
雲中子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想了想後,道:
“師侄啊,若是師叔能借著這次突來的靈感參悟,我便有信心將你那件先天寶物提高些許層次。
若是誤了這次良機,那就只能......唉!”
雲中子遺憾地搖著頭。
“這,好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汪子安隻得答應。
“不過,師叔,師弟這麽小,你不會打算讓我將他一直帶大吧!”
要真是這樣,這本書可以換一個名字了,直接叫《奶爸修仙在封神》得了。
“放心,一年,就一年。等這孩子滿了周歲,我便施展法門,助他成長,到時候無論是身體還是智慧,都和尋常六七歲的孩子沒有什麽差別了。”
封神大劫在即,雲中子怎麽會浪費時間。
他這次閉關一年,也是為了參悟這種神奇道法。
“這,好吧。”汪子安無奈點頭,接受了成為奶爸的事實。
“好師侄。”雲中子眉開眼笑,拍著汪子安的肩膀。
“不用怕,這孩子雖然還小,但雷精化生,自有玄妙,你只要看住他,不要讓他亂跑就行。”
說到這裡,雲中子在袖中一掏,取出一個玉葫。
“這裡面有我所製的瓊漿玉液,能保這孩子先天元氣不失。師侄你可不要忘了喂給他。”
汪子安看了看懷中滿臉無辜、咬著手指的嬰兒,再看了看雲中子的無情笑意,總感覺自己像是個被拋棄了的深宮怨婦。
“媽耶......”汪子安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