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他今晚不會出來。”
阿威來到一顆大樹旁,望著上邊說道。
一根約有兩隻成人手臂大小的樹枝上,一道靚麗的人影浮現而出,不是那許久未見的女鬼小玉,又是何……鬼?
“我不想與你打鬥。”女鬼小玉清冷的聲音說道。
“你當我想啊?”阿威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過來做甚?”
“當然是看看你在做啥咯。”
“無趣。”
“是啊,我看你是挺無趣的。”
“你說什麽?”
女鬼小玉突然臉色一變,惡狠狠地說道。
“人鬼殊途,你自是清楚的,為何還要糾纏他不放呢?”
阿威繼續說道,絲毫不畏懼那凶臉女鬼,再說了她也打不過他。
“你懂什麽,這世間,情這一字最是害人。我的心情被他所撩撥,為他所屬,此生難入他人。難以忘卻,不得安生。”
女鬼小玉有些失落道。
一時間,枝葉紛紛掉落,似是這裡的樹木都為她感到同情與哀傷。
“唉,我的確不懂。”
阿威長歎一聲,女鬼小玉這算是戳中了他的死穴了。前世今生,他都是母胎單身,未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頂多也就有過一段高中時期的朦朧戀情,他卻沒有抓住,畢業後就散了。
他一個單身狗,怎麽有資格去評論別人呢?
“哼。”
女鬼小玉不想與阿威多說廢話,就要離去。
“等等。”
“做甚?”
聽見阿威的挽留,女鬼小玉皺眉問道。
”你想呆在他身邊?”
“自是當然,但這是不可能之事。”
“甭提這些,我若是有辦法讓你能呆在他身邊,你是否願意?”
“什麽辦法?”
見女鬼小玉有些心動,阿威繼續說道:
“我會一些茅山術法,可以令你附身在一件器物上,即便是白天也能出來。只是……”
“只是什麽?”
“恐怕會影響你投胎。”
“哈哈,投胎?我早已錯過投胎的時辰,地府陰司中,那些鬼差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兒,我這陰壽未盡,投胎那是遙遙無期。”
阿威點了點頭,說白了對於這一塊,他還是一個小白,頂多就是一知半解,哪裡比得上女鬼小玉這種親身經歷過的清楚。
“你陰壽還剩多少?”
“三百余年。”
“這麽多?”
“陰壽本與陽壽相關,我陽壽過短,相應的陰壽會多增加一些,加之前世和今生積攢了一些陰德,得以有這漫長的陰壽。”
“那你的意思是……”
“你若有辦法,能令我呆在他身旁,我定是願意的,並且會送上一份謝禮,不會虧待於你。”
“謝禮不謝禮的不重要,主要是被你倆的真情所感動。”
“你隨我來吧。”
任家鎮,衙門。
此時已差不多是十二點了,衙門裡的人也早早睡下,東西廂房還是隔著一段距離的,阿威居住在東邊,以便能夠接收到清晨的陽光。
阿威房間裡,法壇早已擺好。
一柄油紙傘被他拿在手裡,施法念咒了些許後,便讓女鬼小玉附身於其上。
“再等等。”
阿威看了看表,見到時辰了,這才取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塊極品玉佩,鑲在油紙傘身上,這件事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是茅山的寶器之法,
分陰器與陽器兩種。你為陰靈,這自然便是一件陰器。” “你附身於其上,這傘會蘊養你的魂靈,我再給你施加一個避光咒,即便是白天你也能出現。”
“只是,你需在其中多待一段時日,與這傘完全融為一體時,我才能將你交給秋生。屆時,只要你不施法、不現身,九叔也應當看不出來。即便,看了出來,作為一件寶器的器靈,只要你不與秋生行那……交合之事,吸收他的陽氣,而是助他修行,九叔也應該不會拿你怎麽樣。”
油紙傘上,女鬼小玉的魂靈漂浮於其上,並鄭重地向阿威行了一個禮。
阿威說的話,她已是信了七八分,自她進入這傘中時,她就覺得無比舒服,猶如寖泡在一處溫泉中一般,滋養著她的魂靈。
如此這般,應該不是騙她的。何況,她本身就打不過他,他若想逼自己做事,倒也不用費這麽多的心思,直接出手便是。
“多謝,日後當你將這傘交給秋生時,我定會將一份謝禮送到你府上。”
阿威點了點頭,對方若是執意要送,他也不好拒絕嘛。
……
翌日,清晨。
秋生姑媽、九叔師徒二人,任婷婷和任府、衙門眾人,將他們送出任家鎮,自此四目道長趕著他的顧客,帶著阿威與秋生離開了任家鎮。
“師傅,其實我也想去的。”
“你不是嫌棄路途遙遠嘛,怎麽,改主意了?”
“不是,就是秋生走了,不就剩下我一人伺候……了嗎,就無聊了很多。”
“無聊?沒事,師傅這裡還有很多功課給你呢,夠你打發時間了。”
“啊?”
文才看了看四目道長一行人與屍的背影,又看了看轉身回去的九叔,苦著一張臉,跟著九叔回去了。
“哈,師叔你這趟趕屍,恐怕賺了不少錢吧?”
“臭小子, 趕屍能有什麽錢?”
“沒錢?我師傅說他看風水命相,都沒你賺的多,還沒錢?”
秋生翻了個白眼,顯然不相信四目道長所說。
“哎呀,趕屍這活又累又難受,看風水不比這個舒服多了?”
話雖如此,但是四目道長臉上卻盡是一臉得意。
真要說起來,趕屍這行確實挺有錢的,並且也不是什麽人都請得起人趕屍的。不是有點底蘊的富貴人家,根本不敢動這個念頭。
因此,趕屍人一般一趟下來就能掙到不少錢。
當然,這一行也確實夠累,先不說路途遙遠,就說日夜裡守著一群死屍就挺令人難受的了。要是遇到刮風下雨,則更是難受。
況且,本事不高的人,遇到了突發情況,以至於死屍屍變,可就相當麻煩了。不過,對於四目道長這種高人來說,當然不算什麽。
一行人走了好久,見已到正午,便找了一處有陰影的地方停下歇息。
秋生帶著阿威找了一條小溪,抓了幾條魚,又撿了一些樹枝燒了起來。
一條條香噴噴地烤魚出現在三人面前,四目道長咽了口唾沫,頓時覺得手上的乾糧它突然就不香了。
“哎,師叔你想幹嘛?”
秋生打斷四目道長伸出的“賊”手,打趣道。
“好小子,都不懂得孝敬孝敬師叔!”
四目道長笑罵一句,抬手向空中一扔,一隻路過的鳥兒不幸遇難,秋生跑過去撿了起來。
“這下可以了吧?”
一時間,三人嬉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