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鄭的襯衣男被霍棠一句話嗆得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在下一刻大胸妹開口讓襯衣男不至於太尷尬:“他說的對,如果我們連第一天都活不下去,確實沒有資格讓人記住名字。”
“這房屋至少有一個月沒人居住了,而且不僅是沒人,連任何生命都沒有出現過,包括蛇蟲鼠蟻。”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那個醉醺醺的中年人終於抬起頭來說了一句話。
此刻中年人正好站在窗戶邊,他已經打開了木質的窗格,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隔壁也是一處民居,兩家相隔很近,在這裡基本上能夠清楚的看到隔壁的院子。
“如此說來,這棟房子果然有問題,不僅無人居住連蛇蟲鼠蟻都沒有了,這又不是單獨的一處房屋,那麽很可能在很大范圍內,這個村子或者這個鎮子,甚至是這座城市都沒有生物存活?”聽了中年人的話後,幾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後大胸妹在已知的信息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大胸妹的話無人表示異議,所有人的臉色包括霍棠假扮的趙四都顯得有些難看。
“那麽大家動起來吧,既然太墟殿將我們出現的地方安排在這處民居內,或許這裡就有線索存在,我們幾個都沒有急著離開,不正是都想到這一點嗎?看樣子很快就要天黑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大家抓緊吧!”很快鄭姓襯衣男就語氣急促的說道,說話時他已經在四周搜尋起來,將櫃子打開,還在一些犄角旮旯查看起來。
鄭姓男子做事雷厲風行,說起話來也條理清晰,而且不自覺的給人一種信服感,語氣又略帶一點緊迫,很容易將人的情緒調動起來,看起來也是帶過團隊的人。
很快鄭姓襯衣男還有大胸妹和醉醺醺中年人都開始在屋內尋找起來,霍棠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三人忙碌,至少到目前為止,三人的表現都還讓她滿意。
三人搜尋過程中不時看向假扮成趙四的霍棠和液態機器人變成的霍棠,不過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說什麽,畢竟大家都不算一個團隊,別人做不做事也無權干涉。
“你們不用找了,這處民居是個詭異的凶殺案現場,看看你們附近的杯子和鍋碗吧,裡面那些粘稠的液體是某種生物的屍體攪拌後形成的肉漿。”忽然趙四變成的霍棠口中說出一番令人頭皮發麻的話,他語氣平靜而冷漠,讓這番話更具恐怖味道。
霍棠在時空屏障裡就已經發現了這裡的詭異,她們降臨的地點就是伽葉子的家,那些肉漿正是一個月前伽葉子殺死佐伯剛雄後留下的。
另外三人聞言都在自己附近找到茶杯或者碗碟查看,他們發現那是一種黏糊糊的,確實像是血肉混合的漿液。
“這.....這裡面是人肉!”忽然醉醺醺的中年人連忙後退幾步,此人的觀察力似乎遠超常人,剛才他用案板上一根筷子插入碗中攪拌了一下,立刻嚇得一臉死灰的說道。
鄭姓襯衣男和大胸妹都連忙走到中年男身旁,同時看向了那個盛滿肉漿的碗裡。
因為剛才用筷子攪拌,一枚指甲蓋已經被翻到了表面,那像極了人手指上的指甲蓋,或者說就是一個人的指甲蓋。
“不對啊,如果這裡已經有一個月時間無人居住,那麽這些肉漿應該已經乾涸,為何看起來還如此新鮮?我們甚至連腐爛的惡臭都沒有聞到?”被嚇了一跳之後,鄭姓襯衣男脫口而出的說道。
他的這個疑問正是所有人的疑問,也是一開始霍棠就有的疑問。
而她控制液態金屬機器人說出那些話,也算是在指引這三個新人,一來看看這些人的反應,二來想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
“只有一種解釋,這個屋裡存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或許就是它殺死了房屋的主人,小心......它應該還在這裡!”大胸妹臉色蒼白的喊了一句,當她喊出這句話時,下意識的躲在了鄭姓襯衣男的身後。
霍棠聞言也是渾身緊繃警惕的看向四周,液態金屬機器人變成的霍棠也快速的與她靠近。
當屋內所有人都無比緊張的緊盯四周時,忽然一聲淒慘的叫聲在屋外響起,那聲音中透露著無比的恐懼,好像聲音的主人被拖了深淵。
“冒險者編號:995432352死亡,黃字9527小隊剩余人數11人。”慘叫聲戛然而止,而所有冒險者包括遠在萬裡之外的沈行知,腦海中都出現了太墟殿的提示。
“這就死人了?發布任務還不到五分鍾吧?她們究竟出現在什麽地方?”沈行知原本還在和天皇說著話,一聽太墟殿的提示頓時一臉愕然。
他現在還不知道霍棠等人就是降臨在長島的,也不知道伽葉子已經變成了滿含怨恨的厲鬼,更不知道長島城已經變成了可怕的地獄。
“怎麽樣?只要你棄暗投明,朕可以帶你去高天原,這個世界已經腐朽不堪,所有生靈遲早泯滅,只有高天原可以讓人活下去,甚至能夠讓你得到永生。”天皇已經和沈行知說了許多,大意也就是讓沈行知棄暗投明,他可以既往不咎還很賞識沈行知雲雲,最後他忽然話鋒一轉,提到了高天原,還有什麽生靈泯滅,只有高天原能讓人活下去並且永生。
沈心知也被天皇的話一驚,他從天皇的話中大概猜到了長島時政和玉藻前為什麽要發動對高天原的神戰了。
不久前沈行知就已經知道,一個世界也是會死亡的,死亡後的世界是沒有生靈存在的,如果這個過程無法逆轉,那麽逐漸消亡的世界中,智慧生命們應該思考的就是如何延續生存。
很顯然高天原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但是這種地方又一定無法滿足所有生靈,那麽勢必會出現兩個無法調和的階級。
一個就是能夠繼續生活在高天原的群體,還有一個就是被拋棄迎接滅亡的群體。
“那麽我那位叔叔就是代表後者嗎?其實他是一位革命者?是這個時代的先驅?”沈行知思維急轉,分析著長島時政在這個世界扮演的角色。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說不通的地方:“我那位叔母可是地級傳奇強者,不管高天原上的那些所謂神靈是些什麽?如果只是多住幾個人它們一定會賣這個面子給叔母。 所以叔父她們應該還有更深層的緣由。”
想到此處沈行知便毫不客氣的對天皇說道:“爾貴為天皇,世代受百姓供養,卻不思為萬民謀福祉,到現在還隻想著苟活而已。我長島家的男兒不屑與爾等為伍,不管這天地變成什麽樣?我們長島家都不會放棄追隨我們的勇士,若高天原上可得長生,我們也會自己去取!”
這番話沈行知說得很大聲,他還用上了自己偽玄級的力量,將聲音擴散了方圓十余裡,讓所有跟他來攻打江戶皇城的武士都清楚的聽到了。
沈行知的這些話確實有意說給這些人聽,不過最後那幾句若有長生自己去取,卻是學當年曹皇后的。
這句話沈行知的語氣氣勢都像極了曹皇后,而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念頭通達。
“說的好,我長島家的男兒就當有此等氣魄。”在遙遠的鐮倉,長島時政和玉藻前正遠距離的看著江戶城外的一幕幕,當他聽到沈行知對天皇說出的那番話時,對沈行知的喜愛變得無以複加。
“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強者的基本素質,我們這個侄兒或許還會給我們帶來許多的意想不到,咱們就拭目以待吧。”玉藻前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她也開始期待起沈行知接下來的表現。
長島時政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而後聲音略低了些說道:“那等他這次回來,我們就將一切都告訴他吧。”
玉藻前這次沒有答話,只是等了片刻後慎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