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向包租婆問好後,就直接去找阿志。
大吉出來的時候不能鎖門,所以阿彩可以直接衝到阿志的房間裡面。
她毫不客氣地把阿志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這個懶蟲,還要睡到什麽時候?”
阿志微微睜了睜眼,模模糊糊地看到阿彩那張臉後,覺得自己並不想理會她,閉上眼睛重新進入夢鄉。
“這次你必須要幫我!”
阿彩經常這樣說,阿志已經聽習慣了。所以並不想理她。
阿彩看著像死魚一樣的阿志,眼珠子一轉,馬上想到了一個把他叫醒的方法。
“你再不醒來,若心就要被拐跑了!”
......
回應阿彩的,只是一陣沉默。
哼!男人都是混帳的東西,嘴上說著喜歡若心,聽到她有事居然也能不管不顧。
語言無法讓阿志醒來。阿彩隻好采取暴力手段。
說是暴力,其實也就是揪著阿志不停地搖晃著。
阿志終於被搖醒了,他大聲問道:“你一大早在這裡發什麽神經?我昨天很晚才回來的。難得今天不用去小馬哥那裡,可以睡久一點。你又來騷擾我。”
阿彩的回答比他更大聲:“整天就知道睡睡睡,若心就要被人家拐跑了,虧你還睡得著。”
“什麽?若心要被誰拐跑?”阿志終於稍微清醒了一點。
“我剛剛已經說了,只是你沒聽到而已。同樣的話,我是不會再說第二遍。”阿彩賭氣般地扭過了頭。
“我剛剛睡著了,根本聽不到你說話。你就再說一遍吧。”
“哼!”
“看在我一直都在幫你的份上,你就再說一遍嘛。”
阿彩把頭扭了回來,看著阿志說道:“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看在若心的面子上才告訴你的。”
“嗯,你說吧。”無論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都已經無所謂了。
“百樂匯裡有一個大老板看中若心了,天天跟在若心屁股後面跑,熱烈地追求她。如果若心也喜歡他,倒也無所謂。可若心對他的追求感到十分厭煩。想甩也甩不掉。你能不能幫幫她?”
阿志問道:“我要怎麽幫?”
“這還不簡單。你這麽聰明,幫若心甩掉那個老板就好。然後嘛...再順便幫幫我。”
“順便?”
“其實也不是順便啦。你在幫我的時候,也就能夠幫到若心。如果那個大老板愛上我,自然就會放棄若心。這樣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大團圓結局,皆大歡喜。”
“呵,說來說去,你就是在垂涎大老板的錢。不要把若心拿來當借口。”
阿彩說道:“這不是借口,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人喜歡若心是事實,若心對他感到厭煩也是事實。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
阿志嘟囔著:“我又沒說不信你。”
阿彩開心地說道:“那你就是答應幫我們了?太好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若心。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來百樂匯一趟,讓你見見那個老板是什麽模樣的。”
“我見了又有什麽用?我在背後幫你們出謀劃策就行。”
阿彩說道:“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你又如何幫我們想辦法搞定他?”
就在阿彩興高采烈的時候,大吉衝了進來,他著急地說道:“不行,你不能和那個大老板在一起。那些大老板都是沒有良心的,家裡面不知道有多少個小老婆,你跟了他之後都不知道要排第幾。”
阿彩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麽所謂?我已經早料到會這樣。像我這種出身,想嫁一個有錢人當正室是不可能的。只要那個人能給我足夠的錢,讓我不用再吃苦挨餓,就算讓我做小小小老婆也沒關系。”
大吉哀傷地問道:“你情願去做別人的小老婆,也不願意跟著我嗎?我是一心一意對你好的。絕無二心。”
“除了你那顆真心之外,你還能給我什麽?你的心不能吃也不能用,一點都不值錢。”
阿彩的話簡直毫不留情,直接把大吉說得眼淚汪汪的。
阿志已經看不下去:“阿彩,你這樣說也實在太過分了。”
“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哪有一點男子氣概?我之所以不答應他,不僅僅是因為沒錢。更因為他是個懦弱的人。”
阿彩走到大吉面前:“你為什麽就不能勇敢一點?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自己想要的東西都不懂得去爭取。別說是我,就算任何一個女孩子,也看不上你。你之前和阿志一起去蕭家辦事,結果讓蕭家的人看出你們倆之間的差距。你難道就沒有反思一下,蕭家的人為什麽要和你退婚嗎?”
“我為什麽要反思?我本來也不喜歡那個蕭花蕾,她的退婚正合我心意。”
阿彩無奈地呼出一口大氣:“說你笨你就是笨。我現在是作為一個朋友在教育你。就算你不喜歡蕭小姐,你也要在這件事上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免得下一次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時,再次犯同一個錯誤。”
“我隻喜歡你,我沒有喜歡別的姑娘。”大吉好像沒有聽明白阿彩所給的忠告。而是大膽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換作是一般的姑娘,聽到男人這麽說話,或許會臉紅心跳。可阿彩在百樂匯裡面當了伴舞這麽久,不知道聽過多少男人的調戲話語,就這樣的表白,根本不會讓阿彩的心起波瀾。
阿彩怒道:“你到底能不能聽懂別人的話?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說。”
阿彩原本還想教育一下大吉,可現在已經覺得他無藥可救。
包租婆看到阿彩怒氣衝衝地走出阿志的房間,便笑著攔住了她:“你這樣刺激大吉,就不怕他一個不開心也對你下詛咒嗎?”
蕭小姐被人下詛咒的事情,阿彩和大吉都已經知道了。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阿志和包租婆的身份,在他們眼中,包租婆和阿志依然是普通人。他們以為是阿志在外面認識什麽法力高強的大師,所以解開了蕭小姐身上的詛咒。
阿彩說道:“我明白大吉的為人,他膽小懦弱,但也生性善良。傷害別人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包租婆你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我為什麽會說的這麽絕。”
包租婆笑了笑:“如果你不絕一點,大吉還會以為自己有希望。你就是要他對你斷了念想,好讓他去找一個和自己匹配的姑娘。”
阿彩說道:“大吉是個好人。他出身貧窮並不是他的錯。他應該找一個溫柔賢惠會過日子的老婆,而不是我這種愛慕虛榮的人。像我這種人,他娶回去不到一年肯定會後悔的。畢竟美貌不可以當飯吃,就像他所說的真心一樣,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讓他討厭我也好,這樣一來,我和他都不用煩了。”
阿彩走後,大吉呆在阿志的房間裡面哭了很久。阿志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不停地說:“沒關系。沒事的。”
好不容易,大吉終於不哭了。他走出尚園裡,開始在附近找房子住。
待大吉離開後,阿志來到阿彩的房間裡面,向她質問道:“你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過分嗎?你明知道大吉生性單純,容易受到打擊。你還對他說出這麽重的話語。”
阿彩說道:“我看你也是笨蛋一個,和大吉差不多的那種。你難道就看不出我的用意?”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我怎麽知道你的用意。”
“算了,你不明白,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免得到時候你在大吉面前說漏嘴。浪費我的一番苦心。”
阿志雖然不明白阿彩為什麽要這樣說,可他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當然能看出阿彩內心裡面是有苦衷的。既然阿彩不想多說,他也不便多問。
“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麽,可我知道,你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雖然你愛錢如命,但你從來不會因為錢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就在阿志準備離開的時候,阿彩叫住了他。
“阿志,你今晚一定要記得去百樂匯。”
“我明白了。”
到了傍晚,正當阿志準備出門的時候,大吉卻紅著眼睛回來了。
阿志問道:“你怎麽又哭了。”
“我身上沒錢,你能不能借一點給我。”
“什麽?”
問阿志借錢,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阿志,我知道你是有錢的。也知道你不願意借錢給別人。但我是走投無路才過來靠你的。你能不能借一點錢給我應急,我會很快還給你的。”
阿志內心十分矛盾,如果大吉真的有困難。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倒是說說看,你遇到什麽事了?要錢做什麽?”
原來,大吉從家裡跑出來的時候,身上沒有帶一分錢。外面那些包租婆包租公們都害怕付不起房租的窮人,當然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大吉住。
阿志說道:“如果你真的有困難,我是願意幫你的。可是,你現在沒必要在外面租房子住。”
“我已經跟家裡鬧翻了,只能在外面租房子。”
“要不這樣吧,你暫時還是先住在我的房間裡。包租婆人這麽好,不會趕你走的。至於以後的事情,慢慢再做打算。我現在還有事出去一趟,應該是半夜才能回來。你就像昨天一樣,繼續睡我的床吧。”
就在阿志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吉拉住了阿志衣尾。
“你今天上午和阿彩的對話,我大概聽到了一點,你現在是去百樂匯嗎?”
“是的。”
“阿彩是在那裡工作嗎?”
“是的。”
“我能不能也跟著一起去?”
“這個...”
“你放心,我去到百樂匯之後不吃東西,也不喝酒,絕對不會花你一分錢。我只是乖乖坐在那裡,不會讓你為難的。”
“百樂匯是有錢人出入的地方,我怕你看到那些人之後,心裡面會產生一點微妙的變化。那裡燈紅酒綠的,不適合你。”
大吉難過地低下了頭,松開了阿志的衣角。
“我明白的,我這個窮鬼和你們有錢人格格不入。我居然還妄想出入那種地方,真是太傻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在我的眼中,比那些有錢人好多了。可是,你去到那裡後,難免會被別人看扁。我怕你會受不了那些人的眼神,這會讓你很受傷的。”
“說來說去你也是看不起我。”
“我怎麽會看不起你呢?我以前也和你一樣。我剛剛來到這座大城市的時候,身上沒有好衣服穿。每一個高級場所,我都是厚著臉皮進去的。那些有錢人鄙視的眼神,讓人永遠都忘不了。這真的讓人很受傷。你的臉皮沒我厚,你會受不了的。”
“沒關系,為了阿彩,我可以忍受。你就帶我去吧。讓我見見阿彩也就滿足了。”
阿志被纏得沒有辦法。隻好答應帶著大吉一起去。
為了讓大吉不會太過於丟面子,阿志借了一套衣服給他穿。雖說這衣服算不上十分名貴,可也比大吉身上的衣服好很多。
來到百樂匯後,阿志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樣可以讓大吉隱藏得更好一些。
阿彩已經習慣在舞台上尋找“獵物”,台下的任何一個角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當她看到阿志坐在一個角落裡的時候,心裡面正納悶,他平時不是很喜歡引人注意的嗎?怎麽今天變得這麽低調了?
很快,阿彩就得到了答案。
怎麽他也跟著來了?這裡根本不是大吉該來的地方。
大吉就坐在旁邊,等一下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阿志?如果過去了,萬一被大吉纏住的話該怎麽辦?
阿彩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與大吉有糾纏。
畢竟百樂匯是阿彩用來釣金龜的地方。
一曲終了。阿彩回到後台找到了若心。
“若心,阿志過來了。你等一下就過去找他聊聊,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可以幫你。”
若心問道:“那你呢?你不一起過去嗎?”
阿彩老實地說道:“有一個鄰居也跟著過來了。他是我的愛慕者,對我死纏爛打的。我可不想在這裡和他有什麽糾葛,等一下我就不過去了。反正我和阿志還有很多說話的機會,回家以後再慢慢聊也不遲。”
“好的,我等一下就過去找他。”
若心想去找阿志,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她還要陪很多客人喝酒。雖然若心只是陪著坐幾分鍾喝一小口酒。可這麽多客人陪下來,也花了不少的時間。
等到若心來到阿志身邊時,她的臉頰已經有點微紅。
阿志很貼心地提前點了一杯茶。等到若心坐下來的時候,就馬上可以喝了。
“謝謝。”若心有禮貌地說道。
“不客氣。你也真是辛苦,這一個晚上下來,你要喝不少酒吧?”
“沒辦法。為了能夠多賺錢,只能這樣。”
大吉看著這位坐在阿志身邊的美女,並不敢跟她說話。
倒是若心很落落大方地看著大吉。
這位就是阿彩的愛慕者嗎?難怪阿彩不喜歡他。
若心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阿志問道:“你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沒有,我只是想起一個好姐妹所說的笑話而已。”
阿志說道:“看到你的臉上能露出笑容,我也覺得很開心。我還以為你最近有被煩心事困擾著。”
若心收起了笑容:“我最近的確有一些煩惱,想必阿彩已經跟你說了吧?”
“阿彩的確跟我說了,但事情的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才好?那個老板是什麽樣的人?”
若心向著某個方向指了指:“就是他。他最近對我十分的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阿志順著若心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了一個長相年輕,衣著得體的有錢人。
什麽說他是個有錢人?看他喝的酒,身上佩戴的飾物就知道了。那個閃閃發光的領帶夾,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如果我說自己很煩他,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矯情?畢竟在旁人的眼中,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才。被這樣的人追求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我。”
“這不算矯情。就算他再怎麽優秀,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沒有什麽理由的。”
若心說道:“雖然我現在每晚都要出來陪酒,可男人的心思我依然猜不清楚。我身邊又沒有朋友可以問,阿彩說可以找你幫忙,我就只能找你了。我到底要怎麽做,還能讓他不喜歡我?”
阿志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把他得罪了,然後他天天過來踩你場嗎?”
“我就是想做到既不得罪他又能離開他。最好不是我開口拒絕他,而是他看不慣我的行為,由他來拒絕我比較好。所以我就想問問看,女人的什麽行為舉止,是讓男人覺得討厭的?”
阿志看著若心那張臉,說道:“情人眼裡出西施,無論你做出什麽行為,那個老板都是一樣喜歡你的。”
若心臉更加紅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拿我開玩笑。”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事實。”
阿志也是若心的追求者,他自己心裡最明白。無論在若心身上發生什麽事,阿志都會一樣喜歡她。
“我是來叫你想辦法的,如果你想不出來的話,那也隻好算了。只可惜啊,我自己還沒有本事可以去得罪大老板。只能聽天由命了。”
阿志連忙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首先,我要了解那個老板平日裡的喜好才行。例如他喜歡女孩子穿什麽衣服,或者他討厭女孩子做何種打扮。只要知道這些,事情就應該簡單多了。如果他討厭五顏六色的衣服,你就天天穿成大紅大綠地在他面前晃悠。如果他討厭白衣服,你就天天在他面前穿得雪白。”
若心說道:“那個大老板的喜好,暫時還沒有人知道。阿志你這麽聰明,一定可以和他做好朋友,然後再利用好朋友的關系,套出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子。”
阿志誇讚道:“若心不愧是讀過書的文化人。就連想問題,都能想到如此重要的細節。”
“好了,你就別再笑話我了。快點趁這個機會去認識一下那個老板。我和阿彩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大吉聽到阿彩的名字後,立馬抬起頭來,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
若心笑道:“你的行為舉止真的很有趣。只可惜啊,阿彩真的不適合你。你不會賺錢,她只會花錢。這樣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
大吉不服氣地說道:“誰說我不會賺錢了?我現在就準備跟著阿志學做生意,等到我有錢的時候,就會娶阿彩過門。你是阿彩的朋友吧?請你幫我轉達,我總有一天會賺大錢娶到她。”
大吉那一臉驕傲的樣子,更是逗樂了若心。
“好好好,我會幫你說的。至於答不答應,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相對於若心的受歡迎程度而言,阿彩在百樂匯裡面的表現也只能算是不功不過。她為了得到更多人的喜歡。只能十分賣力地伺候客人,偶爾被客人吃吃豆腐,這對阿彩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事。
大吉親眼目睹著這一切,覺得是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憤怒地站了起來,被阿志用力按回在椅子上。
“你不要給我惹事,這裡可是我談生意的好地方。如果沒有這裡,你也別想學做生意了。 ”
“可是,你看看那些男人是怎麽樣子的?一個個好像餓了幾百年一樣,看到女人就知道往前衝。”
阿志說道:“阿彩一直都是這樣的,她已經習慣了,也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不會有事情的。”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嘴臉,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要在外面遇到這些男人,和別的男人一起摟摟抱抱。想一想我就覺得心塞。”
阿志笑道:“這件事有什麽好心塞的?習慣了就好。”
大吉嘟起嘴巴:“不是你喜歡的女人,你說得倒輕巧。”
阿志說道:“你想錯了,我喜歡的人也在這裡工作。她每天晚上所喝的酒,並不比阿彩少。雖然我很喜歡她,但從來不敢妄想著可以娶到她。因為我的能力很有限,如果要她跟我一起熬日子,我情願不娶她。”
“愛雖然是偉大的,但也不會偉大到這種程度吧。不娶她的話,為什麽還要愛她?”
大吉心裡所想的愛,和阿志十分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