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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邊的黎明鎮，依山傍水，是內江市的一個人口比較多的鄉鎮。胡志強和顧小紅在鎮上的廣播站播放了宣傳通稿，在集市上和其他人員密集場所張貼了大字報。

他們還到集市上賣五金的百貨商店，以及其他個體商店，發放了宣傳單。

晚上，兩人入住臨江旅館。胡志強盡管年輕力壯，但連日的奔波，也感覺非常疲憊。辦好入住手續，放好東西，洗了臉，兩人到鎮上的餐館裡吃晚飯。

出差已經有兩個星期，資陽的宣傳任務大部分完成。剩下的一些邊遠不通班車的鄉鎮，留到下次再宣傳了。

再過兩個星期，兩人將完成內江的宣傳任務，返回成都。

時間過半，任務過半。心情，可以放松下來。

坐在靠近江邊的木桌上，江風吹來，有一絲絲涼意。

胡志強要了一份江魚，一份炒兔丁，一份熏肉。還要了一瓶沱牌酒。

菜上齊了，胡志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給顧小紅也倒了一杯酒。

這次宣傳，要到鄉鎮。絕大部分鄉鎮，山高路遠，交通不便。胡志強和顧小紅長途跋涉，風塵仆仆，他們不顧鞍馬勞神，日夜兼程，有時還得披星戴月，到現在筋疲力盡，疲憊不堪。

特別是顧小紅，剛參加工作，就出遠門，非常不容易。

但顧小紅畢竟在她表姐的飯店幫過忙，見識過三教九流的人，跟那些人打過交道，積累了一些社會經驗。

她頭腦靈活，口齒伶俐，腳勤手快，會跟人溝通交流。通過近半個月的相處，胡志強對顧小紅的表現，非常滿意。

胡志強舉起酒杯，敬顧小紅，說:“辛苦你了。”

顧小紅說:“領導都不辛苦，我有啥辛苦的?”

兩人喝酒吃菜。

兩杯酒下肚。胡志強和顧小紅的疲憊，也消了大半。酒，能長精神！不一會兒功夫，他們又恢復了年輕人的青春和活力。

有了精神，兩人的話也就多起來。

胡志強問顧小紅:“你喜不喜歡旅行?”

顧小紅說:“人生就是一次旅行，走過的山水，都是風景。嘗過的歡愉，都是幸福。”

顧小紅喝了酒，臉上泛起紅暈，讓人愛意憐憐。夜幕降臨，燈光昏暗。

餐館裡，沒有其他顧客。

顧小紅歪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胡志強。此時，兩人把一瓶沱牌酒喝光了。

胡志強不敢看顧小紅的眼睛，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動。

這時候，忽然傳過來幾聲淒厲的貓叫，把胡志強嚇了一跳。他對顧小紅說:“這隻貓受傷了。”

顧小紅冷笑道:“這是母貓在叫春。”

胡志強並不知道這些常識，他問:“為什麽要叫春?”

顧小紅的臉漲得通紅，像天邊的雲霞。

飯店的男老板哈哈一笑，說:“有些動物發情時會發出叫聲，因為發情期多在春季，所以稱叫春。這是一種動物本能的需要和行為。”

胡志強和顧小紅起身結帳，兩人回到旅館。

晚上，兩人還得連夜寫大字報和傳單，明天好派上用場。

胡志強來到顧小紅的房間，兩人鋪開大紙，在桌子上忙活起來。

顧小紅少女的體香，不時傳到胡志強的鼻子裡，讓他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這種感覺，是胡志強從來沒有過的。他感覺自己今天晚上在酒精的強烈刺激下，異常的衝動。衝動到快要無法自製了。

胡志強丟下毛筆，轉身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再在這裡呆下去，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

顧小紅抱住了他。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是夜，他們無所不至，一直折騰到天亮。在顧小紅身上，胡志強獲得了全新的感覺。這些感覺，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獲得過的。

後面的兩個星期，胡志強和顧小紅白天認真工作，晚上瘋狂的放縱。

胡志強和顧小紅的結合，有偶然，也有必然。

黃英姿有身孕後，胡志強再沒和她親近。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把自己正常的生理需要壓抑了半年，如今遇到合適的時機，自然要爆發出來。

胡志強解決了顧小紅的工作問題，顧小紅自然要感謝他。這種感謝，在此之前，並沒有上升到以身相許的高度。

但今晚，規格提升一點，以身相許，以此證明自己的感謝，是真心誠意。這也在顧小紅的意願范圍內。

胡志強是鐵工廠的廠長，委身於廠領導，作為顧小紅來說，也是一種光榮。

清明節前，兩人完成宣傳任務，回到成都。

經過這次大范圍、全方位的宣傳，富民鐵工廠的農具銷售額，又上了新台階。

去年，溫江富民鐵工廠實現利潤12萬元。根據縣政府的要求，其中10萬元利潤，已上繳財政，由財政統籌支配。

今年一季度，鐵工廠實現銷售收入100萬元，上繳稅收13萬元，實現利潤12萬元，形勢喜人。

全縣為發展經濟，正加大固定資產投資。實現的12萬元利潤，全部解繳給了縣財政。

樹大招風，鐵工廠發展了，隨之而來的許多問題，需要解決。

禁錮被打破後，人們的思想，空前解放。人們猛然發覺，這個時代，最缺的，就是錢。

沒錢， 無法搞交通、水利、電力、通訊等基礎設施建設。沒錢，無法促進教育、醫療、民政等民生行業加速發展。

機關單位是肯定缺錢的，因為下撥的行政經費有限。事業單位雖然有收費項目，但也是杯水車薪，無法滿足日常運轉。

企業也缺錢，一些企業連年虧損，度日如年。

為了錢，大家想盡一切辦法，到處抓錢。

顧小紅的表姐叫顧小芳，她經營的飯店，是全縣條件最好的飯店之一。

加之胡志強有了和顧小紅的這層關系，鐵工廠的接待，都安排在顧小芳的春風飯店。

胡志強從內江回來後，飯局明顯多了起來。

上次結識城關公社的王副主任後，王副主任帶隊到廠裡來檢查了兩次工作。

城關公社對鐵工廠的事務，是有求必應，全力支持。

一來二去，大家彼此就熟悉了。

城關公社的一些接待，也在顧小芳的春風飯店。這天，王副主任打電話，把胡志強叫過去。

王副主任對胡志強說:“胡廠長，有個事，你們得支持一下。我們公社，行政經費太緊張了，平時來視察的領導，很多，雖然說不能大吃大喝，但工作餐，總得安排。接待工作餐開支了一些，我們想請你們幫忙，報銷一部分。”

胡志強說:“你們公社不是有職工食堂嗎?平時可以在哪兒安排工作餐呀。”

王副主任對胡志強說:“職工食堂，就一個廚師，只會煮白菜，炒回鍋肉，弄職工夥食就夠他忙活了。胡廠長，當然，如果你們有困難，那就算了，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