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就是中元節了。”
“是啊,隊長,最近冥具的價格又上漲了一些。還好,我們買的早。”
聞言,阿威頓時來了興致。
“哦,你們什麽時候買的?”他問道。
幾個隊員頓時明白了什麽,一個勁的給剛才那人使眼色。只可惜,對方沒能理解他們的意思。
“前天巡邏的時候。”
“巡邏的時候,去買這些?”
“啊,這個……”
那隊員也反應了過來,一時間支支吾吾地沒有回復。
“行了,這種小事我不會怪你們的。其他時候別偷懶就行,免得讓別人說閑話。”
“是。”
副隊長陳六將一份文件遞給阿威說道:“隊長,戲班子已經找好了。中元節當晚,他們會準時搭台唱戲的。”
“嗯。”
“哦,對了。在禮堂外面貼出告示,說明那晚的戲是唱給鬼聽的。除了戲班子,任何人當晚不準入內。”阿威連忙說道。
幾名隊員面面相覷,一人忽然笑道:“誰會在那晚去看戲啊?那可是鬼節啊,鬼的節日。”
“這個可說不準,畢竟沙雕可不在正常人之列,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這些沙雕,行事向來就沒有邏輯。”
隊員們點了點頭,跟隨自家隊長久了,沙雕是個什麽詞,他們也是知道的。
“表哥。”
“婷婷,你怎麽來了?”
阿威看著從門外進來的任婷婷,放下手中的文件,迎了上去。
“堂叔來了。”
“他怎麽來了?”
“似乎是為了中元節的事情。”
阿威點了點頭,找來幾個弟兄吩咐了幾句後,便同任婷婷出了衙門。
任家別墅。
龍大帥帶著米其蓮、米念英姐妹倆,還有他親兒子龍愛威,一同前來任家。任老爺已經吩咐仆人給他們上茶了,遠遠看去,他們似乎在閑聊著什麽。
“表姨夫,堂叔。”
“哦,阿威和婷婷回來了?來來,快坐,堂叔好久沒見你們了,怪想念的。”龍大帥笑道。
一旁的米其蓮卻突然開口道:“這中元節一事,你們商量就好。婷婷,能不能借你房間一用,愛威他似乎是餓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在鬧。”
“好的。表哥,你們慢慢聊,我和堂嬸她們先上去了。”
“嗯。”
阿威看著她們上了二樓,視線轉回,卻是見到龍大帥嘴角,有些許不知名的液體流出。
“咳咳,堂叔。你的……口水,該擦一擦了。”
阿威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龍大帥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擦了擦嘴巴。他笑了笑說道:“哈哈,我兒子胃口比較小。喝不完的,我這個老爹,就只能勉為其難的幫他喝完了,總不能浪費嘛!”
“咳咳。”
任老爺咳嗽了幾聲。
雖然他盡可能地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阿威還是看出了,他臉上的那種……向往。
好吧,他常某人也有點向往,都是男人,掩飾個啥。
“言歸正傳吧,堂叔這次過來,是為了何事。”
“哦,堂侄,這不是上次因為我的疏忽,導致棺材落在地上,讓我老爹屍變變成僵屍了嗎。我擔心我龍家的先祖會因此怪罪下來,所以想請你過去,做一場法事,安撫一下他們。”龍大帥笑道。
任老爺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茶水也濺了一些出來。
“任老爺,你沒事吧?”
“哦哦,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管家,你推我回房換件衣服,大帥,你們慢慢聊啊。”
“他這是怎麽了?”
龍大帥看著被管家推走的任老爺,臉上有些疑惑。
阿威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後遺症啊……
“堂叔,做法事的話,請九叔不是更好嗎?他才是專業的。”阿威疑惑道。
龍大帥聞言,死命地搖了搖頭,他貼著阿威耳邊說道:“堂侄啊,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上次那豆豉英來了我家後。你堂嬸每個星期,起碼有三天的時間,都在睡夢裡念著他的名字。要是再找他來做法事,你堂叔我恐怕就得成當代武大郎了。
“這樣啊。”
阿威撓了撓頭,這複雜的三角關系,他還是少摻合的比較好。
“好吧,明天我會過去看一下的,畢竟龍家先祖,也是我的祖先。”
”那就拜托堂侄了!”
……
農歷七月十四,又稱夏歷七月十四。
民國政府成立後,采用西歷,紀年采用西歷或民國紀年並用,傳統的夏歷被擱置了下來,甚至聽說有一些人士正欲將其廢除。
從西歷來說,今天是1914年9月3日,星期四。也就是農歷的七月十四,明天就是七月十五,即中元節。
在華南地區七月十四有祭祀的傳統,這一天無論貧富都要備下酒菜、香燭和紙錢祭奠先人,以示對先人的懷念。
居民們於節日前上冥店買來金銀紙衣、溪銀、元寶等冥具,盛於紙袋中,加封,俗稱“包袱”。擇日於午後配上牲醴、果品拜祭祖先,拜畢焚化冥具(包袱),俗稱“燒衣”。
入夜以後,又以各種冥具及水飯、酒菜、香紙等祭於門前,施以無主之鬼魂,即孤魂野鬼。祭畢,燃冥具,將祭品(酒飯)留在門外不收回,俗稱“燒幽”。
阿威自龍大帥家中返回後,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一趟自家祖屋祭拜一下。
征得任老爺同意後,任婷婷帶著一袋袋的香燭紙錢,跟著阿威返回他家祖屋。
再過九天,即九月十二日,就是他們的訂婚之日。任婷婷其實已經算是半個常家人了,所以她跟著阿威前來祭拜常家先祖,尤其是阿威的爹娘,也是應該的。
“好久沒回來了,我去打幾桶水過來,清洗一下。”
“嗯。”
阿威的祖屋,原本是一間破舊的老瓦房,後來他被任老爺帶去任家鎮當差,這間祖屋也由任老爺出資翻修了一遍。所以,現在看起來,倒是挺新的。
“等咱們訂婚後,我就把這些牌位移去任家鎮,留下這間屋子當個紀念就行。”
任婷婷點了點頭,兩人將桌椅板凳擦了一遍,又將地上的灰塵掃掉,用水衝洗了一遍。
他們這才拿出香燭紙錢,擺好酒菜,開始祭祀。
阿威兩人跟常家先人說了一些話後,便拿出紙錢元寶等冥具,開始焚燒,送給地下的常家先人。
臨走前,他們還留了一些酒菜在門前,點上香燭,將剩余的紙錢燒完。算是招待路過的“客人”,原本這些應該在晚上進行的,只是阿威並不打算留下來過夜。
再者說,他回來的目的,本就是祭拜常家先祖。這些路過的“客人”,意思意思一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