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好不容易結束,可人們不僅未有多少喜悅,反可以說是遍地哀嚎。
有人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殺了我吧,你們還不如殺了我吧!”
且這樣充滿悲切和絕望的聲音,還非常普遍。
“對,你們還不如殺了我們啊!”
“啊啊啊,房子都沒了,我們什麽都沒了。”
“神啊,你叫我們還怎麽活得下去呀?”
“神啊,你為什麽對我們這麽殘酷啊!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奪走我們辛苦獲得的一切?你就一定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嘛——”
……
而聽著如此一聲聲絕望的哀嚎和對命運悲憤的質問,一分團眾人內心都非常不是滋味。
畢竟,這也可以說是他們沒能盡好自己的職責。
如今,由於鬼臉巨神和變異巨藤的戰鬥,附近多個離島都是一片狼藉,到處都堆滿斷壁殘垣。
兩個加起來超過100萬噸的龐然大物激烈互搏,光衝擊波和震動就足夠產生很大的破壞力。
離戰鬥區域最近的幾個離島,不僅房屋被全部毀壞,連最堅固的城牆都幾乎全被震塌。
而別的離島也好不到哪去。
人們雖然幸存下來,生命最後、唯一的寄托卻被不幸毀,生命安全亦將繼續、持續受到威脅。
一個個城牆出現破損的離島,對隱藏在底區黑暗荒野中的大量危險生物或惡徒來說,無異於就是一塊塊散發著誘人血腥味的大肥肉。
已有一些異常強大、也異常自信、更異常危險的生物,小心謹慎地循著剛剛戰鬥的聲勢,鬼鬼祟祟地來到附近觀察,並悄然蟄伏起來,尋找和等待合適的獵殺時機。
且人們雖皆沒看清鬼臉巨神到底是從哪來的,很多還以為是憑空冒出來的,不敢確定是不是一分團的巨大機甲,但一分團的眾人哪能不知道,那鬼臉巨神就是狗牙的暴爪巨熊變的。
看著男女老少皆露出或哭泣、或呆滯、或面如死灰的表情,大家都不免感覺,自己對此負有一定責任。
特別是顧雷。
作為決策者,他正深刻地反省自己對超巨大兵器間的戰鬥威力的認識不足,以及開始時的猶豫。
他難免有點感覺,或是自己沒有早點讓狗牙啟動神威模式,才導致戰場離居住區太近,不僅對居民們的各種生活設施造成過大損害,還對居民們未來的生活和生命財產安全造成巨大的、難以彌補的威脅。
現不止混沌狂潮侵略在即,時間緊迫,整個讚巴魯克的物資亦非常緊張。
要及時修好所有離島的城牆和房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這令他深感棘手。
突然,有人站起來,指著四周的人大吼道:
“哭什麽哭?一個個的,哭什麽哭?女人和孩子哭也就算了,你們一個個大男人也跟著哭什麽哭?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啊!我們不是都還活著嗎?只要活著,就一定會有希望的!”
一分團眾人聞聲看去,都不由一愣,後瞬間明白他是想要給大家鼓氣。
可他不單沒成功給任何人帶來力量,反讓一分團眾人都愈發不是滋味。
他的眼裡,也正控制不住地在往下淌淚水,任他把露出的牙齒都咬出血來,還是壓不住。
顧雷不由歎了口氣,後不等旁邊的吳雪鏡出言安慰,便忽地想到什麽,趕緊打電話聯系老城區基建委。
他帶著點忐忑,誠懇地請求基建委分支部長馬吉拉科夫和市民們好好談一談,以讓老城區接收下面那些難民。
馬吉拉科夫明顯猶豫了一下。
顧雷的話一聽就是個非常困難的請求,畢竟誰願意讓自己家裡住進那麽多陌生人。
何況,那些陌生人不光會擠佔本該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還會加劇競爭什麽的。
但既然是顧雷的請求,那馬吉拉科夫就覺得,不管能不能成,都至少得先全力去試一試。
他馬上通過各視頻軟件或視頻網站召開老城區全民問政大會,初步征求老城區民眾們對此的意見。
由於情況一天比一天危險,也一天比一天緊急,為加強政府和民眾間的溝通,盡可能地團結官民,以及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老城區政府就開始進一步利用網絡和媒體,和民眾時刻保持溝通。
而讓大多數老城區政府人員和一分團眾人都感到震驚不已的是:
起初,任馬吉拉科夫如何客觀詳實地闡述吸納那些難民的好處,比如能加快各防禦工事、避難所的建設速度,比如到時能有更多人一起和星際海盜戰鬥,老城區民眾們的反應,依舊不積極中透著本能的抗拒。
沒辦法,難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不是幾萬、十幾萬,是幾十萬到上百萬。
就算難民全同樣是卡繆拉人,老城區民眾們亦不免感到猶豫或糾結,害怕原就脆弱的老城區受到太大衝擊。
不過,最後,馬吉拉科夫僅僅是說了一句:
“這是顧團長的請求!”
局面一下就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數據瀑布當即就從屏幕頂端傾瀉而下,人們毫不猶豫地,都把密密麻麻地“同意”一詞打在了屏幕上,一下就完全遮住馬吉拉科夫愕然的表情。
接下來,屏幕上才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彈幕,卻也都是“沒錯,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是卡繆拉人,我們都不幫他們,誰還會去幫他們”、“歡迎其他離島的兄弟姐妹們來老城區”之類的。
甚至,連再接下來的、按理該有的正常問政流程都被直接打破。
正常來說,重大決策在通過網絡緊急征求民眾們的意見後,還得發起網上投票,更得超70%的老城區民眾參與和超50%的參與者同意,才能通過。
但因觀看視頻的人佔老城區民眾的64.7%,接近70%,且基本發出同意的彈幕,該重大決策就乾脆省略了後續的網上投票環節,直接被通過。
看到決策變成正式文件被發回的一瞬間,不說顧雷,一分團其他人的內心,也皆滿滿都是感動。
吳雪鏡更是既感動又激動,為顧雷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解決那麽棘手的問題深感震撼,乃至內心隱隱生出壓不住的崇拜感,看向顧雷的目光閃亮異常。
此刻,小姑娘肺腑間隻充斥著一句話:
顧哥哥真厲害!
後一分團就開始護送近百萬都還不敢相信現實的難民前往老城區。
團員們大多分散到地面維持秩序,主要留下狙擊組和重炮組的團員在飛船上,用遠程火力對賊心不死的異物或惡徒發動居高臨下的毀滅性打擊。
顧雷則趁機在走廊裡向伊曼進一步地解釋了他和小石頭、狗牙之裝甲的異常由來。
聽到赤凰、通天狼王和暴爪巨熊等全部一分團的機械戰獸,竟一開始就都是由馬塞爾侯爵設計,並後續亦是由馬塞爾侯爵對通天狼王、穿林狐和暴爪巨熊進行改造和升級,伊曼不由大吃一驚,後內心又不由充滿喜悅,知道她的姑父不僅一直沒墮落,還一直默默在為祖國做貢獻。
對顧雷在相關事情上對她的隱瞞,她心裡其實倒是能夠理解的。
光聽到“真正的高維裝甲”、“創世引擎”和“創世計劃”等詞,她就知道,此事確牽涉眾多、重大,再嚴格的保密措施都不為過。
只是,知道顧雷比她還早得悉真相,好像比她更得自己姑父信任,伊曼又不免有些吃味。
她前一秒明明還在感動至深地點頭,下一秒就徒然臉一冷,死抓著不放地抬頭對顧雷冷喝道:
“顧雷,你可真是我克林斯曼家族的好家臣啊!我早知道你肯定還瞞著我很多東西,卻沒想到你居然瞞了我這麽多!說,你還沒有瞞著我什麽?”
顧雷只能冷汗涔涔地連連回道:
“沒了,沒,真沒了!誒呀,疼,疼……”
伊曼已用力地掐住顧雷的腰,狠狠地擰了起來,並不依不饒地不斷質問道:
“真沒?真的再沒了嗎?”
而即使已適應了疼痛,顧雷自是還一邊大聲呼痛,一邊堅決否認。
但如今的伊曼又怎不知顧雷的滑頭和放肆,內心愈發委屈和生氣,就愈發用力地擰緊顧雷的腰肉,非得讓顧雷今晚疼到心裡不可。
顧雷也開始漸漸承受不住,不住地再內心狂吼到:
小曼,你不要再逼我了!否則,否則我哪天也要你,要你……要你痛到下不了床。
所幸納斯塔西婭及時趕來,說有急事要單獨找顧雷,伊曼才不甘心地松開手,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顧雷和納斯塔西婭則也轉身,朝另一邊離去。
走在走廊上,顧雷一邊揉著仍隱隱作痛的腰肉,一邊止不住地想著:
哪天,我是不是真有機會讓小曼也痛到“刻骨銘心”?
他滿臉都是遮不住的期待,又看得旁邊的納斯塔西婭內心大為吃味,更大為慌亂和著急。
顧雷未察覺,隻問道:
“西婭,你想到什麽好辦法沒?”
是的,顧雷當然還有不少東西瞞著伊曼,就比方說:
他沒有告訴伊曼,阿尼西婭在被他救下後,在即將飛回不死鳥號的片刻功夫裡,竟恰好醒來數秒,看到他解除神威模式的瞬間。
也就是說,阿尼西婭已知曉他身份和高維裝甲的存在,對馬塞爾侯爵和他,都存在不小的、無法預測的風險。
至於他不告訴伊曼這點,又意味著,他已做好要私下用一些超常規手段來保證阿尼西婭能嚴守秘密的準備。
隻具體用什麽辦法,他暫時沒決定好,內心躊躇,才又問了問納斯塔西婭西婭。
而納斯塔西婭心裡原是亂做一團,根本沒什麽辦法,偏偏剛要實話實說,就徒然感到擔心,害怕說“沒辦法”會讓顧雷更覺得自己沒用, 內心一急,張口就來:
“有!”
顧雷又驚又喜,忙停下來轉身看向納斯塔西婭,充滿希翼地問道:
“哦,什麽辦法!”
納斯塔西婭一驚,方意識到自己到底瞎說了什麽,卻騎虎難下,再說不出“口誤”之類的話,內心焦急至極。
不想,這一急到極點,竟真讓她想出一個或許不能說是辦法的辦法。
倉促間,她來不及太多考究該辦法的可行性,就興衝衝地拉著顧雷來到阿尼西婭的房間,闖了進去。
裡面半躺在床上的阿尼西婭,和顧雷,都感到有點吃驚。
後更讓顧雷和阿尼西婭都感到五雷轟頂的是,門才關到一半,納斯塔西婭就松開顧雷的手,急急忙忙地爬到阿尼西婭床上,從背後抱住阿尼西婭曼妙中透出動人曲線的身體,對顧雷大聲說道:
“顧雷,沒辦法了,現在只有你和她發生深入的、禁忌的、絕不被世俗所允許的男女關系,才能保證她絕不敢把秘密說出去。”
刹那間,阿尼西婭喝顧雷皆被雷得外焦裡嫩,直到看到納斯塔西婭真去解阿尼西婭睡衣的扣子,才明白:
臥槽/我的神啊,她不是在開玩笑!
阿尼西婭頓時花容失色,手忙腳亂地就要去阻止,卻因體弱,根本無力阻止納斯塔西婭那異常堅定有力的雙手,俏臉愈發慘白,又衣冠愈發不整,竟露出罕見的誘人姿容。
而顧雷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幕,只能用充滿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西婭,你不要對我這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