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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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日，大煥帝都。

伴著今天的大日初升，一陣略顯低沉的鍾聲敲響，整個帝都的氣氛一下子渲染起來，令得這略微涼意的秋日清晨，摻雜上了一層莊嚴肅穆。

這帝都當中，自五更天開始，城中便是運作起來。

城牆之上，車弩床弓皆是擺滿了四周，個個都是拉足了三分弓，嚴陣以待。

在街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士卒，自各個城門口延伸到皇宮，再從皇宮延伸至那法會場地，十步一人，更顯出三兩分沉凝之色。

他們這些個士卒，個個都是手中持著鋒利的長矛，上面殺氣凜然，一看便是見過血的。

不說其他，個個都是能夠以一敵三的好手，為的就是保證其絕對安全。

法會場地是在帝都皇城偏南方的一處場地上，那裡早些時日是用來監管行刑之所，所以一直都是相當的寬闊。

此番為了辦這法會已然將刑場拆了，換做了數座丈許高台，聳立在那裡。

而在那高台的四周，是一片片的看場，雖說只是清晨，早就有這不少的民眾至了這裡，手中乾啃著乾糧，目不轉睛的看著高台，眼中滿是驚歎。

他們並不是強製被趕來的，而是都是自發的，不說其他，有這幾位搶到了好位置，轉眼間便是被其賣了個好價錢，隨即墊著銀子心滿意足的後退了。

至於旁地，便當屬四周的那些個酒樓茶館了。

好些點的位置，早早的就被人已經拿走了，因為你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

差一點的那些個靠窗的包間，更是被要出了天價，掌櫃的直呼開張吃三年。

就連房頂之上，都已經被人花錢買了去，若非是怕承擔不住吧房子壓塌了，恨不得在上面疊羅漢。

...

在一處茶樓的最上層，孟煉聽著外面略微嘈雜的動靜，打開窗子瞥了兩眼，隨即收回目光:

“這外面，還當真是熱鬧的緊啊...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凡俗中人對修行者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樣的。”

這處茶樓名叫松月茶樓，是墨清清在至了帝都之後隨手買下來的產業，只因這裡的茶水澄澈淡香，隱隱有一股味道讓其心神舒暢，能與琴音相合，便一揮手收入囊中。

卻是不想當初的一個無心之舉，今日竟然得了這樣的便利，若是都與旁處那般，豈不是相當無趣。

“且懼且羨，如同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即。”

房間中，李小白也是至了窗邊向下看了看，隨即收回目光:“我雖說身為妖族，但卻是在凡俗也生活了數十載，看得清不少凡俗景色。

除了少許的人當真是想著修成仙道無拘束，大多數為的都是權與長生。”

孟煉聽了這話，頓時有些驀然:這其中的則個道理，當真是如說的那般。

只是修行當中也有修行的難處，雖說自己如今感覺不到，但是不代表沒有。

“不論其他，我等日後，想來都是那些個說書人口中的故事。”

墨清清聽了李小白這話，以為對方心中有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走上前去輕輕挽住了其胳膊:

“我雖說至了今日，也不過一十九歲的年紀，但見過的事情，想來是凡俗中人難以想象的;而小白姐姐，她雖說已經活了六七百歲，但心性還是不如我的...”

這這這...李小白是妖?

周穹也是在這其中，他聽了這話，神情微愣，眼底閃過些許的錯愕:這位不是聖地行走嗎，怎得是妖族...

“你這小子，不要開口發問，當心討來一頓打！”

一直不離身的楊三潘見著自己小師弟的神情，

便是知曉其心中所想，連忙向著其傳音:“我東玄蒼洲雖說大多數地方人妖相悖，但是南赤炎洲和北荒冥洲當中人妖觀念還是不盡相同的，單我知曉的，便是有這不少聖地當中人妖共存...

至於東玄蒼洲，能夠數得上號的，便是碧濤聖地和天地靈宗了。”

這樣嗎...

周穹聽了這話，心中也是暗暗將這些個東西記下:他自小心思良善，性子又有些呆，所以時常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練劍，很少的知曉什麽事端。

這也是為什麽出來還要帶著一個師兄的原因之一:不說其他，單單從這裡，便是能省下不少的苦頭。

...

在這片法會場的正北方，有這一處樓閣當中靜謐非常，雖說人數不少，但動靜卻是相當的小。

這樓閣足有七層高，一層層用相當結實的巨木卯起來搭建而成，看起來古樸大方。

在最上方的單雅間當中的簾子底下，有著數道人影，零星擺放的十來張桌椅，也是僅僅坐齊了三五個空位。

在最中央的位置上，一老太監聽了方才有人來的傳話，至了羅明順身前，看著他的臉色，試探著開口“皇上，文相國差人來說身體有恙，受不住這熱鬧，所以便不來了。”

“不來了也好，文相年紀大了，既然這樣說，那便算了。”

聽了這話，他神情不變的微微擺手，隨即想起了什麽，抬手將其再招到身前:

“對了，將那吊命用的老參給文相切一片送過去，畢竟年紀大了，萬一有什麽閃失，大煥可擔不起。”

“父皇，既然文相國身體有恙，何不請位法會中的高手前去探望一番，說不準能夠留下些靈丹寶藥...”

七皇子羅雲江看著自己父王的神情，連忙走上前去半跪著開口。

“靈丹寶藥...文相國如今的身子，怕是撐不住靈丹寶藥了。”

羅明順看著自己身前的皇兒，隨即搖頭的歎息一聲，不想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麽。

而羅雲江見自己一句話拍在了馬腿上，隨即也是至了一旁，訕訕的不去多言。

父子兩人的話語並沒有避諱旁人，聽的羅疾眉頭微蹙，但他並沒有去多說什麽，因為如今文相的年齡擺在那裡。

他抬眼看著遠處那將要燃盡的香燭，隨即抬手捏起桌上一枚瓜子彈了過去，發出些許的響動:“皇上，之前算好的時辰已經至了，這次的中秋法會，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