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高興的回來,豪爽的拿起酒瓶就要打開。
陳國軍擺手:“小陸,我車後備箱裡有兩箱好酒,你去搬來,沒想到你姐夫是這麽痛快的一條好漢,今天我要喝個痛快。”
李威得意的笑得直眯眯眼,舌頭略有打結:“那..是,講喝酒.咱真沒怕過誰。老陳你有好酒.還.還私藏,真不夠意思,一兩半的小杯子..沒勁,換大杯,今天不喝趴下誰也不準動。”
陸峰接過車鑰匙跑出去,不一會搬回兩箱酒,酒箱上的六十五度°牛欄山二鍋頭歷歷在目。並且很不厚道的換了個半斤的大酒杯給李威。
陳國軍接過酒瓶給李威滿上:“乾杯。”嗞的一口亮亮酒杯。
李威端起酒杯一口悶,咂咂舌頭感覺有點晃:“老陳哥,你腦袋怎麽成三個了?這是什麽好酒?怎麽有點像二鍋頭?真是夠勁。”
“三個腦袋?哦!這就好辦了。唉!沒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威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不好說話,我這心裡不痛快,當然腦袋亂晃了。”
砰的一拍桌子,李威瞪眼否認:“胡說八道,誰敢說我墨跡不好說話?”
陳國軍不答,站起身來腳步蹌踉,晃悠著走到茶幾前,從公文包裡掏出兩張紙回來:“痛快嗎?是爺們就簽字摁手印。”
李威看也不看,接過紙筆簽字,並在陸峰指定的位置摁上手印,反手遞給陸峰後垂頭不語,坐在凳子上似乎搖搖欲墜,卻無人注意到他眼中快速掠過的那一抹悲哀。
陳國軍收好,將其中一張紙交給陸麗麗:“嗯!是條好漢。好好休息吧!改天讓陸峰送你回去。另外下個月別回來了,直接期滿回家。服了,我是喝不過你,回家了。”
李威酒勁湧上來,垂首搖搖頭,然後努力抬頭打量著四周:“不對勁,房子要塌了,怎麽到處都晃悠。陳哥有事你說話,大不了李威這條命賣給你。”
陸麗麗哭笑不得:“趕緊睡覺去,又喝多了,一見著酒就跟見到祖宗還親。”
李威指手畫腳的亂晃:“我又沒喝醉,還能喝二斤,再來。”
陳國軍扶著牆直打晃:“用不用叫救護車?單這最後半斤一般人都頂不住。”
陸峰攙扶著李威往臥室走:“頭兒你先在沙發靠一會,我姐夫就這樣,喝多了躺下就睡,明天啥事都忘了。”
陳國軍晃悠著走到沙發坐下:“那就好,可別喝出事來,弟妹不用管我,去把李威服侍好就行。過兩天等他回去我就安排人給你搬家。”
陸麗麗眼圈有點紅:“謝謝陳隊長。”
“跟我客氣什麽?陸峰是我徒弟,也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能交到李威這個朋友我也高興。這家夥酒量可了不得,要公平的喝,兩個我也不是對手。”
陸麗麗趕緊給陳國軍泡杯濃茶,帶著憂慮來到臥室。
李威正閉著眼睛推搡陸峰:“滾開滾開,正喝酒呢,脫我衣服幹嘛?讓我老婆知道打死你。”
撲哧一聲,陸麗麗不禁笑了,眼淚在眼眶打轉嘴裡卻柔聲細語:“李威你喝多了,睡會吧!”
“瞎說,我能喝多了?我還能喝兩瓶。”
“行行行,你厲害行了吧!你酒量最大,誰也喝不過你。”
李威得意的一笑:“這還差不多。咦?好像是麗麗的聲音。”
勉強睜開眼睛:“哦!在家裡啊!”
說完放心的脫下鞋子和衣而臥,秒睡。
陸麗麗讓陸峰幫忙給李威脫下衣服,
拉好被子蓋上。 姐弟倆回到客廳,見陳國軍靠著沙發昏昏欲睡,陸峰囑咐姐姐兩句,叫了陳國軍幾句,見沒動靜,隻好背起陳國軍就走。
大門關上,室內外俱安靜下來,陸麗麗也不收拾,來到臥室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李威。
良久良久,李威驀得嘟囔著:“老婆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好好賺錢養家,再也不亂花錢了。”
陸麗麗再也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淚簌簌而落。
是呀!普通老百姓有什麽本事,不論眼界見識和人脈閱歷,現實生活中平頭老百姓只能苦苦掙扎,以求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其實丈夫何嘗不知道這些,借酒掩蓋而已,他什麽都明白,卻將這一切都壓在心底,只是為了自己的那幾句話。
能讓孩子有個好學校讀書,自己想住大房子。這個慷慨豪爽熱心腸,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丈夫,卻從不欠別人人情的他,連臉都不要了。
還記得初次認識李威,同為二十歲的他年輕帥氣,自己生日大他九個月,讓他叫自己姐姐,記得他開口就臉紅,接觸幾次後彼此雖有好感,卻都不好意思先開口。
他以為自己不知道,糊塗的找朋友攔住自己,演什麽老土的英雄救美。
借此機會兩人正式在一起相處,他一個大男孩始終讓著自己,雖然不知是不是愛情,卻處處溫馨。
結婚時他那個朋友沒來,生怕自己認出他而壞了朋友的姻緣,卻不知自己已看過李威的那些照片,早認出來了。
李威長這麽大,只有那麽幾個推心置腹的朋友,天天和自己炫耀著都有過命的交情,突然有一個從此不上門了,他就不想自己會不會懷疑?
他對當初幫他的兄弟心存感激,聽說人家病了,二話不說直接將全部積蓄都拿出來給他,隻為當初的兄弟情義。
這就是老人講的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吧!
拿起那張薄薄的紙,陸麗麗含淚看著上面寫的房屋置換合同條款。
這個陳隊長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只等自己回頭去辦正式手續。
既照顧了丈夫的自尊心,又給了人情,而只是為了弟弟是他的下屬。
這個人情債難還啊!
自己家有什麽是人家可圖的?
如果是古代,以李威的身手還能給人家賣命,可現在......
算了,讓丈夫和弟弟商量著來吧!自己一個普通家庭婦女,能做得了什麽,有丈夫和弟弟可依靠,這兩個最親近的人,自己相信他們就是了。
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張紙,陸麗麗擦乾淚水開始收拾屋子,聽著李威的鼾聲此起彼伏,突然感到無比的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