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在老爺那裡打聽到劉洋花未婚夫的姓名和地址。他已經想好該怎麽做。事情拖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為了能順利套出劉洋花未婚夫的話。阿志為自己和阿彩想好了說詞。並把自己設定好的故事告訴阿彩。最後還囑咐她不要亂說話,免得露餡。
為了讓阿彩看上去像個單純的少女。阿志特意叫她把頭髮梳成兩根麻花辮。身上也換上最普通的花布衣裳。這種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從鄉下出來的姑娘。
對於這樣的裝扮,阿彩最初並不滿意。要是被百樂匯裡的姐妹們看到,那多沒面子啊。
阿志也沒有放下姿態去求她:“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如果你連這點忙都幫不上。那我就去找別人了。反正只要肯出錢,還愁找不到女人嗎?”
阿彩皺著眉頭說:“算了算了。就當便宜你。其實也沒必要穿成這樣啊。現在的鄉下妹子穿得可好了。”
“你就照我的意思去做。你打扮得越普通越好。”
阿彩隻好不情不願地換好衣服,打扮得像個村姑模樣,黑口黑臉地跟在阿志後面走著。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來到劉洋花未婚夫的家門口後,阿志這才囑咐道:“我們是來祝賀別人新婚的。你臉上最好給我帶點笑容。”
阿彩把嘴角用力向上一翹,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
阿志無奈地搖搖頭,敲響了馮家的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眉宇間流露出帶著哀愁的憔悴感。看得出來,他十分不開心的樣子。完全沒有新婚的喜悅。
阿志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可現在他必須裝傻。
阿志臉上堆滿了傻憨的笑容,故意用輕快的語調說道:“我們是劉洋花的親戚,聽說她要嫁人了,特地從鄉下過來賀喜。村裡有農活要忙,所以沒趕上她大婚的那天,來晚了幾天,請見諒。”
“你們沒去劉家嗎?怎麽找到這裡來了。”
阿志解釋道:“洋花已經出嫁了,肯定住這裡啊。去她娘家的話,就見不到她了。”
“她不在這裡。”
“什麽?哦,她是出去買東西了對不對?沒關系,我們可以等她回來。我們兄妹兩已經很久沒見過洋花了。見到面後,肯定很多東西可以聊。”
“你們不用等了。她不會回來的。”那男子的聲音聽上去帶著明顯的哭腔。
阿志連忙裝作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既然是洋花的親戚,那還是直接去她家了解情況比較好。你們去到她家後,自然就會明白。”
“那好吧。打擾了。”
那男子強撐著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後把門關上。
阿彩問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那個劉洋花的家裡?”
“我們不用去。洋花已經死了。我剛剛是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去套她未婚夫的話。”
“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想再繼續瞞你。洋花是我的朋友。她在幾天前自殺死了。我想知道她的死因,就去她娘家那裡詢問。結果被她媽媽給趕了出來。在她娘家問不出什麽東西,隻好來找她未婚夫。”阿志還是沒有對阿彩說出事情的真相。畢竟涉及到鬼怪,實在不好解釋。
阿彩對這個說法沒有任何懷疑:“可她未婚夫也不肯說啊。”
“我已經想好辦法。等一下你不用說話,
在一旁看著就好。” “哦,我知道了。”
因為聽說這事有關人命,阿彩也不再任性。一切聽阿志安排就好。
阿志說道:“我們先出去逛一圈。等一下再過來。”
“好的。”阿彩顯得格外乖巧,靜靜地跟在阿志的身後。
阿志絲毫沒有察覺到,他這一逛,居然又被某個居心不良的人給看中了。
一個男人在街邊吸著煙,默默地看著阿志和阿彩。嘴角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志不想讓阿彩逛得太累,便把她帶到一間茶館裡休息。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兩人再次來到馮家。
當那位年輕男子再次把門打開的時候,阿志馬上撲過去,揪住他的領口,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負心漢。居然讓洋花羞愧自殺而死。你還算什麽男人?”
那男人把阿志推開:“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還敢問我‘什麽意思’?洋花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非但沒有安慰她,居然還嫌棄她。如果不是你無情無義,洋花也不會自殺。”
“誰說我無情無義了?洋花的事,我也是在她自殺後才知道。如果不是我去劉家拚命追問,他們還不願意說出洋花自殺的真相。是他們逼死了洋花。如果能讓我早點知道洋花的事,她就不會死。”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家的說辭不一樣。我該聽誰的?”
“你想聽誰的。我也管不著。既然洋花死了。現在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你還愛她的對不對?”阿志問道。
那男人悲哀地說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有意義的。洋花在自殺的那一刻,對這個世界肯定很絕望。父母兄長的嫌棄,讓她誤以為你也在嫌棄她。如果她知道你還愛著她,她一定不會自殺的。如果她沒有死,你願意娶一個清白被毀的姑娘嗎?”
“洋花就是洋花。就算她的清白被毀。可她的本質依然沒有變。我為什麽要嫌棄她?”
阿志感慨地說道:“如果洋花在天有靈,知道你還願意娶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可惜,她已經聽不到了。我是真的想娶她。無論發生什麽事。”
“我一直相信人死後不會馬上離開。她肯定還在附近默默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你說的話。她肯定能聽到。”
不知是在什麽時候,洋花已默默地站在阿志身旁。其他人都看不到她,只有阿志能夠看到。
洋花眼帶淚水,和阿志相視一笑。
洋花的魂魄已經毫無遺憾地回到地府。阿志也算是解決了這件事情。
在回尚園裡的途中,阿彩有點驚恐地問道:“你剛剛說這世上有鬼。是不是真的?為什麽我剛剛在馮家門口的時候,總感覺到身邊涼颼颼的。不會真見鬼了吧?”
阿志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可不要嚇我。我可是要上夜班的人。”
“沒關系。反正我今晚也去百樂匯。到時候我們一起回來就好。我可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