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顧雷煞氣逼人,手中銀刀寒光閃閃,更有凶惡的機械戰獸在旁邊冷冷護衛,余人哪敢妄動。
別說貪狼頭部那顆危光四射的綠寶石,就是顧雷剛剛那一手操縱磁力本事就夠驚人了。
那些嘴角流血、還在鋼條的捆綁中痛苦掙扎的同夥,讓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的。
突然,顧雷心有所感,操縱貪狼悄悄抬頭,馬上就在樓上的一扇窗戶裡發現一張呆愣的臉。
而對方也馬上發現貪狼的拍攝,一下就機警地縮回屋裡。
但顧雷已通過貪狼的高清攝像頭認出他的身份,正是他在雪懷城見過的楊威手下之一。
這就怪不得了!
顧雷如是想到,愈發覺得一定要護好林宏母子周全。
他和楊威還有一筆深仇大恨要好好算算不說,對方執意要殺死林宏母子,除為謀奪林道明家產並報復林道明對楊威的羞辱之仇外,該也有很大要逼迫他動用激光武器、栽贓陷害的成分。
想到這,顧雷就從容地收起刀,轉身扶起臉色蒼白的林宏母子,柔聲問道:
“小宏,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敢這麽欺負你們?難道這裡也沒法律嘛!別怕,和哥講一下,哥給你們主持公道!”
林妻當即淚流不止、滿臉冤屈,但小林宏反臉色更是淒涼,隻無力地低下頭,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顧大哥,謝謝你!沒事了,就這樣吧,真沒事了。”
說完,林宏就要去看看母親傷勢。
可母親卻快步卻越過其子,一下就跪在了顧雷身前,抱著顧雷的雙腿就哀聲哭求道:
“顧兄弟,請您一定要為我們母子主持公道啊!小宏的叔叔林道廣,他,他竟枉顧兄弟之情、叔侄之情,偽造遺囑,要奪走我丈夫一生的心血啊!他這也是要奪走我們母子最後的依靠,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啊!他簡直禽獸不如,您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顧雷一驚,正要再問,林宏卻又走過來,就要強拉母親起來,動作有點粗暴,並異常生氣地對母親喝罵道:
“媽,都這樣了,你還說這些幹什麽?難道你還要像害死爸一樣害死顧大哥嗎!”
其母登時表情一僵,後徒然痛苦至極,只能悲哀愧疚難過地低下頭,一隻手已捂在了心口上。
“小宏,媽,媽……”
看看泫然欲泣的其母,再看看能為救其母犧牲性命、又能如此嚴厲怨恨地怒斥其母的其子——林宏,顧雷內心頗為複雜。
而不等顧雷平複內心複雜,大門內就突然又傳出另一聲更成熟穩重的、還帶著淡淡威嚴的喝罵:
“嫂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哥哥明明是因你不守婦道才怒把家產全留給我的。”
一正裝革履的黑衣雲夢男性緊跟著從大門內徐徐踱步而出,來到高高的台階邊緣站定,把左手揣在褲兜裡,卻又偏偏把手腕上的奢華名表露在外面。
那暗金色表盤內除有華麗的金色指針在徐徐轉動外,還有各色寶石做的行星衛星環繞高純度高能氫做的恆星默契運轉,巧奪天工。
此人身材和林道明完全不一樣,不肥不瘦,得體合身的高級正裝下還隱隱有結實的肌肉隆起,但臉型確和死去的林道明、林宏都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林道廣。
林道廣外表文雅,隻平靜的眼睛中卻隱隱透出幾分凶戾的氣息,正似淡然實傲慢地俯視著林宏母子,以及他們身邊的顧雷。
林宏當即忍不住低下頭,似乎對他叔叔非常害怕,而他母親則仍沉浸在難解的心痛中無法自拔,也低頭一言不發。
顧雷當仁不讓,稍稍上前一步,逼人殺氣強勢壓去。
林道廣眉頭微皺一下又松開,而他的手下們則趕緊互相攙扶著來到其兩邊,竭力站好,為老大撐場面。
顧雷微微仰著頭,不卑不亢地沉聲問道:
“林先生,你說林道明先生最後把所有遺產都留給你,那可否給我看看遺囑?”
林道廣微笑著,不容置疑地回道:
“不好意思,遺囑涉及我哥哥的一些私人隱私,不方便給任何外人看!”
顧雷連忙通過心網尋求一管法務的狂信徒法律援助,該信徒確認並提供了適當的法律建議。
假裝思索的顧雷當即雷厲風行地繼續說道:
“我不是自己要看,而是受林宏和他母親委托,要一探遺囑真偽。我與林道明先生亦有交情,還算熟悉,知道他們夫妻一直感情不錯。”
“……”
“恕我直言,你說林道明先生會一分錢都不留給他的妻子和孩子,我實在無法相信。不得不提醒林道廣先生一句的是,偽造遺囑涉嫌詐騙,金額巨大更是重罪,望你三思而後行,可別年紀輕輕就斷送了大好人生!”
背後有律師團撐腰就是不一樣,顧雷越說語氣越嚴厲,攜著法律的無邊威嚴,分外有壓迫感。
不想,聽完顧雷咄咄逼人的威脅,林道廣依舊淡定,竟仍微笑得起來,隻淡淡回道:
“他們沒資格委托你!”
顧雷不禁一愣,原感到有希望的林宏母子亦是。
而不等顧雷再開口,林道廣就胸有成竹地用龍氣送來一張白紙,上面用顯眼大字寫著一個單詞:
《判決書》。
林道廣頗為張狂地揚聲說道:
“鑒於我嫂子精神失常,已無法履行照顧自己和林宏的責任,法院已把他們的監護權全部判給了我!所以,他們有什麽資格委托你,你又有什麽資格要看我們家的遺囑?請自重,顧團長!”
顧雷大驚,忙接過一字一句地看。
而林宏和其母更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對此一無所知。
林母慌忙從地上爬起,也不顧滿手泥土喝血就一把搶過顧雷手中的判決書,越看就臉色越是慘白。
她過去常常和法院打交道,一眼就能認出該判決書真偽,不由立刻就慌亂恐懼到極點,兩手顫抖地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沒收到出庭通知書,他們怎麽能在我沒出席的情況下就做出判決!”
林道廣淡淡應道:
“你的主治醫生出庭了就行,畢竟你有病,得治。”
林妻難以置信、驚駭至極地說道:
“我哪來的醫生啊!我明明精神很正常呀!我哪有精神失常!”
林道依舊笑著,目光徒然就變得銳利無比,並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我說了,你有病,得治!”
林妻的眼淚,下一秒就不禁滴落在了判決書上。
她知道林道廣手段通天、行事狠辣,更明白,自己或很快就會林道廣送進精神病院,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林宏亦又忍不住開始著急起來,不停用祈求的目光看著顧雷。
而顧雷盡管外表依舊沉穩,但內心也大呼不妙。
林道廣愈發昂首挺胸,指著林宏母子就大喝道:
“還不快把那兩個丟人現眼的精神病給我拖回家!”
手下齊聲大喝:
“是,老大!”
顧雷下意識地要阻止:
“慢著!”
林道廣的手下們齊齊一顫,林道廣則冷冷喝道:
“怎麽,顧團長,你身為國家公職人員,難道還要阻止我履行國家賦予我的監護權不成!”
顧雷一時無言以對。
無論是判決書還是判決書上注明的附件《精神情況鑒定報告》,都是有編號的,上網一查就知道不是假的。
哪怕顧雷緊急讓蕾娜幫忙去找那份《精神鑒定報告》的錯誤和漏洞, 也暫時沒找到任何破綻。
那樣,那份判決書在此刻就是絕對的,必須服從!
在法治社會,法就是天!不僅他不能違抗,林宏和他那精神一看就很正常的母親也不行。
黑衣人們又如狼似虎地衝了過來,顧雷光靠殺氣根本攔不住,只能再拖一會。
林宏和母親一起縮在顧雷身後,死死抓住顧雷衣服。
而看著林道廣那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感受著腰間傳來的巨大拉力,顧雷內心不由充滿了擔憂:
難道今天就只能這樣啦!
雖然他回去後還可繼續尋找其他的證據,但林宏母子今天這一被帶走,指不定明天就要人間蒸發。
林道廣可是和楊威這個窮凶極惡的毒販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啊!
眼見有黑衣人就要伸手去掰開林宏死死抓著自己衣服的小手,顧雷內心大急。
幸好,他那以為“全知全能的神在考教自己”的狂信徒還在興致勃勃地背誦相關法律條文,並讓他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顧雷腦袋一亮,毫不客氣地猛然跳起,一腳旋轉一周,再次把所有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打倒在地。
而發現顧雷這一腳全往黑衣人們的臉上招呼,林道廣也感到臉上無光,終於有點失控地怒罵道:
“顧團長,你這是什麽意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臉不要臉!否則休怪我林某人無情!”
顧雷笑了笑,把雙手插進了褲兜裡,勝券在握地回道:
“今天,既然我說不許你帶走他們,那就是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