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幽冥之中,一點光團在半空之中幽幽的懸浮著。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散發出七彩靈光,一股玄之又玄,好似天道一般的氣息出現在地底。
不知過了多久,後土漸漸蘇醒,她先是一片茫然。但是轉眼之間,便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當她低頭看著自己那虛浮不定的元神之時,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看著已然穩定的輪回深淵,後土輕聲道:“二兄,幽冥……全了!”
若非是有燭九陰在前,她也不會僥幸有真靈留下。感受著元神之中的天道傳承,後土不禁覺得有些造化弄人。
她本意只是想要為巫族留下一處根基之地,若真事不如願,也不至於沒有一處退路。
可是這一番陰錯陽差之下,讓她得以補全幽冥輪回,得天地認可,與洪荒天地有莫大功德。她那虛浮的元神,便是硬硬生由無量功德造就。
讓她轉眼之間,便由一個元神不存的祖巫,成就了不朽元神。看著面前的七彩光團,後土微微沉吟之後,便輕輕伸出手輕輕一點。
頓時這光團好似流水一般,融入其元神之中。後土措不及防之下,一時陷入沉寂。
“原來如此!”後土睜開雙眼:“原來,聖人也不過是天地業位麽!”
方才那七彩光團,說來卻應該稱之為聖人道果。凡是洪荒生靈,只要可得天地認可,皆可受聖人果位!
聖人者,掌天地權柄,眾生禍福。洪荒之內,聖人不敗!可代天行罰,替天行道!
不過以洪荒天地如今的底蘊,亦只不過只有九位聖人業位而已。那鴻鈞道人,便是天地第一聖。
對於如今的後土而言,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若是不受此業位,她自然可以重修元神之道,日後未必沒有證道之日。
但是在元神虛浮,肉身不存的境地下,她若是全靠自身苦修,還不知要多久才能重新出世!
可一旦接受聖人業位,她有把握在一元會之內,凝結聖人之體。到時有些事,她或許也可以挽回了!
不過這閉關之前,她卻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此時洪荒之中已然是天花亂墜,靈氣暴增化作朵朵金蓮。
濃鬱至極的先天紫氣,自不周山而出,幾乎蔓延整個天際。天地之間祥瑞遍地,無數霞光綻現九霄之上。
盤古殿之中,帝江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痛之意,讓其不禁悲從中來。而後帝江忽然雙目圓睜,眼中一片血色得怒吼道:“誰?誰敢殺我兄弟!”
但是不等帝江召集諸位祖巫,為燭九陰復仇。天地之間便忽然大變,然後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天地:“今我後土,已成聖道。受天地業位:地母平心娘娘。掌幽冥輪回,安眾生亡魂!”
隨著後土的道音落下,無數天地生靈俱得天地感應,知道幽冥乃是眾生輪回之所。而後土有開辟之功、殞身之德,方才有此資格受此聖人業位。
洪荒眾生不由俱心生敬佩,俱都感激而頌後土寶誥道:
“九華玉闕,七寶皇房。承天稟命之期,主陰執陽之柄。道推尊而含弘光大,德數蓄於柔順利貞。根本育坤元之美;生成施母道之仁。嶽瀆是依,山川鹹仗。
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
洪荒之中,一時眾生頌念。無數大能亦是敬佩後土之德,稽首一禮而口頌道:“禮敬地母平心娘娘,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
半晌之後,諸多異象落幕。
此時洪荒之中,卻是沸反盈天。誰也沒想到,洪荒之中在鴻鈞之後,最先成聖的竟然是從未去過紫霄宮的祖巫後土。 對於後土如何成聖,眾仙只能從天地感應到後土有大功於天地。但是其中詳細隱秘,便不時眾生可以知道的了。
無數大能此時心中猶如百爪撓心,恨不得此時可以親自拜見後土,細細求教此中隱秘。
畢竟後土之法,無疑是天地之中,有別於鴻鈞道祖的第二條成聖之法。若是可以僥幸得以習得,豈不是多了一分證道之機!
可惜這不過是此輩的異想天開,且不說後土是否會告知他人此中隱秘。便是其他大能知曉,也絕難以效仿後土之事。
後土本就是地之祖巫,主修大地法則。以她的法則造詣,便是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未必沒有證道之機。更何況在漫長歲月之中,心無旁騖的開辟幽冥之界,已然道行大進。
如此一來方能在幽冥圓滿之際,得天地反饋引來聖人業位。否則即便聖人道果當前,她也無法承受其中的天地威能!
……
“後土妹子?”帝江在短短一日之內,經歷了大悲大喜,此時已然有些混亂。不過他可以肯定一點,地底世界必然出了問題。
甚至不待他有所舉動,耳邊便聽到後土的傳音。 沉吟良久之後,他方才面色複雜的向不周山行去。
此時天南海北的巫族各部之中,各位祖巫亦是同時向不周山行去。
對於祖巫的異動,妖族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但是即便是帝俊,在沒有弄清局勢之前,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位位祖巫,消失在不周山之下。
在共工的帶領下,眾位祖巫穿過無盡地底,穿過黃泉之水,方才踏入了一處浩大的世界。
在一片陰沉灰蒙蒙的天空下,無數山脈河流起伏,遠遠望去漫無邊際。在浩瀚的天地之中,遠遠可見一座龐然無比的神山立於天地之中。
而隨著眾位祖巫一入此地,便感應到了天地之間濃鬱的陰氣與腳下無盡的濁氣。此處與洪荒不同,可以稱得上是天陰地濁。
以祖巫修為,不過轉眼之間,便來到了陰山之下。只看見一道身形縹緲虛浮的身影立在前方,看著帝江的出現,輕聲道:“大兄,好久不見!”
帝江本來平靜的面色,在看到後土那虛無縹緲的身軀之後,突然爆發。
“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麽?”帝江怒極之下低吼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老二怎麽就這麽沒了?你的真身呢?”
後土看著其他兄弟那憤怒的眼神,微微搖頭苦笑道:“此事我本想隨著我和二哥的身隕,永遠埋在地下。可是不料陰差陽錯之間,我竟活了下來。”
看著帝江眼角的血淚,後土輕聲道:“我早知道大兄你定會找來。也罷,今日讓我等為巫族最後謀劃一次吧……”