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指點下,甲鯤將車繞上了大路開始飛馳,奇怪歡歡半天沒聲音了,“於飛,我們能跟他們聯系上嗎?”在這個陌生人面前甲鯤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嗎?”
“我,我有些不太舒服,現在還連不上他們,”
是歡歡疲憊之極的聲音,甲鯤打開車廂後座的光,從後視鏡看到歡歡正後仰在車座上,臉上隱隱有幾道血跡。
糟糕,他想起在被圍困的時候好像是歡歡為救自己擋了一刀。歡歡已辨不清方向,應該頭部受傷,一部分智力受損了,他需要包扎和休息。
甲鯤沒敢問他情況如何,因為現在還沒證實此人的身份,但後面那幾輛車一直緊咬著,始終像幾條甩不掉的尾巴。
“請問您姓名,還有我們去哪?”
甲鯤盯著前面還要提防旁邊,他想起這個重要問題,“我知道你們的一些情況,但我的需要暫時保密。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還擺脫不了追擊,我看你朋友也傷得很重,不如就帶你們到一個地方吧,再有一個小時左右,”那人說。
甲鯤開始揣揣不安,這人已經知道歡歡受傷,他再一想別人又不傻,隨便看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歡歡臉上的血和他的狀態已經很清楚了。這人幾乎已去除了一半製約,如果是殺手那方面的人又怎麽會來救他們出來,還撞了幾個殺手,現在也沒有動手的跡象。
甲鯤再靜思細想,如果是殺手,當時就可以向他們直接衝撞過來,又何必這麽費神周折?而且現在自己得先救歡歡,這家夥很能抗的,傷勢不重不會這樣。
甲鯤下了決心,其他就管不了多少了,敵也好友也罷,此刻能救歡歡的就是友!
於是他答應下來,“好!”
“記住,我們去的地方很重要,你們如果能進去,到了房間後千萬不要出去,我自會送物資過來!”那人很鄭重其事地說。甲鯤也自然馬上應承下來。
天陽初升,大地微醺,一個大型開放式別墅園區的盡處慢慢出現一所大宅院的輪廓,圍牆內足有幾十間房舍的飛簷挑梁。
甲鯤驚覺後面的那幾輛追逐的車已全部消失,他也沒多想,在那人指點著在距離宅院的幾百米處停車。
這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四十多歲男子,不高也不瘦,但有股隱隱殺氣。他跳下車,拿起手機撥通電話,甲鯤也聽不到。
過了一會,他讓甲鯤在這裡再等半小時,他可能見甲鯤有些擔心,於是安慰道,“我只是讓那幾個守門的走掉幾個,否則我們可進不去!”
到了時間,他往宅院那邊過去,甲鯤不放心,也下了車遠遠跟著他,那人看了甲鯤一眼笑笑說,“你跟來也好,你在能見到後門的地方停下等我,到時候我讓你們過來請立刻過來!”說完繼續快步過去。
甲鯤遠遠看到宅院的後門有一個人站在那兒正張望,於是止步,那人疾走上前,跟他交談一番後,那人回身向甲鯤揮手示意。
等甲鯤攙扶著歡歡走過去時,那人也趕了過來,他也扶起歡歡同時關照,“我們可以進去了,但千萬記住不要說出是我救了你們!萬一被發現就說你們是自己闖進來的,為了躲避仇殺,知道嗎?”
甲鯤連連答應,他們走入後門,這是一個很大的後花園,甲鯤他們終於拐到了一間房舍,裡面雖只有一間,但有衛生間。
歡歡頭部挨了一刀,傷可見骨,血塊凝固在斷裂的毛發上,甲鯤在基地也學了些基礎的急救知識,
卻沒有醫療用品。那人說過一會就拿來,讓他們別出去。 許久,那人總算推門而入,帶來了一些止血帶和一大包乾糧以及飲用水。
甲鯤見這止血帶只有域內才會有,還是很高級的貨,他一邊為歡歡清洗創口,一邊問,“我得謝謝您的救命之恩!不過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您到底是敵是友,”
“呵呵,放心吧,小夥子,如果是敵人,恐怕你們現在應該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那人微笑著說,眼神很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甲鯤現在別無他法,自己在人家的地盤,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歡歡已昏睡過去。
那個人也沒有說這裡是什麽地方,只是再次強調說不要打聽任何事,說完就離開了。
甲鯤也不知道李霸,羅先他們怎樣了。他翻了一下歡歡的背包,還好生物智腦還是完整的。
自己的背包是一條很深裂口,甲鯤邊罵邊翻著,好在那方硯台還算完整,只是荷花圖被劈了一個缺口。
幸好有它擋了一下吧?甲鯤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放在硯台上面的幾本編程書和書法字帖已被劈開了,斷裂的書頁在甲鯤手裡掉落,如果沒有這些紙,硯台也保不住。
什麽人要急於致我們於死地?連瀾庭社的孫道長也查不出端倪?甲鯤輾轉反側好一會才睡去。
又過了幾天,歡歡恢復了很多,但他還是連不上電話網絡,看來確實有一部分功能受損了。
甲鯤在白天常聽到外面有人聲,還有少男少女的打鬧。後花園很大,景致絕佳,亭台樓閣,一步一景,但甲鯤只能困守一隅。
第二天上午,甲鯤忍不住練起一套拳術,這是李霸師父教給他們的一套初級屠龍拳,歡歡還床上睡著。甲鯤練得興起,嘴裡不斷發出呼喝聲,一拳擊出竟也呼呼有聲。
不想撞翻了一個盆,那個盆劈裡啪啦地摔到地上又彈跳了好多次。甲鯤剛想對驚醒的歡歡道個歉,忽然有開門聲,甲鯤以為是那位朋友來了,於是過去打開。
門口卻是一位和自己年齡一般大小的女孩,她穿著考究,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她正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他,見到了一個外星生物一般,“請問您是誰?原來這兒沒人的呀?”她偏了下頭說,將雙手反背在身後。
甲鯤漲得臉紅,他不太習慣撒謊,“我,嗯,是,我是被人追殺,翻牆過來的,”他想起那位朋友曾這麽關照自己,他不能出賣別人,但不知道她信不信。
女孩往裡探了探,便兩眼瞪圓,朱唇大張,雙手猛地收攏在胸口,退後一步大叫起來,“這兒有賊!”
甲鯤大驚失色,忙衝去一把將她胳膊拽住,“別叫!”他試圖阻止她的喊叫,誰知適得其反,盡管對方被嚇得花枝亂顫,但嘴裡叫得更歡了。
驚惶之下甲鯤只能先將她拖進屋裡,歡歡也在那一刻穿好衣服,他已往外衝,“我們快跑!”
於是甲鯤便又拽著女孩跑了出去。
但來不及了,門外已有十多名精壯漢子守在那裡,但沒人敢出手,都像惡獸般狠狠盯著甲鯤。
應該是礙於有人質在手的他們不敢貿然出手,女孩還在掙扎,甲鯤無可奈何,一時也拿她沒辦法,只能牢牢抓著。
甲鯤見沒法突破,只能又帶著女孩退了回去,歡歡關上門,
“你們放開我!”
“放開我,聽不懂嗎?”
女孩一直在鬧,甲鯤快被她氣炸了,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的手指關節狠狠敲在她腦殼上,“咚!”的一聲,女孩疼得一呲牙,右手捂著腦袋,兩眼瞪得溜圓,仿佛遇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議之事,隨後跳腳大嚷,“你,你你敢打我?”
女孩雙眸透著最大的驚奇,繼而憤怒,“你敢打我?”她還是不相信自己被甲鯤敲了一下,但她一頭馬尾辮又密又長,應該不會傷到。
甲鯤哼了一聲,“是啊,又怎麽樣?誰讓你大吵大嚷的!該!”
“你,你擅闖私人府邸,已屬違法,現在你你你還竟敢強詞奪理!”女孩奮力甩開他的手,胸膛劇烈起伏。
甲鯤也沒管她,反正現在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