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有意無意的想幫助三人化解尷尬,大雨竟在此刻停止了傾瀉。
“你們聊,我還趕忙往你們學校送水!”
說罷,王天宇便灰溜溜的走開了。
“呼!累死了!”
“小宇,今天又去送水了?”
回到了擁擠的六人宿舍裡,其中一個絡腮胡中年男子抽著煙說道。
一間不到二十平的屋子,三張床六個人住,空氣中充滿了別致的味道,但這樣的房間在這棟樓足足有上百來個。
“嗯呢!劉叔,今天沒去玩嗎?”
“又沒有錢了,姑娘們都喜歡錢了,從來不談感情,有沒有錢借叔點?下個月發工錢,連同上個月的給你。”
中年男子隨手將煙蒂扔在地上,眼神呆滯迷離,伸出雙手道。
面對眼前這個邋遢老賴,王天宇既不想搭理他又不想拒絕他,最後還是將五十塊錢裝進了他胸前的口袋裡,只因大家同在屋簷下。
而且近幾天來他被歧視的越來越嚴重,倒也讓王天宇心生憐憫。
因為眼前這個名為劉基的男人,過於不檢點,在數個月前患上了HIV,他逐漸遭受他人排擠,家中的妻子也隨之隨他人而去,家中老父怨聲連連,王天宇常聽見他在夜裡自言自語著。
宿舍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但出發點都是相同,因為貧窮讓他們走到了一塊,大家也都能夠相互包容。
年齡區間王天宇處於最下,那李達已是臨近退休之際,二者頗受四人照顧。
但平時大都是白晚班輪換,其他三人能見面的次數不過百回,話也沒有搭上幾句,每逢節假便也是呼呼大睡,如同工作的機器。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又到了十月中旬。
此時家中的王傑出院已有二十來日,楊柳欣因上坡割牛草,一個踉蹌摔進了谷中,臨近傍晚,才艱難的爬到了家門口。
“乜(少數民族語,媽的意思)。”
女兒王天穎坐在門口抱頭大哭,望見楊柳欣一瘸一拐杵著拐杖回來,更是哭的厲害,從門口衝了過去抱住她的腰哭泣得厲害:“我爸他……他一動不動……嗚嗚!”
楊柳欣忍著疼痛,趕忙推開了屋門。
卻是看見王傑的身體冰冷地躺在地上,遺目圓瞪,一手捂住胸前的導管,一手托著全家福的照片,他顯得十分的痛苦。
……
“什麽!”
……
“怎麽會這樣?”
……
“你不是說他可以出院了嗎?為什麽連這種事情你都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